公主府。
一辆瞧着格格不入的马车停在了一众精美的马车后面。
下了马车还未进府的各家夫人小姐瞧着这辆马车,纷纷好奇的驻足,到底是谁家的,这马车这般破旧?
时今一掀开帘子就瞧见好些人盯着自己这边。
见下来的是个陌生小姐,众位夫人小姐在脑中思索的半晌,也没想出来时今是哪家的。
一个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时今,你又被接回丞相府了?”
来人这一声成功让众人想起来,原来是林家那个流落在外十几载的二小姐呀!
“听闻这个二小姐心思歹毒,手脚不干不净,上不敬父母,下不喜姊妹,还经常欺负林家的大小姐。”
“天哪,那林家的大小姐神仙一般的人物,平时为人又和善,这二小姐为何还要找她的麻烦?”
“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如何知道。只是有一次林大小姐的丫鬟无意说漏了嘴,说是这二小姐嫉恨大小姐的美貌和才华。”
众人的言语时今都是听见了的,上一世是她同林挽月一起参加的这次宴会。
一如这次,各家夫人小姐知道踏实时今后看着她的眼神鄙夷轻蔑。
而看着林挽月的目光全是欣赏和和喜欢。
那时候的她很难受,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夫人会这样。
宴会上,她被凌华公主点名,让她当着众人弹琴,可是她根本不会。
从小没有学过,后来回了丞相府也未曾有人教过她。。
是以,出了很大的丑,所有人都笑她。
她很难过,等回了相府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林成安打了她一巴掌,说她丢人现眼。
让她在正厅跪了三天三夜,直到她因为未进食,未喝水晕倒。
时今的目光落在方才唤她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是大理寺卿之女,龚玉暖,亦是时今前世今生唯一的朋友。
说起来她俩成为好友纯粹是因为龚玉暖不喜欢林挽月,三年前,她跟着林挽月去参加一次宴会。
林挽月不小心崴了脚,她站在一边没有扶,等到一众夫人小姐过来,林挽月的丫鬟便哭着跪在地上求她不要伤害林挽月。
一时间,时今被群起而攻之。
最后还是龚玉暖出面给她解了围。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你怎么不来找我玩?当初我好不容易交到你这么一个朋友,结果没过多久你就被送走了,这三年我可是无聊极了。”龚玉暖走到时今的面前,挽着她的手,两人并排着进了公主府。
“出不来。”瞧着龚玉暖依旧开朗活泼的样子,时今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帮助她摆脱那个负心汉!
前世,龚玉暖成婚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外室,而且那外室还有一个一岁的儿子。
当时龚玉暖同那人成亲不过一月,这般一算下来竟是在龚玉暖同那人定亲后便有了。
可那男人以及他的父母都瞒着龚家和龚玉暖。
后来,那外室带着孩子找上门要名分,偏生她口气极大,说要做正妻。若是不答应,她就带着孩子离开。
那男人家怎肯自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后来竟是同意了。
自那时开始,龚玉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最后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听见时今的话,龚玉暖想起了时今家偏心的父母以及那惯爱演戏的白莲花,便明白了一个大概。
“没事,你出不来,我就去相府找你,或是写帖子邀你出来,这样你那便宜爹总不会再拘着你。”略微想了一下,龚玉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挺好的。
“那便要麻烦你了。”说着,时今将一个瓷瓶递给了龚玉暖。
龚玉暖接过瓷瓶,也没问就放进了自己的随身挎着的小包里。
“你也不问问我这是什么?不怕我送给你的是毒药?”见她这般干脆利落,不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龚玉暖侧过脸看着时今,面上笑意晏晏,“我相信你。”
时今一怔,眼眶竟泛了红,前世今生,她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相信她!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滚落。
龚玉暖见她这般,不由打趣:“怎么,这么一句话就感动的哭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笑了笑,时今没说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龚玉暖这句“我相信你”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对了,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找人打听都说是你逼得林挽月自杀了,所以林丞相才把你送走。可我才不信,林挽月脸皮比京城城墙拐还厚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你逼得自杀!”
想到这个,龚玉暖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几日的京城,全是心疼林挽月的,搞得她都不想出门。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林挽月要整那么一出,如果就是为了赶我走,倒是没必要牺牲这么大。”这个问题她两世都没有弄清楚。
“估计是她脑子出了毛病!说起来,今天林挽月怎么没有来?”龚玉暖扫了一圈,都没有瞧见林挽月的影子,不由有些纳闷。
林挽月最是爱来这样的宴会出风头,今天怎么没来?
“她被人打了,估计最近是不能出来见人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时今看了眼主位。
凌华公主还没有到。
听到时今这么说,龚玉暖脸上燃起了八卦之火和幸灾乐祸:“快告诉我,是谁打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林挽月,不怕被林挽月坑死?”
“林成安”时今附身在龚玉暖耳边轻声说着。
“啊?”龚玉暖惊讶地叫了一声。
引得整个宴会上的人都看着她们俩,龚玉暖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掩着脸,小声问时今:“林丞相为什么要打她?”
“这谁知道呢?或许是他脑子也有问题?”时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只听闻龚玉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得出来,时今是真的很不喜欢林丞相做她的父亲。
“你今个怎么一个人来了?你母亲呢?”往常不管什么宴会,龚夫人都会同龚玉暖一起,今日怎的没见龚夫人。
见时今提到了自己的母亲,龚玉暖脸色有些异常:“我母亲她身体不舒服,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来了。”
直到前几日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龚夫人的亲生女儿,她是她爹和一个青楼歌姬所生。
只是生她的时候,生母难产而死,于是她就被她爹交给了龚夫人抚养。
这些年来龚夫人待她很好很好,只是她一时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
许是知她心思,龚夫人便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龚玉暖一个人来了宴会。
瞧她似乎不想说,时今也就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