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时今有些惊喜,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正依偎在她的脚边。
三年前时今被接回丞相府后,在落霏院的墙根除发现了小小一只好似刚出生的小猫。
当时不知怎的,看到这小猫她好像从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便将这只小猫养了起来,取名“三月”。
后来她被送到乡下庄子上去,来不及带上三月。
她还以为三月早就被丞相府的人抓住打死了。
如今瞧它皮毛锃亮,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想来这三年应是过得不错。
“喵”
三月叫了一声,用头不停地蹭着时今的脚踝。
时今想要去抱它,三月却躲开了,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了看时今,然后又朝着某个方向望去,叫了两声。
“你是说,这个院子里有东西?”三月一直都很聪明。
三年前有一次,有人朝她的屋子里扔了一条手指粗细的竹叶青。
当时正是晚上,她早已睡熟,若不是三月及时发现,并且咬死了那条小蛇,她估计自己多半得被咬一口。
当时她只道是不小心从哪里爬来的,如今想来估计是林挽月派人干的。
毕竟第二天早上林挽月看着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眼中闪过惊讶。
时今跟在三月后面,一边猜想这院子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只见三月在院子里那棵梨树边停下,然后开始用爪子刨土。
找了个趁手的工具,时今摸了摸三月的小脑袋:“等会儿奖励你好东西。”
不过半盏茶,时今便将土里埋的东西挖了出来。
是一个玉扳指。
扳指一入手,立即变得温润,丝毫没有埋在土里的冰凉之感。
入手温润,色泽通透,定不是凡品!
“三月,这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
一把将三月抱起,时今逗弄着它,这扳指一看便不是丞相府的。
想来是三月在哪里捡到的。
时今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扳指收好,看哪天能不能遇上这个失主。
逗弄了一会儿三月,时今便开始自己打扫起院子来。
想到这次丞相府接她回来的目的,时今那双眸子变得晦暗。
废太子——陆晏。
林成安曾经担任教导太子一责,所以林挽月同陆晏算是青梅竹马。
三年前皇上为太子选太子妃,直接定了林挽月为太子妃。
只是未曾想,一月前太子在他国使臣来访的宴会上竟然公然行刺皇上,被当场拿下。
当时皇上便下令废了陆晏这个太子。
而林成安他们向来宠爱林挽月,怎么忍心看她嫁去东宫受苦,便想了一出换嫁。
刚好皇上赐婚时,林家还没有接她回京,而这圣旨上只说是赐婚丞相府大小姐,而非是林挽月。
所以,林家借机钻了这个空子。
而在前世她在嫁给陆晏后才知道,所谓的宴会刺杀不过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陆晏的阴谋。
只是当时她被所谓的亲情蒙蔽了双眼,帮着丞相府监视废太子陆晏的一举一动。
因为那个时候,林丞相已经舍弃了废太子陆晏,转而跟随三皇子陆时州。
林挽月也嫁给了陆时州为侧妃。
后来,废太子陆晏逆境崛起,杀了三皇子,逼得当今圣上退位。
而得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除了丞相府一家。
也是那个时候时今才知道,自己之前传递给林家的消息都是废太子陆晏故意让她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迷惑林家跟三皇子。
从头到尾,她都被人看的明明白白。
而她的好父亲为了换的林挽月一条活路,说一切都是我逼林挽月的。
最后甚至为了给林挽月谋一条活路,不惜亲手杀了时今。
她永远记得那时林成安眼里的神色,冷漠和冰凉。
好似他即将要杀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从始至终都是被林家所有人放弃的那一个。
哪怕我才是他们的亲生血脉!
而在另一边的揽星阁。
林挽月正在自己房间里大发脾气。
今日时今让她在三皇子面前出了大丑,她犹记得三皇子陆时州走时看自己的那一眼。
淡漠疏离的如同一个陌生人,再没有往日的默默温情。
可明明昨个儿晚上两人才温存过!
林挽月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将这一切都算到时今头上。
都是时今回来惹得祸,当初怎么没有毒死她!
早知道在三年前自己重生后就该直接弄死她!
前世,三皇子陆时州败给了废太子陆晏,丞相府所有人都被陆晏杀了。
她想着自己曾同陆晏一起长大,好歹算是青梅竹马,而且两人后面又有婚约,虽然后面嫁给他的是时今。
但林挽月觉得,陆晏心里肯定还是有她的,不然怎么不在杀了三皇子一党后直接除了她。
故而她自荐枕席,结果陆晏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她从床上甩到了地上。
还说:“林挽月,你莫不是以为我没杀你,是还念着往日情分?你错了,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折磨你才好!”
后来,陆晏找人剁了她的手脚,将她做成了人彘,摆在菜市口,那些来往的百姓,商贩,乞丐每一个人看见她之后都是嫌弃,不屑,嘲讽。
甚至还有人朝她吐口水,直到死她才终于解脱。
然后她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三年前。
于是她忍着心里的害怕迫不及待的向陆晏示好,讨他开心。
但陆晏不为所动,在半年后,林挽月终于死心。
既然陆晏不能和她一条路,那陆晏只有死。
于是她开始慢慢接近三皇子陆时州,有上一世的记忆在,她很快便让陆时州对她青睐有加。
这期间,她还告诉了三皇子陆时州一些秘密,令陆时州在朝堂上大放异彩,愈发得皇帝的欢心。
她要亲眼看着陆晏跪在她脚底下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如今三皇子的态度大变,林挽月眼底一片猩红。
时今,你该死!
“这又是怎么了?谁又惹月儿不高兴了?”
高大俊俏的青年见满屋狼藉,眉头不由微皱了一下。
月儿近两年的脾气真是愈发大了。
林挽月看见来人,顿时计上心头,扑进青年怀里。
声音哽咽,两行清泪滑下:“大哥,你送我走吧,这里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