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穆辛蓉冷声吩咐道:“我要陈语柔年中到年底所有的行动轨迹!”
……
从傅家出来后,傅司庭吩咐安助理驱车将他送到了酒店楼下。
迈入酒店,他乘坐电梯到达庄清秋所在的客房门口。
摁下门铃后没多久,庄清秋很快就来给他开了门。
见到傅司庭的那一刻,庄清秋从喉咙里挤出讽刺的冷笑,“你居然还有这个脸来见我。”
她侧过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傅司庭沉默的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入座,这才沉声开口,“您不该去找姜梨的麻烦。”
庄清秋目光锐利的横扫向傅司庭,“你是不清楚她的父亲是谁是吗?!还是需要我在你面前再提及一次,文瑜是被谁给害死的吗?!”
傅司庭紧绷着俊脸,“她父亲所做的事情,与她无关!”
“无关??”
庄清秋忽然笑出了声,“傅司庭,你结婚了三年!按照时间推算,文瑜死后没多久你就结了婚!难道你一开始不是奔着给文瑜报仇去的吗?!
怎么了?这三年时间让你爱上了害死文瑜的仇人女儿了?!”
傅司庭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任由着庄清秋字字句句的道出诛心的话。
昨晚的怒气还没压下,傅司庭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庄清秋倏地拿过一旁的包,拿出文瑜的照片举在手中,“傅司庭,你对着文瑜的照片说话啊!文瑜的葬礼上,你是怎么做出承诺的,如今你全都忘记了吗?!”
傅司庭掀眸看向照片上文瑜抱着书回头笑着的照片。
他瞳孔缩了缩,那是文瑜刚进入学校里拍的照片,而且还是由他所拍摄下的。
回忆如同潮水,疯狂的占据傅司庭的脑海。
眼尾染上殷红的那一刻,傅司庭强逼着自己收回视线。
“说话!!”庄清秋愤怒的吼了声,“你敢不敢当着文瑜的面承认你心里已经有了仇人女儿的位置?!
你口口声声答应过我,不会让他们姜家安生的,现在呢?!居然还将那女人娶进门,让她怀上你的孩子,日日夜夜的被你护在身旁!!
你看到她的时候,你难道就不会想起文瑜惨死的模样吗?!文瑜对你如何,你都忘了吗?!你的良心是被狗给吃了吗?!”
庄清秋眼中不断流淌出泪水,举着文瑜照片的手更是颤抖的厉害。
“文瑜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为了能多陪伴你,她甚至不惜从蓉城换到江城居住!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的青春!是她的信任!是她的命啊!!傅司庭!!”
庄清秋忍受着捣碎筋骨,扒皮抽血的痛,字字含泪声讨,“为了文瑜能受香火,能在下面有温饱,我不敢死更不敢疯,在精神病院待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可你呢?是不是她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妻子,时间一长,你就能忘了她曾遭受过的痛苦了??”
“我从未忘记过。”
傅司庭嗓音嘶哑中又寂寥,“这三年,文瑜惨死的模样经常能出现在我眼前,我曾经是想过要报复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包括和姜梨结婚,我也是带着让她痛苦的想法让她留在我身边。
但这段时间下来,我忽然发现我做不到了,姜梨虽然是姜宥的女儿,但她也只是她自己。”
听到傅司庭这番话,庄清秋张口嘲讽的大笑。
她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照片,眉眼满是痛苦与绝望,“所以呢?所以我女儿的付出,到底算什么??她的义无反顾又算什么?!!
文瑜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现在逐渐的忘记她,跟仇人的女儿过着恩爱的生活,她会多么的痛苦,你知不知道?!”
傅司庭紧咬着牙关,“姜宥已经死了,伤害文瑜的那些人也都偿了命,这件事该到此结束了!”
“没有那么简单!!”庄清秋怒吼道:“我绝不容忍仇人的女儿能够安稳的活在这个世上,享受着原本是我女儿该享受的一切!!”
傅司庭眼中的怜惜逐渐褪去,他抬眸,对上庄清秋阴森的双眼,“您想做什么?”
“我会让她去死!”庄清秋捏紧了手中的照片,“所有和姜宥相关的人,都该给我女儿陪葬!!”
“我不会让您再动姜梨半根寒毛!”傅司庭眼中的温度逐渐冷下,“如果他们的死,并未让您解气,您大可以冲着我来!”
庄清秋忽然放下手中的照片,拿出藏在靠枕后的水果刀。
她将刀柄拔出,将尖锐的刀口直指傅司庭,“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敢做吗?!”
傅司庭眼中飞逝过错愕的神色,明显没想到庄清秋居然会买了刀子放在身边。
饶是刀子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他眼中都没有半分畏惧的神色,反而还稍稍坐直了身体。
“只要你不伤害姜梨,想对我如何都没问题,我可以接受你的怒火。”
“那你就去给文瑜陪葬吧!!”
庄清秋扬起手中的刀子,朝着傅司庭的胸口处狠狠插去。
刀子没入傅司庭胸口,与皮肉发出摩擦的细微声响,伴随着他的闷哼声,俊脸上的血色瞬间倒退。
插入刀子的庄清秋,稍稍恢复理智后立马就松开了刀柄。
她没想到,傅司庭居然连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坐着,任由她行刀伤害他。
她恐惧的往后退了两步,眼中再次积蓄起泪水,“为什么不躲开?”
傅司庭强忍着胸口的钝痛,捂着伤口下方,缓缓的站起身,“我没有躲开的理由,希望您能想清楚,姜梨她也是无辜的人。”
撂下这番话,傅司庭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那匕首,依旧插在他的胸口处,并未被他拔出。
望着他有些踉跄的步伐,庄清秋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攥紧了双拳喊道:“不要以为你这么做,就能让我轻易的放下报仇的念头!!
你所承受的痛苦,丝毫不及文瑜因你所遭受的痛!!”
傅司庭顿了顿手,沉默了半晌,没再留下半句话的他,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