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白泽神女。”
乘黄和裴思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身后,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后,乘黄笑了一下,自顾自的坐在了旁边石凳上。
裴思恒站在乘黄身边,看似面无表情,可他看向裴思婧时的眼里有思念,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注意到裴思婧身边的文潇时。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可紧随而来的也是更加复杂的情绪,甚至还有一丝感谢。
裴思婧怔怔的看着裴思恒,嘴巴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这点小动作逃不过乘黄的眼睛,但他不在意,反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们日晷上是什么阵法。”
赵远舟狐疑,他可不相信乘黄会这么好心,“你这老妖怪,也会有这么好心?”
“当然,因为日晷上可不止一个阵法,你知道一个又如何?除了冰夷,没人能救你们。”乘黄不疾不徐的说着。
赵远舟心下了然,果然没好心。
何况乘黄与冰夷是挚友,想来也从冰夷那学了不少的本事,只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
“乘黄,你不记得冰夷大人了?”
乘黄勾唇轻笑,“冰夷大人的名讳,不论大荒还是凡间,想必没人会不知道。”
闻言,众人古怪的对视一眼。
突然想起冰夷大人曾经说过,如今的乘黄并非原本的乘黄,那乘黄到底是谁?
“我所设下的阵法,除了能将你们困死在这里,还会让你们一进来便陷入执念最深的回忆里,至于这份执念……
是因为亲人?还是不止如此,有了欲念……那似乎都不太好说了。”
乘黄一边说,一边嗤笑的扫过众人皆是一变的脸,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英磊一脸懵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其他人,“什么执念?什么回忆?你们都中招了?”
“你没中招?”白玖诧异道。
英磊摇摇头,“若说执念,倒也是有,不过在我见到冰夷大人还加入辑妖司成为了御用厨师后就没了。”
他怕是整个辑妖小队最纯真的妖了。
一字一言都没撒谎。
当年他无意间在昆仑山的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发现了许多东西,也是那一次无意见到了冰夷大人的画像。
再加上,他一直听着冰夷大人的故事长大。
所以也就有了想要见冰夷大人一面的执念。
乘黄看了一眼英磊,日晷的所有阵法都是他设下的,自然也能看到他们所有人陷入的回忆,知道了不少秘密。
一直跟着的裴思恒也是如此。
“我倒是很好奇,你与离仑合作,又与朝廷命官合作,费尽心思的将我们都困在这里,又能得到什么?”文潇抛出自己的问题,不再让乘黄掌握主动权。
然而乘黄只是笑着看着她,并不给予任何回答 ,甚至出其不意的朝她发起了攻击。
下一秒,就被水珠挡住吸收了个干净。
“妖果然都是些无耻小人。”卓翼宸拔出云光剑挡在众人身前,谨防乘黄又突然攻击他们。
赵远舟也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同卓翼宸并肩而立,警惕着对面悠然自得的乘黄。
英磊与裴思婧护在文潇与白玖前面。
就这么一层层防护着。
“小人?你们人类倒也不逞多让,跟朝廷的人交易多了,我也总能学会些什么。”乘黄并不因卓翼宸的话恼怒。
但在他话落的那瞬间,脚底下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阵法,戾气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袭去。
众人立马捏碎水珠。
可即便有水珠护身,赵远舟还是不可避免被戾气影响,心脏抽痛,他能感受到这些戾气想要跑进他的身体里吞噬他。
“乘黄你真是疯了!你竟然吸食戾气修炼!”
赵远舟白着一张脸骂道。
卓翼宸也顾不得他与赵远舟之间的恩怨,扶着脸色煞白,脸色狰狞,身体颤抖的赵远舟。
赵远舟虽然是承载戾气的容器,但世间的并非所有戾气都会进入他的身体里,只是绝大部分都由他来承载。
所以也会有妖吸食戾气来修炼。
但他们的心智软弱,很容易就会被控制。
数不清的红色的戾气,化作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毫不留情的攻击着他们,好似不将他们撕碎便不会罢休。
文潇看着满天的戾气。
她突然明白了冰夷大人的话。
乘黄定然被戾气所控,早已不是原本的他。
卓翼宸手中的云光剑也因为戾气而亮了起来,甚至发出了阵阵龙吟的声音。
裴思恒担忧的看着他的姐姐。
他很想做些什么,但他的身体早被乘黄变成木偶,现在更是无法控制身体。
“乘黄。”
随着一道熟悉身影挡在赵远舟与卓翼宸身前,原本还满天飞的戾气,霎时间就被蓝色的神力吞噬,化作点点星光散去。
乘黄见到冰夷的那一刻,心脏猛的刺痛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眼里突然有红光一闪而过,那刺痛感好似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不知为何,他突然变得急躁,直接起身掐住了裴思婧的脖子,眼神阴鸷的盯着冰夷。
“冰夷大人,您选一个如何?”
裴思婧在看到乘黄掐住裴思恒的脖子时顿时就慌了,她没想到,裴思恒才是乘黄胁迫冰夷大人的人质。
很显然,其他人也没有想到。
所有人面色复杂的看着被掐着脖子脸色开始涨红的裴思恒。
文潇更是惊得张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裴思婧眼里有哀求,可嘴巴张开,喉咙却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赵远舟和卓翼宸担忧的看着冰夷的背影。
白玖和英磊也是如此。
现在这种情况,能够开口选择的只有冰夷。
“命运……果真难以捉摸,乘黄松开手吧,我跟你走。”冰夷叹息一声,“乘黄,你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乘黄吗?”
乘黄眉头一皱,但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些,“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说我不是乘黄?”
冰夷摇头,“你是乘黄,但你只是乘黄的一抹执念,十万多年前,乘黄早就自毁内丹为第一任白泽神女殉情了,乘黄……是你忘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早就死了?!冰夷你一定是在骗我!”乘黄不可置信,神色一会狰狞一会恍惚,但他的手依旧抓着裴思恒的脖子。
其他人震惊不已,面面相觑,感觉自己突然好像被塞了一口大瓜。
“当年,我们四人因为一件事情相识,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并且发誓要一同守护大荒与凡间的安宁,乘黄,是你忘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与你是挚友?!可为什么我不记得!”乘黄甩了甩头,他只感觉脑袋疼到爆炸,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枷锁。
冰夷看着乘黄身上黄色的神力与红色的戾气的相争,眼见红色的戾气逐渐占了上风,他闭了闭眼,还是选择将人带去那个地方。
他们四人曾经谈笑风生,弹琴舞剑的地方。
“小卓,你们回去吧,我会晚些带裴思恒一块回辑妖司,若向王派人来问,让他等待即可。”
说完,冰夷与乘黄和裴思恒的身影都消失了,连同他们也被送出了日晷外面。
“你们看!”
白玖捡起掉落在地上滚了几下的日晷。
赵远舟看到日晷,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离仑,他还真是闲不住,惹得麻烦一次比一次大。
卓翼宸拿过白玖手中的日晷。
“回去吧,师父很快会回来的。”
所有人都心事重重,不在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