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状签订的第一天。
天还没亮，众人就被卓翼宸和裴思婧喊了起来。这会的天都还是一片寂静无声的景象。
他们徒步去往天都郊区的青岭山。
天蒙蒙亮的郊区里，到处都是自然的清香，绿叶花儿上都是露珠，冷飕飕的微风吹的人脸颊木然，仅剩的那点困意也被吹散了。
然而越接近目的地，就越有些不对劲，下一阵的微风里裹挟着的不再是令人舒心的清香，而是隐约带着一股臭味。
这股味道，在他们走到目的地后，越发浓重，就算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
白玖更是闻吐了，早上吃的那点子食物差点都吐了出来，小脸煞白，看着就可怜。
冰夷蹙眉，施法将气味隔绝。
这才让人好受了些，忍不住猛吸一口令人舒心的清香，才彻底驱散，臭味留下的阴影。
裴思婧拿出一个橘子递给白玖，声音柔和少了那一份冷冰冰，“闻一闻，胃会好受些，若是饿了也能垫一垫。”
“谢谢姐姐！”白玖虚弱的道谢，猛闻一口，柑橘的香味涌入鼻腔，很好的缓解了胃部的恶心感。
另一边的几人，正在商讨。
文潇拔出匕首挖了点土放在鼻尖下闻了闻，“隐约闻得出臭味里夹杂着一股腥味。”
“难道是水中妖？”卓翼宸敛眉深思，“水里的妖种类太多，这范围太广，有办法能缩小范围会更好。”
“倒也有一种办法”
冰夷话说一半突然被赵远舟打断。
“不如让我来吧，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冰夷大人出手。”
说着，赵远舟寻了一处泥土颜色更深的地方，垂下张开的手掌，刹那间，泥土下面升起无数根红色的线，这些都是戾气。
冰夷眼眸微闪，没有选择打断。
卓翼宸除了云光剑亮的那会移开目光片刻之外，都是和文潇一样，定睛看着赵远舟的动作。
没一会，戾气退去，赵远舟恢复如常，第一句话就是肯定了卓翼宸的猜测，“的确是水族作乱。”
文潇追问道：“能缩小范围吗？”
毕竟水族就如卓翼宸之前说的，种类太多，范围太广，如果不缩小范围，很难追查。
赵远舟思考片刻，认真道：“长得丑的。”
文潇：
卓翼宸：
冰夷无语，他还以为这一次赵远舟会说些别的，没想到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妖除了有的原型很丑，不好看之外，就没一个长得不好看的。
“果然指望不上你，毫无用处的大妖。”卓翼宸无情嘲讽，就差没送一个白眼了。
文潇面色和善，笑眯眯的看着赵远舟，“那么请问，是什么种族的水妖呢？”
这一问题，赵远舟想撒谎都不行，有禁制文书在，说谎是要被反噬的。
“鱼妖，长得的确很丑。”赵远舟乖乖回答，但还是不忘嫌弃一句，这妖真的很丑。
“鱼妖，长得丑？”文潇略有些不解，“以你们妖的能力，还能有化形丑的？”
“是妖，都丑。”卓翼宸双手抱胸冷言附和道。
赵远舟听此反而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一脸的不怀好意，“那小卓大人知道吗，冰夷大人也算妖。”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很懵。
尤其是刚刚说过妖丑的卓翼宸，更是不可置信，云光剑都出鞘了，“胡言乱语！我师父岂能与妖沦为一谈？！”
赵远舟一个闪身躲到冰夷身后，声音听着好不可怜，“瞧瞧，冰夷大人，他们都不信我，小卓大人还说我丑。”
“你！你简直！荒唐！师父他就是在挑拨离间！”卓翼宸都快气炸了，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挑拨他与师父的感情。
裴思婧沉默的看着眼前如闹剧一样的场景，有些怀疑人生，她甚至怀疑这只大妖才是崇武营派来挑拨离间的。
“冰夷大人也能算妖吗？好像冰夷大人的确有妖的特征。”白玖抓了抓头发，对赵远舟的话半信半疑。
&34;哈哈哈，妖族果然都是做绿茶的一把好手！&34;系统有时候总是憋不住出声辣评一句。
绿茶？冰夷着实无法理解前辈时不时说出口的话，但眼下他应该解释一番，不然小卓真的快被气晕过去了。
文潇回想着冰夷大人曾经有没有提过这件事，还真让她想起了。
“我记得冰夷大人说过。”
“他的确也算妖，在没有修炼出神躯之前，他的确是妖，但修炼出神躯后，他是比肩神的存在，也算是脱离了妖族，但毕竟他的真身是龙，是神兽，这点无法改变。”
冰夷点了点头，也肯定了文潇的说辞，“文潇说的是对的，所以说我妖倒也算是。”
“看吧，小卓大人，我可没有骗你呐。”赵远舟也是没想到，卓翼宸不知道这件事，他还以为
卓翼宸一怔，举着剑的手垂落，紧蹙的眉眼，紧抿的嘴唇。
赵远舟眼里闪过诧异，这是接受不了？他说错话了？
想着祸从口出是自己的错，他只好去开导开导，刚走近几步，脖颈就被云光剑抵住。
卓翼宸冷哼一声，“休想挑拨离间，除我师父外的妖，都丑！”
赵远舟无奈的举手投降，“是是是，小卓大人说得对，我丑。”真是可爱的令人想笑。
冰夷也被逗笑了，他还以为小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难怪赵远舟和文潇喜欢逗他，的确很有趣。
“小卓哥，你这样真的很可爱欸，就像我见过的小猫一样。”白玖大胆发言道。
“小玖！”卓翼宸炸毛了，“荒唐！胡言乱语！”
“我认为，小玖说得对。”就连刚加入队伍一向沉默寡言的裴思婧都忽然出口赞同了白玖。
卓翼宸气的深吸好几口气，郁闷的走远了，不管白玖怎么道歉都不理会。
赵远舟还在一旁添油加柴，看热闹。
裴思婧也反常的跟着看热闹。
文潇既无奈又好笑，看着难免有些小孩子气的卓翼宸，她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原本应该是严肃的查案，突然一下就多了很多欢声笑语，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34;这就是伙伴的意义吧，也难怪小卓大人对他们有那么深执念，若是没有发生那一切，说不定会很幸福。&34;
是啊，若没有发生那一切
冰夷回想着曾经的那一切，再看着眼前鲜活的他们，心底涌起一股悲伤。
希望如今的美好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