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20以一个极其危险的角度倾斜着脱离天台的支撑,导致舱内的领导们如滚地葫芦般摔落在机舱地板上。
还没等他们发出惊呼,飞机又迅速拉高。
而南侧主楼的天台上,看着飞机渐渐飞起的士兵们红了眼眶。
“操!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上飞机!明明是我们先到了天台的!”
有人开骂,其他士兵也纷纷大声喝骂起来。
“操特么的,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要比我们高贵?”
“妈的都这时候了还搞特权?”
“妈的,不让老子活,大家都不要活了!”
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的骂声突然变了风向,在骂出口的同时,他手中的枪也被举了起来。
一个三连射朝着还未飞出多高的直20飞去。
58毫米的子弹打在钢铁机身上,反弹出点点火花。
吴建立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朝飞机开枪。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还有主楼天台上的其他士兵。
原本还在喝骂的士兵们突然安静了下来,都面露惊恐的看着他持枪对空射击的姿势。
可只是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些士兵们就反应了过来。
是啊,凭什么啊!
他们的连长都死在了楼下的战斗中,他们的营长也已经被冲散在战斗中。
他们这些浴血搏杀用命在拼的人都没机会离开,那些穿着白衬衫只知道在会议室骂娘拍桌子的行政人员们凭什么啊!
他们的命就是命?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和平时期他们偷摸的享受些特权也就算了。
可这是全面战争时期啊,是大灾难时期啊,是末日时期啊!
那么一架大型的直升机如果装满武器弹药过来,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啊?
可现在呢?竟然只是为了接送那些所谓的高层。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怕死,而担心死的没有意义!
于是其他士兵也举起了手中的枪,弹雨朝着直升机倾泻而去。
机舱上溅起片片火花,驾驶飞机的吴建立紧急操纵飞机向西北方拉升,“砰砰砰”的撞击声如同炒豆子般在飞机上响起。
“遭遇攻击,请求反击!”后舱持枪的特战队员在耳麦中喊道。
吴建立低头驾驶着飞机,一边做着极其危险的机动动作。
可底下那帮已经绝望且愤怒的士兵们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继续朝他们的方向倾泻子弹。
“反击,反击!”
得到吴建立的反馈之后,特战队员冒着弹雨打开舱门,抱起机枪对着不不足百米外的主楼天台扣动了扳机。
一条明亮的火线照亮夜空,127毫米口径的通用机枪射速和杀伤力远不是武警士兵手中的那些95步枪可比。
火线重重的敲击在南侧主楼的天台上,击穿幸存士兵的身体,撕碎他们的血肉,然后在天台的水泥地上凿出一个个深坑,或溅射出一个个火花。
那些火花仿佛打铁花般美丽,却又带着生命的流逝。
只一个扫射,那些士兵便再无一人站立了
有几名士兵并未立即死去,其中一名被拦腰射断的士兵目光血红的盯着空中已经稳定下来的直升机,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吼骂些什么,可生命的流逝终究让他没能发出最后的怒吼。
楼梯口被突破,感染者们如蝗虫般冲了上来,他们根本不管这些士兵是否刚刚死去,疯狂的扑到他们的身上啃食起来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人目光萧索的看着大厅里的其他人。
他曾出现在应急指挥大楼天台上的登机队伍中。
只是他的级别不够高,位置也不够靠前,所以他并没有登上飞机的机会。
虽然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可他还有其他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
应急指挥大厅的普通工作人员已经被他们清空,两侧的大门也被他们紧紧锁上。
留在大厅里的,起码是工数区局级单位的主任级别以上的干部,总数约有30多人。
他们此时的脸色和中年男人的脸色差不多,有无奈,有萧索,也有着一丝期待。
并不是所有干部都有他们这样的机会,在场的这些人或许职级并不是特别高,但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两个位置比他们高的多且在疫情下还好好活着的亲戚、朋友或者长辈。
而这次机会,也是他们背后的这些人提前为他们争取的最后的保险。
“赵主任,你和吴主任再检查一下门锁。”中年男人作为剩下这些人里级别最高的人,指挥着其他人做好他们“活”下去的准备。
被叫到的两人分别检查了大厅的前后门门锁,确认无误之后这才走了回来。
“张局,没什么问题了。”
被称作张局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
他在没能登机的时候就从楼上跑了下来,准备执行最后的计划。
也是在下楼之后,他就给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账号发送了消息。
“606,应急指挥大厅,32人。”
这条信息之下还有一张名单截图。
在他消息发送出去不到10秒钟,对方就回复了消息。
“收到,镖师已就位。”
这位张局长不明白这帮人为什么称呼自己为镖师,只是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紧张的内心便放松了不少。
于是他便以在场职级最高的身份通过指挥系统向所有人员发布了区政府沦陷的消息,同时在通讯系统中通知所有人可自行选择逃生。
如果还能逃生的话。
做完这一切的他又安排底下的工作人员将早已准备好的“牺牲”视频发送给市指挥部,然后便满眼泪水的通知那些干活的工作人员可以自谋生路选择离开了。
当他的秘书问及他的时候,他却说他们这些人要留下来战斗到最后一刻。
有些人走了,有些被他们的话语感染不愿意离开的人最终也被他们劝走了,于是便只剩下他们这32人。
“老钱,把东西拿出来吧。”他招呼着一个靠近墙边的领导,指了指他身后一直被锁着的冰箱。
那男人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便打开了那扇带锁的专门装取疫苗的冰箱。
一个小箱子被他们取出拿到了中年男人旁边,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张局抿嘴看了看众人,深呼一口气后打开了箱盖。
一支支装有黑红血液的抽血管整齐的摆放在冒着寒气的药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