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然吕文武和刘禹庭的指挥下,士兵们依次进入自己的位置。
徐然领着a队的武阳、刘韬、赵志刚、田飞和周宇辉留在舞台上,作为平射阻击团队。
吕文武带着手下九人中的四人在观众席中间位置对下防守,位置恰好是中间防线靠舞台这一面。
刘禹庭带领警卫班枪法较准的四名士兵留守正对着尾门的观众席最高位置,但实际瞄准的却是三道防线。
负责开门的士兵有些紧张的站在尾门前,看着已经就位的同志们,吞了口唾沫之后慢慢的走到了门边。
“开门吧。”吕文武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他的位置可以看清门锁的情况。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名士兵紧张的打开门锁,然后便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后退几步才转身朝观众席下的储物间钻去。
进入门内之后,丝毫不敢停留的将门锁锁死,然后将早已准备在门边的几个大箱子用力的推过来挡住房门。
而就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门外的感染者已经将开了锁的尾门撞开了一条缝隙,而这条缝隙也在他们的撞击之下越来越大
士兵听着外面箱子落地的声音,刚忙躲进储物间最里侧的区域一动不动,希冀外面的感染者不要发现他藏身的位置。
而就在感染者们将堵门的箱子推倒之后,徐然也用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钢管敲了敲面前的柜子侧面。
“砰砰砰”的钢铁撞击声在空旷的会议厅内回荡,也瞬间吸引了那些刚冲进来的感染者的注意。
他们只是短暂的停下辨别方向后,便朝着徐然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两米宽的通道,前排挤满了七八个感染儿童
徐然有些凝重的看着这些身高一米二到一米七之间的孩子,看着他们稚嫩的面容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看着他们毫无生气覆着白翳的眼睛,痛苦的深呼吸着。
这些都是孩子啊
他甩了甩有些颤抖的手,然后才再次握在握把上。
冲在前面的感染儿童们已经翻过了最前面的防线,防线让他们快速冲击的队形收到了干扰,散乱的站在第二防线与第一防线之间。
深吸一口气之后,徐然扣动了扳机,95式步枪那58毫米的子弹射击在冲在最前面一个感染儿童的头皮上,将他的头盖骨整个掀起向后飞去。
他的个子不高,徐然的枪法也没有那么准确,所以这一枪并未直接将他的脑干损伤掉。
清脆的枪声更加刺激了那些感染者,于是这失去了头盖骨的感染儿童只是短暂停顿之后便再次迅猛的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过来。
而随着他的剧烈奔跑,没了头盖骨保护的淡粉色脑子也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徐然没再犹豫,紧接着便又是一颗子弹射了出去。
那孩子的脑袋仿佛没有盖子的碗被撞击了一般,碗中盛着的东西瞬间被子弹撕碎,然后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从碗的上盖中向后上方泼洒出去,仿佛一瞬间被摇匀又撒出去的豆腐脑一样
被安置在舞台靠窗位置下方的申拥民偷看到了这一幕,刚喝下去没多久的水便瞬间从食管内涌了上来。
他强忍着那股呕吐的念头,紧闭着自己的双唇,终究是没让自己吐出来。
惊吓不已的他赶忙低下头躲在舞台后,等呕吐感慢慢消失后才敢大口的喘气,那张煞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了些血色。
而这时候,徐然他们所在的舞台射击点上已经枪声大作
“用单发模式,不要急,不要怕,稳住呼吸,瞄准了打。”他一边有节奏的扣动扳机一边提醒着身边的几人。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越过第一道防线进入第二道防线的感染儿童,强制让自己的心冷下来,然后稳定的扣动扳机。
大多数时候他都没法一枪击中那些感染儿童的头颅,只能在第一枪击中他们降低他们的速度之后再补上一枪才行。
他已经打空了一个弹匣,第二个弹匣也已经打出去十几发子弹。
也就是说,他已经干掉了二十多个感染者
旁边的武阳几人枪法则更差,几人中有人上过警校,还算是接受过正经的步枪射击训练,有几人压根就没打过步枪,自然不敢奢望他们的枪法能够好到哪里去。
他们有人可能连续两三发都不能击中自己的目标,即便击中目标也没法保证打在他们的脑袋上。
不仅是因为他们基本没打过步枪的原因,更因为那些感染者几乎都是孩子,只有极少数几个是成年人。
面对这种情况,谁都无法冷静的向他们射出子弹。
因为大家都是人,都是鲜活的、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徐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打空的弹匣缓缓卸下,装上新的弹匣后却没再开枪。
他看了看身侧的武阳,看着他脸色惨白的半天扣动一下扳机,听着他稀稀拉拉的枪声,轻轻拍了拍他抵住枪托过度紧张的肩膀。
“放轻松,给他们个痛快”他轻声说道。
武阳面色难看的扭头看他,委屈写满那张年轻而又惨白的脸。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他感觉只要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从眼眶内崩出来。
于是他苍白的脸被涨的有些发红,他的嘴唇颤抖着,却终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然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意义。
刘禹庭那队人一直没有开枪,只是吕文武那边的5人小队在注意到有感染者顶着徐然等人混乱的子弹冲到第三防线跟前时才用171微声冲锋枪打出一串三连射。
9毫米的子弹在被击中的感染儿童脑袋上开出拳头大的血洞,也把他们被病毒支撑起的生命力夺去。
在热武器面前,在真正的有利防御面前,任何有弱点的生物,都不可能真正战胜手持热武器的人类。
如果有,那就是人手不够或者武器不够
第一防线与第二防线之间已经堆叠了起码两层感染儿童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在会议厅内弥漫,带着令人作呕的感觉直冲脑门。
一些黑红色的鲜血顺着地面穿过临时防线底部的缝隙,将整个通道都给染红了。
徐然在舞台射击点已经能看到透过第三防线渗透过来的血,如同一条浓稠的小溪一般向他们的方向蔓延。
“我没子弹了。”武阳身边的刘韬大喊道。
他已经打空了自己的四个弹匣,虽然没杀死多少感染者,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任务。
“先休息一下吧。”徐然低声说道。
如蒙大赦的刘韬颤抖着手放下枪,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舞台木地板上。
徐然只是看了看他,并未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们每个人,终将要成长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