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开口,许龄卿心里咯噔一沉,立马泪眼婆娑地看向了男人,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王爷。
灵犀见状,赶紧道:“王爷,婢妾先退下了。”
以她现在的地位根本不足以跟许龄卿抗衡,许龄卿是正妃,她只是个妾,而且无权无势。
许龄卿跟在赵知晏身边三年多,两人早就有感情了,而且今日她脸上带着伤,也没法打动他。
来,不过是要告诉赵知晏,她今日会好好报答他。
根本不指望赵知晏会宠自己。
人一走,许龄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王爷,是不是这丫头又说什么了?”
赵知晏抬眸瞥了眼许龄卿:“你觉得她会说些什么?”
“王爷,这丫头两面三刀,又背叛太后,她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许龄卿款款走向了赵知晏:“今日的事,妾身委屈。”
赵知晏挑眉。
“苏净其实早就看重王爷,一直都想做王爷的妾室,前些日子妾身提醒过她,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给她选了一门不错的婚事,可惜,她没看上。”
“所以,她为了报复你,联合了灵犀故意算计你,又不巧被小丫头给撞见了,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合伙栽赃了小丫头?”赵知晏接了下半句话。
许龄卿并没有听出话音里的讽刺,反而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赵知晏怒极反笑。
真当自己是傻子么。
“王爷。”许龄卿绕过书桌来到他身边,伸出手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是我办事不严谨,纵容了苏净,王爷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求王爷莫要再生气了。”
说话间眼尾一扫,瞄见了桌子上的那张经文。
字迹一看就是女子所写。
许龄卿心中暗暗惊讶,转念一猜,肯定是宋玥的笔迹!
赵知晏深吸口气,站起身:“你先将脸上的伤养好了再说其他也不迟。”
“王爷就这是恼了妾身吗?”许龄卿眨眨眼,无辜的眼泪再次流淌,要是脸没受伤,或许会招人怜惜。
可现在,顶着一张肿胀的脸颊,实在是不堪入目。
赵知晏忽然想起了在御花园时,身后同僚议论许龄卿的话,小家子气,不配做个正妃。
再对比小丫头的落落大方,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若当初没有置气解除婚约,小丫头就是堂堂正正的八王妃,许龄卿做个娇妾,互不干扰,那多好。
“王爷,龄卿自小在村野长大,也未曾见过宫闱阴私,若有人教导,也不至于被苏净给哄骗了。”许龄卿理直气壮地说。
赵知晏抬眸:“小丫头在别院长大,十三年未曾学过规矩,如今倒也举止投足尽显贵气。”
话落,许龄卿瞬间闭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对方:“王,王爷可是后悔了?”
话问出口,许龄卿就后悔了。
她不该咄咄逼人的。
赵知晏眉心一蹙,怎么能不后悔呢?
当初解除婚约就是想磨一磨小丫头的脾气,让她知难而退,除了自己之外,谁又敢娶她。
谁曾想,允恪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了。
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要将人娶进门。
“你我已经成婚,这话日后不必再提了。”赵知晏捡起桌子上的经文,丢下一句还有事先走了。
直接就将许龄卿抛之脑后。
新婚第二天,她就被冷落了,她极不甘心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一双拳头死死攥着。
“王妃,王爷已经出府了。”丫鬟画眉来到了许龄卿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画眉跟苏净都是贴身丫鬟,只是苏净能说会道,许龄卿用习惯了。
眼下,画眉顶了上来。
许龄卿问:“你瞧,王爷是不是恼了我?”
画眉犹豫片刻,大着胆子说:“奴婢觉得王爷还是没想开,等心结打开了,自然会来找王妃的,趁着这段时间,王妃可以养好脸上的伤,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好颜色的女子?”
许龄卿抬起头摸了摸脸颊,转念一想倒也是,他还在气头上,所以有些话听不进去。
不急,她来日方长。
出了门,许龄卿忽然想起灵犀,那是太后的人,留在八王府肯定是不成。
“想法子让灵犀的脸永远都好不了。”她阴沉着脸叮嘱,要不是灵犀突然反水,她今日一定能让宋玥丢脸!
画眉会意:“是。”
转眼间太夫人的丧事举办完毕,白日里她闲着没事儿回了一趟公主府,进门便看见嘉华公主正跟蒋滢聊着,见她来,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嘉华公主撑着桌子起身,亲自去迎,上下打量着:“几日不见,都是不见瘦。”
蒋滢暗叹,这位小姑子可谓是前半生受尽折磨,后半生受尽恩宠,只要嘉华公主得到什么好东西,绝对会第一时间想着给宋玥送去。
好在,公主对她也不错,大多时候也会给她留一份。
“母亲,嫂嫂。”宋玥打了个招呼。
“阿玥。”蒋滢笑笑:“今日庄子上送来了一些野味,我这就叫人炖了,再做些妹妹爱吃的菜。”
嘉华公主点头。
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时间,嘉华公主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问起了前几日宫里的事。
她险些就去八王府质问了,是蒋滢拉着她:“母亲,不如等妹妹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才将人给按住了。
宋玥道:“母亲放心,女儿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若实在是解决不了,女儿自会向您求救。”
说了许久,宋玥才将嘉华公主哄的眉开眼笑。
等下午,是允恪亲自上门来接人,嘉华公主闷着脸:“阿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住两日怎么了?”
允恪摸了摸鼻尖,厚着脸皮任由嘉华公主训斥。
等小两口吃过了饭后,宋玥才道:“两家不过半个时辰,女儿白日无事可以经常回来。”
得了宋玥的保证,嘉华公主才将人放行。
望着两人的背影,蒋滢道:“母亲,妹妹的日子过得不错,满脸红润,广嘉王也是个会疼人的。”
嘉华公主笑:“他这孩子自小就是个心肠软的,嫁给他,本宫倒是不怕阿玥受欺负。”
话锋一转,嘉华公主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农女抬举做了王妃,也敢几次三番的算计我儿,简直该死!”
她容忍了好几日,这会儿悬着的心落地了,却也不想就这么白白放过了许龄卿。
蒋滢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