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堰舟穿着五彩琉璃裙,踏着桃木剑,转悠溜达到了灵光峰,这里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多一些,都在底下哈哈大笑。
叶净辰从思过峰开始就被叫了出来,特有的录影符生动形象的记录了楚清宗历史上的一朵修仙奇葩的奇葩行为,为修真界未来的平权运动、性别多样化做出了巨大贡献。
青湄堂中。
楚清和柳城笙谈论起了那日堰舟的异样,楚清查探不出任何问题,看着堰舟也没入魔的征兆,行为颇像是力竭昏睡。
虽如此,但楚清万分不敢轻视,推演术中显示的劫难太过恐怖,随即叫了柳城笙来商量对策。
传功长老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得知对战时顾堰舟引来九道雷电,也是一怔,“堰舟的修为有这么高?”
雷电系法术起码得是金丹真人级别才能做到的!
“掌门师尊,会不会是颜昼那孩子教他的?”
楚清思索着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他那招天雷降使青木霜刀都裂了一丝,霜刀是不差寒结的进阶灵宝。”
“掌门师尊看如何?”
“堰舟天赋虽不比颜昼,但…“他停顿了下,寻了个词描述,“…似乎与时俱进。”
柳城笙不解。
“他似乎会为了别人的期望适时调整,堰舟一直对修行不上心,但他的修为也一直不落。”
“掌门师尊是说堰舟藏拙?”
“不像,他似乎自己也不清不楚的,罢了,堰舟虽是应验之人,但还不至于…”楚清没说完,已然是脸色大变,脸上青红多色彩,石化在堂中,又笑起来。
只见顾堰舟穿着勒肉的琉璃仙裙盘腿坐在桃木剑上,仅离地面三四尺,现在到了青湄堂,显然是溜达完了,咧嘴笑着滔滔不绝,与周围看笑话的弟子谈笑风生。
颜昼离他远远的,几欲离开,被顾堰舟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睛给钉在此处。
顾堰舟坏笑着,“你说这个?你三师兄连平日里的收藏都给我了,唉,我真该好好修炼了,三师兄如此绞尽脑汁、忍痛割爱惩罚我,真是难为他了。”
“听说,慕师兄也喜欢这件仙裙,两个人不知道对这件衣服有什么心思!”
“不信?小叶子,把证据拿出来!”
只见叶净辰扬起手中的法器,飞快地跑了。
顾堰舟笑容灿烂,“你们不知道,青湄堂中那些师兄,表面正经,实际上都对这样的衣服有不可告人的欲望,他们穿的时候,你们没看见,我老末,现在轮到我了。所以你才能看到我的表演。”
外门弟子顺江下了晚课,碰巧路过,凑了会儿热闹,听到此话便接了,“颜昼大师兄也有?”
只见颜昼望向他的目光如同冰冻射线,气息穿过顺江的墨发,一缕发丝落下,顺江吓得不敢动,说:“大师兄,我错了。您没有任何欲望。”
众人瞬间不敢明目张胆了,都憋笑着。
顾堰舟却摆着狗狗眼,看着颜昼冷清的脸,隐秘兮兮,小声地说:“你大师兄……对我有不可告人的欲望!”
众人又哄堂大笑起来,直说堰舟厚脸皮!
颜昼在一旁尴尬地站着,也不奈他何。
——
青湄堂中两人看够了,也笑够了。
楚清正色说:“这些孩子是不是太闲了?”
柳城笙忍住笑意,抽动嘴角作严肃状,“正好西高洲出了个秘境,掌门师尊把这些孩子全撵了去吧!薛嘉和陈沣东还没回来,定是听闻早就去了。”
楚清随即传讯给宗门弟子,筑基巅峰期以上弟子都可以下山去西高洲小月潭秘境历练。
程焕收拾了东西,带着自己平日用的物件,霜刀还没修好,此次下山他正好练习使用别的法器。然而到山门下,青湄剑却凌空而来,他接到手里,和霜刀比起来感觉没区别,他撇撇嘴。
“我还想练习使使别的法器呢!楚清老头真烦人!”
慕容岭听见这话,眼皮都要翻痉挛了,然而他举手作敬佩状,“程真人,刀好法术高,在下的小命靠您保佑了!”
程焕看着他笑,笑得慕容岭后背又发凉了。
颜昼认为自己去不去无所谓,他修行不靠历练,顾念着堰舟修为不高,又有上次堰舟的异象,想着要带他提高修为、夯实基础的想法才去。
顾堰舟回到傲雪峰换回蓝白道袍,并决心不跟师兄弟一起,开玩笑,这么适合蜜月旅行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
小月潭秘境之所以有个小字,是因为还有个大月潭秘境。
西高洲顾名思义,此洲多险峻高山,激流大川!大月潭在雅藏山系,山高水急,对于凡人是绝境险滩!对于修士人间天堂。
各种珍奇花草异兽遍地。
顾堰舟和颜昼在路上慢了些时日,到月潭城已经是十日之后了。
并非是先前顾堰舟计划的和师兄度蜜月的旅游原因,他在路上被颜昼督促着修炼,一刻也不能懈怠,已经成功进阶为虚丹修士了。
程焕和慕容岭在城门口不期而遇顾堰舟不是很开心。
他们彼此相望。
顾堰舟怀疑和惊诧,“你俩下山那么早,为啥也来得这么晚?”
随即不怀好意的目光流连在二人身上,坏笑道:“干什么好事了?小焕儿…”
那种语调让程焕警觉又心虚地拿青湄剑轻拍他的脑袋,向颜昼告状,“大师兄,能不能别让顾堰舟这么讨人厌!”
颜昼并未搭话,只先走进了城。
高贵冷艳得让人绝望。
观之慕容岭,全程就像掉线似的,一句话都不说,不在状态,完全充当几人的背景板。
顾堰舟不由得想,这俩路上真出事情了?他记忆里可没这段记忆。
西高洲大宗小宗不少,更者大月潭秘境坐落周围,资源丰富,灵气充裕,暂时没有枯竭的风险,于是这里渐渐热闹了起来,月潭城就被开发出来,作为到这历练的修士的落脚点。
几人寻了一家客栈坐着歇息,互相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情报。
程焕瞥了一眼慕容岭,首先出声:“小月潭秘境是突然出现的,以往并未有人发现征兆,地脉灵气节点全和大月潭一模一样。”
颜昼沉吟,“历来也不是没有,不必担忧。堰舟,这次宗门来了多少弟子?如果要进入秘境,大家聚在一起比较安全。”
顾堰舟想了想,“嗯……除了我们四个?”
程焕怒骂:“顾十一你真废物!”
说着从慕容岭腰间解下他的锦囊,拿出一张灵符,“用宗门传讯符,还请大师兄施个法,让楚清宗外出弟子全部到这个客栈集合。”
顾堰舟笑他,“你不废物,你怎么不自己来啊!三师兄~”
两人差点又怼起来,慕容岭的异状阻止了他们,“不来,不来……”
几人都扭头看他。
“三师弟,二师弟到底怎么了?似乎有点…傻?”
颜昼先施了个法在传讯符上,然后又查看一下慕容岭,有点反常。
顾堰舟说:“看着像被……”
没说完已是脸色变了,因为程焕在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他扭过头愤怒地瞪他。
程焕则讪讪地说:“二师兄真没事,只不过,下山的时候路过了沧云帝国,看家里其乐融融,他可能受到刺激了,想家了。”
这番说辞并不能说服众人。
见程焕心虚的模样,顾堰舟和颜昼只能作罢。
顾堰舟想起脑中的记忆,翻来覆去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也是任何情况都得不出。
程焕自得地说:“二师兄跟我一起下得山,能有事吗!来,三师兄请客,来,十一师弟,你想吃什么?”随即不等顾堰舟回答,就喊了侍者点了一桌子菜。
众人都是修士,辟谷是多年来的基础,弄些吃食也是解口腹之欲。
颜昼自然是不吃的,顾堰舟修为低,也不掩饰自己,刚夹了一筷子菜,还没吃到嘴里,就听客栈门口一声娇喝!
“堰舟师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
几人去看,一个年轻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身量高挑,脸若银盘,钗环朴素,发髻简约,一身嫩绿的衣裙典雅清新,然而行为举止却大大咧咧,虎虎生风,几步跑过来拥抱住顾堰舟。
力气之大让顾堰舟的筷子都“啪嗒”一声掉在桌案上。
顾堰舟瞥见颜昼面容瞬间冷沉、程焕小子笑得灿烂,慕容岭依旧呆怔,只得小心的把少女给从身上扯下来。
无奈地说:“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少女立即变脸,怒骂,“顾堰舟,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脱裤子时记得我,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你真没良心!人渣!狗男人!”
顾堰舟差点就把自己的秘密抖落,他急忙,心如火焚地向颜昼证清白,道:“师兄,我没有!”
又向少女,“哎!你不要乱说,我老婆搁着我边上呢!这位姐姐你到底谁啊?”
少女面上变得忧伤,一双杏眼泫然欲泣,不可置信地控诉道:“果然,顾堰舟,我就知道你会忘了我,说好你会永远记得我,甚至说永远爱我一个人!顾堰舟,你个负心汉!”
颜昼淡若清风,面上已恢复成平日里冷冷的模样,只是一双眸子看堰舟看得越来越凌厉,“解释?或者介绍一下?”
顾堰舟拉过笑得直不起腰的程焕,“师兄,程焕可以作证,我真的不认识她!”
程焕看热闹不嫌事大,“别问我,我什么不知道啊!”
少女低头哭泣,肩膀微微颤抖。
可怜的样子让客栈堂中其他人纷纷侧目。
顾堰舟只去拉住颜昼,握住他的手,剖心肝似的着急证明,“师兄,我真不知她是谁!你相信我,我顾堰舟只对你做出过提裤子不认账的事!我除了你……我…我就没跟第二个人睡过!”
嗯?颜昼听闻这话,眉头皱起,却不表态。
程焕简直要被笑死。
顾堰舟见少女自顾自地哭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充斥心中,让他直接拿起桃木剑指着她,剑身笼罩着幽紫凛光,凌厉又严肃地直盯着少女,口吻有着和往日不同的生冷狠冽语气,“告诉我,你是谁!意欲何为?最好别让我说第二遍!”
见如此气氛,程焕赶忙阻止堰舟,拉住他的袖子,劝告少女,“周师妹,别闹了!”
顾堰舟愣住,一时间难以相信,这谁?
少女抬起头,擦掉眼泪,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颇像方才歇斯底里的哭泣,“哈哈,小师弟啊,我以为三师兄说笑的,没想到你真不认识我了,我是周余灵。”
顾堰舟已经石化,看见颜昼也似有笑意。
怎么可能?
这位姐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居然是周师姐那个千年冷冰块?
周余灵这位修士和颜昼一样清冷,二人就跟比赛似的,看谁能冷过谁。
天赋上乘,灵根上品,青湄堂中她排老五。
前世顾堰舟认为自己不是很待见这位青湄堂唯一的师姐,所以根本不记得她!
原因就是这位师姐对颜昼有企图!
几乎和程焕是楚清的翻版一样,周余灵就是女版颜昼!
崇拜颜昼崇拜得不得了,就算知道自己是青湄堂大师兄的“唯一小跟班”,还对颜昼有着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冷情冷性、绝心绝感的颜昼会给他开这种玩笑吗?
所以说,怎么可能是周余灵?
颜昼显然不会,但也没打算解救他!
顿时,他委屈极了,看着颜昼,“师兄,你都不帮我……她真是周师姐?”
颜昼点头,“五师妹确信不疑。”
见人低沉得都要落泪,又道:“你自从上次醒来,忘掉了许多事情,连我都忘了,还要我怎么帮你?一个一个指着给你认吗?”
顾堰舟愤愤地说:“师兄怎么变成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嗯……”颜昼沉下脸,“再说一遍?”
顾堰舟没敢,突然拉住颜昼的手将人往楼上房间带去,不理会,并且把等宗门弟子的任务留给那两个幸灾乐祸的人外加一个傻蛋。
周余灵冲他叫喊却没有阻拦,“顾堰舟,你这个狗男人,你把我大师兄给我放下!”
果然,周师姐居然还是对师兄有企图!
他回眸恫吓了一下她,最好能吓死她!
周余灵冷不丁地对上那双泛着幽紫的眼睛,一阵心悸,她问程焕,“小十一这是怎么了,眼神看我看得这么恐怖!”
程焕笑她,熟络地说:“那是对大师兄的占有欲,你今后会更知道的。”
周余灵又看了慕容岭,“那二师兄又怎么了?他怎么这么傻不愣登的,简直和他平日里的霸总模式不符?中枢神经终于被你给搞坏了?”
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慕容岭也不作反应。只傻笑。
程焕听不懂,只作掩饰,“没事没事,他想家了,再厉害的人也得想家不是吗!哈哈。”
周余灵盯着他,不信。
“五师妹,你就在这里等师弟们吧,二师兄难过得要哭了,我带他回房。”不等少女答应,程焕就拉住慕容岭的袖子,作势要走,慕容岭居然咧嘴笑着,乖乖就走了。
周余灵啧啧声起。
——
颜昼被顾堰舟带到房间里,到屋里站定之后也没打算道歉,就这么冷清地看着顾堰舟。
顾堰舟则一脸哀怨地看着颜昼,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最终还是顾堰舟开口说话,“我以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原来是师兄故意整我。”
颜昼不予支持,“是你自己不记得了,怎么能怪我?”想起那日异象,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瞒我?和你头发颜色有关的?”
顾堰舟心慌地想,要是真的告诉你那些变态的事都是他干的,保不齐他俩今晚就得离婚分家产了!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颜昼也不做纠结,“既如此,别怪我不给你解围。”随即脱了鞋在床上打坐静心,留堰舟一个在气头上。
顾堰舟闻言都要气死了,这个态度倒是让他想起他前世他破他无情道的时候。
他坐着没说话,一时之间气得狠了,封了结界,显露出真容来。
幽红的长发在他四溢的灵力之下飘动着,他上去把颜昼推到,压在身下,“师兄不妨好好看看我这个模样,或许就知道了!”
颜昼去推他,“你怎么了?”
可有着金丹巅峰修为的他居然没有推动顾堰舟!
顾堰舟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深邃愤怒!这让颜昼感觉不太对劲。
顾堰舟扯过颜昼的双手,抓起来,低头就亲吻啃咬颜昼的嘴唇。力气之大,简直要给他撕掉,颜昼疼得眉头皱缩起来,抬起肩膀去碰顾堰舟。
“你疯了吗!”
顾堰舟闻言只变本加厉地去啃噬他的嘴唇。
颜昼没动,以防再次刺激到他。
稍时,顾堰舟放开了他,坐在床上,面上变得哀伤,看着他泫然若泣,让颜昼一阵莫名其妙,他不就是袖手旁观了一下周师妹的恶作剧吗?
往日在青湄堂,几人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他如此生气着实有点莫名其妙!
颜昼见人呆怔,念着自己也确实没帮他,温柔地将人揽住,垂靠在自己左肩上,轻声细语:“别难过了,阿舟,我不怪你。”
顾堰舟却仿佛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紫色眼睛冷峻而悲恸地看着他,一把将颜昼按压在床榻上,手下用力捏住他的脖颈。
“你不怪我?颜昼,你为什么不怪我!”
颜昼眼神中的震惊一时之间让顾堰舟稍稍回神,然紫色光茫又瞬间将他湮灭掉,“颜昼,你为什么不怪我?我在你心里,跟别人都是一样的吗!”
颜昼被他掣着,头埋在被褥里,动都动不了,惨白着脸,身下刺痛,想着自己的金丹都白修了!
“阿舟啊……”
痛得难以忍受,见对方如同入魔一样,冷清的修士木木地放弃了抵抗和挣扎,任由顾堰舟在他身上咬了几口,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肌肉,安抚着他。
顾堰舟疾风骤雨。
他邪魅痞气的朝颜昼笑笑,没说话,却抽出。松手。
颜昼一下没了支撑,瘫软倒。
顾堰舟看颜昼紧闭的双眼,整张脸清丽又旖旎,妙不可言,墨发被他弄散开来,铺陈着,如此动人心魄的容貌令顾堰舟舔舔嘴唇,充满占有欲地俯身亲吻他的双眼,“师兄为什么不肯看我?”
颜昼疲累地睁开眼,便见顾堰舟充满邪气的容颜,伸手去抚他的面容,叹气,“堰舟,你入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