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移回视线接她手中的茶,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我方才采买,瞧见公子背影神似上次夜间那位撞我的公子,这才追上来,一瞧还真是你。”
苏蓝桉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也确实惭愧,她有些羞赧,“那日真是对不住翎羽兄。”
翎羽就是开了个玩笑,他抬起手,“害~我是说笑的,苏桉兄可莫要当真。”男人明眸皓齿,谈吐轻声,目光专注看着他,又问,“这良方斋是苏桉兄开的?”
苏蓝桉眉宇温和,唇角微微勾起更显的平易近人,“是的翎羽兄,我跟父亲学过几年,如今父亲年岁大了,我便自己开一家药铺,平日里也都在此坐诊开药。”
翎羽双眼明亮,周身散发着谦谦之气,尤其是说话时带着浅笑,令人提不起防备之心,“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苏医师真是扁鹊在世。”
苏蓝桉被他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她耳尖微红,“翎羽兄言重了,我只是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
说着她又给翎羽要添茶,男人觉得他不必这么客气于是想自己倒,二人同时却不慎握住她的手,二人眼神相撞,苏蓝桉赶紧松手,“抱歉。”
男人触摸到她手的一瞬间,掌腹传来一阵暖流,瞬间通遍他全身,他顿了一下,这是女人的手,纤细柔嫩,又瞧着他不似男儿般神情,难道她是女子?
翎羽将茶壶拿过给苏蓝桉倒了一杯,“苏医师上次你给我的伤药真的特别好用,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质,闻着香香的,不知还有没,我可否买下一支?”
苏蓝桉沉静的眼睛朝他望来,面容和熙,“里面有灵芝,可以增加身体免疫力,补充体力,强化伤口和心脏肝脏。雪莲,可以促进伤口愈合,鹿茸与蛤蚧。”
翎羽微微俯身倾听她认真的模样,一双眼睛一股子意味深长之色,与她交谈非常轻快,可以放下身上所有的拘束。
她就如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雅致。
苏蓝桉说完起身,“翎羽兄稍等。”
她提起声音,“银夏,取金芝膏。”
银夏递过来,她将金芝膏推到他面前,“翎羽兄这瓶送你,你胳膊伤势可有好转?是否我在给您瞧瞧?”
男人没有立即说让她诊治,而是缓了一下,将衣袖轻轻掀开,袍袖随之被风轻轻吹起,苏蓝桉闻见他身上淡淡艾草熏香。
苏蓝桉瞧着他肌肤在斜阳下泛起淡淡的光泽,莹润极了。
“苏医师你看看我这可是伤着骨头?我摸着有些凸出。”
苏蓝桉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过去,慢慢俯身,她动作舒缓,将男人胳膊微微抬起一瞬间,窗外春风拂过,她指腹开始在他胳膊下方缓慢游走按摸着仔细查看是否伤到骨头。
她的手力度掌握的特别好,他感觉到的是女人柔软的温度,一阵酥麻迅速穿透他,他能清晰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一言不发看着女人轻而幔颤的长睫,一双眼睛清透明润为他认真诊治,他呼吸微微一滞,慢慢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目光开始变得炙热。
苏蓝桉摸了几下抬起眼眸,却不小心闯进他灼热的眼眸,他的眼睛深情款款,似有什么熊熊燃烧,清润瞳眸清晰映出她的痕迹。
她立刻垂眸,有那么一瞬间气息变得急促。
“翎羽兄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筋可能戳了一下,我等会儿让人给你揉揉,之后你在涂些药膏,很快就会好。
翎羽心里有一丝小失落,不知是她说让别人给他揉,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依然带着笑意,“不必这么麻烦,我回去擦点药就好。”
男人微微偏头,身后的仆人掏出一张银票,还有一根金条放在桌上,“苏医师,今日出来我只带了这么多,下次在送来可好?”
苏蓝桉顿时一惊,天呢,金条,不得不说她行医这么久见过单次最大的数目也就是金子,这次可是一根金条,外加银票。
她瞬间起身,“翎羽兄这太多了,这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
男人也起身,透着真诚和耐心,眉宇间带笑,更显得风度翩翩,“苏医师刚才为我诊治的费用也在内,这并不多,请苏医师收下吧。”
苏蓝桉将金条拿起来,放在他怀里,“真的不行翎羽兄,上次若不是我马车撞了你,你也不至于胳膊戳到筋,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翎羽兄拿回去买些补品。”
随后于他怀里推了一下。
“不不不 ”
药铺楼下的柴胡还有银夏看着二人在楼上干嘛呢这是,聊了大半个时辰,柴胡问银夏,“这白衣公子是谁啊?长得这般好看,是不是看上小姐了?”
银夏静步上阶于二楼阁楼一半,侧着耳朵听着二人,好像在你客气我客气,这是在玩什么。
“小姐平日里在药铺就是一个男子啊,这里距离家很远,才不会被人认出,除了摄政王,小姐平日里也没听说跟哪个男人接触过啊。”
银夏也不知道,只是听见方才他们说什么夜半马车撞到,她刚才又听小姐的,给男人拿了金芝膏,想着男人不会是找上门讹人吧。
这会儿偷偷看着小姐手中拿着金条好像还有银票,看样子数目可不小。
这时身后突然想起另一个声音,“瞧什么呢这是?”
柴胡银夏同时回头,看见是苏春旭。
二人同时剜了他一眼,“蛤蟆又来了。”随后各忙各的。
苏春旭眨眨眼睛,“蛤蟆?”他转动着不太聪明的脑子,“欸,不是你俩说谁呢?一点礼貌没有。”
苏春旭要上二楼,银夏硬给拉下来,“苏府后院你没折腾够,又来药铺折腾?”
苏春旭掸掸刚才银夏拉过的袍袖,“爪子干净埋汰。我这不听说你家小姐执掌中馈来祝贺一下吗。”
银夏勾了勾唇,“你那么好心。”
这时楼上二人一前一后下来。
苏春旭看着前面的一袭白衣男子儒雅斯文,一张脸跟鸡蛋剥了皮似的,温柔如风的样子。
“堂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