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若安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在赵千兰的耳畔响起:
“娘,您说您能给多少,剩下的让女儿来想办法,我们必须争一争,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难道平白无故的看着世子的爵位拱手让人吗?”
宋若安的话一语中的,让赵千兰在瞬间回过神来,她望着贺云策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打碎了牙也只能往心里咽:
“若安,你是娘唯一的孩子,娘怎么舍得看你出去出凑钱呢?”
宋若安听见这话眼眸一亮,伸手紧紧的拽住了贺云策的袖子:“娘,你能拿出这四千多两银子?”
赵千兰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盯着贺云策道:“你要记住,若安乃至我们宋府,为你贺云策做了多少!”
“日后你飞黄腾达,定是不能辜负若安!”
贺云策听见这话,心中感激,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真心实意了起来,他握紧了宋若安的手,重重点头:
“娘,我知道了,从今日开始,您就是我的亲娘!”
“日后我绝不会辜负若安一丝一毫,若安是我的挚爱,我将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贺云策的话铿锵有力,两人说完这话便抱头痛哭了起来。
看着女儿女婿的感情重新变好,可赵千兰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她思绪已经有些飘忽,脸色也有些惨白。
不论那些不要紧的银子,就说那四千七百两……
她还要与那人多少次,才能得到四千七百两啊!?
赵千兰忍不住重重说了一句:“贺云策,你糊涂!你实在是糊涂啊!”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喜悦的男声,让宋若安的哭声戛然而止。
赵千兰紧张的揪住了帕子,扭过头往门外望,便看见宋俊材单手负后,神采飞扬的就从门槛上跨了进来。
看着心情十分的好。
“什么事情?贵婿是做了什么糊涂的事情?”
贺云策抿了抿唇,看了赵千兰一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赵千兰心中一紧,随即扬起了一个笑容,朝着宋俊材甜甜的开口:“夫君来了啊?”
“没什么事情,方才我们不过是喜极而泣,说云策形象好,从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真是糊涂。”
“如今他不糊涂了,便马上要得到了陛下和各位王爷的赏识,听他说,从前欠下的银子也已经有着落了。”
贺云策听见这话,心中又惊又喜,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岳母竟是这样好,在岳父面前,就尽可能的维护他的颜面。
宋俊材听见这话,抬头大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啊!”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想到是这样的顺利。”
他情意绵绵的握住了赵千兰的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咱们全家来了这个封禅大典,沾染了这里的佛气,果然整个人境遇都不一样了!”
赵千兰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也多了几分期待:“夫君,你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若是宋俊材这边遇到了什么好事,能还掉那些银子,她也就不必……
宋俊材哈哈一笑:“赵庆舒那边的对我的态度便好了,就是你族里那个堂哥,赵氏一族的掌家人,你还记得吗?”
“从前他对我冷言冷语,方才我在路上遇见他,他还主动给我打招呼,对我嘘寒问暖。感觉日后调到工部,是指日可待啊!”
赵千兰听见这话,双手一抖,又是垂下了眼眸,对着宋俊材笑了笑:“堂哥赏识你,是好事情。”
“不过那位赵大人,是要去干什么呢?”
宋俊材回答:“大概是要去见他的夫人吧,就像是我来见你一样,今日方便,日后可就不方便了。”
赵千兰听见这话,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宋俊材抬眸,视线扫过了眼前的众人,又紧紧的握住了赵千兰的手。
妻子、女儿、女婿,都在他的身边,一心一意的,自己又得到了贵人的赏识,马上要脱离礼部的苦海,此刻他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赵大人愿意赏识我,也就是赏识云策,咱们一家人,很快就要蒸蒸日上了!”
宋若安听见这话,心中幸福极了。
她觉得从前宋熹之造成的阴霾已经消失,有了外祖家的助力,她很快就要把宋熹之狠狠踩在脚下了。
趁着宋俊材来了屋里,身后还带着几个小厮,把原本不大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的。
阿莲便趁着这个机会摸去了宋熹之的院子里。
宋熹之这边刚收拾好了屋子,她便麻利的上了软榻,随即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司琴打开木门,便瞧见阿莲低着头,脚步匆匆的便进了屋子。
“阿莲?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见来人,宋熹之很是意外,她没想到阿莲居然会在此刻过来。
阿莲抬头望向宋熹之,谨慎又小心的点了点头:“奴婢觉得宋若安的母亲,赵千兰今日很是奇怪。”
宋熹之一听这话,眉毛一挑,瞬间来了兴趣:“她哪里奇怪?”
阿莲回忆着方才自己观察到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向宋熹之讲述了出来:
“在奴婢陪着宋若安到院子的时候,赵千兰应该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可她那副模样,像是刚从外头回来,眼眶还有些湿润,步子也有些乱。”
“宋若安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摇头说没有,可却在门槛前一个踉跄,险些是要摔倒。”
“奴婢急急上去搀扶,便发现她手腕上有些捆绑住的痕迹,而鞋底也同样是沾染了一些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