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宋熹之反应过来,司琴此刻已经是像是离弦之箭一样的飞了出去。
剑锋交织闪烁着寒光,眼前的屏风轰然倒塌,宋熹之便看见司琴一个人正与几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今夜的黑衣人,不像是中午在香楼的那群刺客一样,还需要反应的时间。
他们动作凌厉,行动迅速,招招致命,看起来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而司琴一个人与他们搏斗,也显得非常骑虎难下。
有些处于下风。
宋熹之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大喊叫来救兵,她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又是飞快的往软榻的位置靠去:“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这里有刺客!”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刺客猛地朝着司琴的脖颈砍去,司琴敏捷的一躲,持着手中的长剑,扭转手腕,便往他的方向猛地一刺。
可那人却连躲都没躲,直接转了个身,提着剑往床榻上的贺景砚刺去。
宋熹之瞪大了眼睛,看着刺客突然的举动,浑身一个激灵。
她终于在软榻上摸到了自己闲暇时研制的迷药药粉,又是猛地往眼前的方向撒去。
“司琴闭眼,屏住呼吸!”
司琴照做,又是按照记忆中的方向,猛地一刺,将手中的常见贯穿了刺客的心脏。
几人顿时被一阵浓烟笼罩,宋熹之捂着口鼻便扑向了床榻上的贺景砚。
短暂的迷雾为青铜几人赶来争取了时间,眼瞧着司琴浑身都快没了力气,青铜等人飞快的加入了战斗。
因为吸入了迷药,几个刺客的招式也不像是方才一般凌厉,青铜步步紧逼,他们就逐渐的吃力了起来。
眼见着马上就要处于下风,几个刺客互相看了一眼,把心一横,就直直的调转了方向,猛地朝着床榻上的方向发动进攻。
如今的床榻上……只有宋熹之和贺景砚两人。
看着刺客突然朝着自己袭来,宋熹之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便直接把床榻上的贺景砚直接推到了床榻下面去。
咚得一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她骤然的举动,让所有的刺客都始料不及,扑了个空。
于是他们又是急急改变方向,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便猛地朝着贺景砚胸口的方向刺去。
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青铜、司琴等人奋力一刺,若干个刺客一击毙命。
宋熹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终于是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青铜,却没有掉以轻心,他的脸上有的是少见的肃杀和凝重,他将所有人的刺客翻了过来,又是检查了呼吸。
确定所有人都死透了之后,他才吩咐底下人把刺客都带了下去,检查其尸首留下的痕迹。
宋熹之盯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发现贺景砚身边的侍卫,是出奇的多,其实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是今日才认全了。
她正想着,青铜便突然双手持剑,朝着宋熹之跪了下去:“属下救驾来迟,让夫人受惊了。”
“其实在发生火灾后,属下已经让所有的暗卫都围绕在厢房外侧,守着厢房,可不想那些刺客声东击西,大概早就潜伏进了厢房,藏在了屋子里。”
宋熹之感受出了青铜语气里的愧疚,对着他摇了摇头:“谁也没想到,不过如今我和你的主子都没事,那就没有关系了。”
“日后加强戒备吧。”
宋熹之说完这话,又突然觉得好像是忘记了点什么。
她猛地一拍脑门,才发现是贺景砚不见了!
方才她猛地把贺景砚一推,推到了床榻下面去,虽然躲避了刺客,却发出了咚的一声。
她也顾不上穿鞋子了,急急下了床榻,便看见贺景砚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方才被她那么一推,额头磕到正好磕在了床榻下面木制的脚踏上,锁骨直接撞到了脚踏包银的边角上,如今胸口处都被鲜血沾染了。
那副鲜血淋漓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衬得他脸色都变成了惨白。
宋熹之浑身一凛,吃力的和青铜一起将他的身体掰正,哆嗦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可就在此刻,耳畔却传来了一声吴嬷嬷低声的惊呼声:“小姐……小姐……”
宋熹之不解的抬头,望向了吴嬷嬷的方向,便看见吴嬷嬷的表情满是惊骇:“手动了……小姐……姑爷的手动了!”
她顺着吴嬷嬷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贺景砚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动了动,浑身的肌肉也都在无意识的痉挛着。
宋熹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景砚的手,呼吸都在此刻停止了。
下一刻,她便看见男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眸。
宋熹之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浑身都在发抖,泪水无意识的从她的眼眶滚落。
贺景砚感受着浑身剧烈的疼痛,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下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脑无法思考,此刻的贺景砚整个人还有些茫然,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女子通红的双眼。
“夫君……夫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女子的声音颤抖,还带着几分哭腔,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让他的心跳猛地一缩,心脏不由得突然疼痛了起来。
“你……”
他微微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宋熹之突然有些心慌,又是有些无措,她抢在前面率先开口了:“我……我叫宋熹之。”
贺景砚停顿了一息,又是忍着浑身的疼痛,抬眸望她:“宋熹之?”
听着自己的名字被眼前的男人咀嚼,低哑的声音从他薄薄的唇瓣中溢出,宋熹之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又是咚咚的跳了起来。
她急急的抬头,与男人对视,当她望进贺景砚那双眼眸时,觉得时间都仿佛在此刻凝固住了。
他的眼窝深邃,眼眸墨黑,就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
“我们是什么关系?”男子突然发问。
“我是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