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听见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知晓秀王身居高位,从前不见也正常,如今见了他,能给她道歉,已经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这还能怎么罚?
宋熹之想到秀王送去苏府的那封信,又是感受着秀王求救的眼神,于是笑着开口:“那便罚秀王殿下用两倍的价钱购入品香楼的熏香吧。”
秀王听见这话,眼神都亮了起来,他顺势在宋熹之的身边坐了下来:“好好好,你这里还有什么熏香的存货,本王花三倍!四倍的价格买了!”
宁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坏了,还真让这小子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他都还没提到买香这步呢!这哪里是什么惩罚?
宋熹之莞尔,她朝着秀王点头:“秀王殿下喜欢熏香,其实臣妇也很早就想与殿下聊聊了。”
秀王一下子读懂了宋熹之的言外之意,眼巴巴的望向了宁王。
宁王呆了一下,才算是回过神来,他有些猝不及防:“你是想你们……聊?你们聊?”
宋熹之点了点头:“好呀。”
宁王伸长了脑袋,“正巧本王今日还要进宫面圣,那便先走了?”
他说完这话,又是饮了一口茶,还没挪动屁股,可宋熹之却是站起来,对着宁王行了一个礼。
“恭送殿下,下回有香,我再请您来香楼品鉴。”
宁王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的看了秀王一眼,最后还是走了。
秀王简直是乐开了花,他没想到自己是最后赢家,看着宋熹之也是越发的顺眼了起来。
他笑眯眯的开口:“方才皇叔面前,还多谢宋老板给了一个台阶下。”
“本王这次是来求香的,就按照宋老板方才的意思,有好香……特别是那味蓬莱仙境,本王可以四倍买下。”
宋熹之注视着秀王的脸,脸上扬起了一抹客气的笑,也没有拐弯抹角了:“殿下不必挂念从前的事情,臣妇也知晓您此刻被贺云策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蓬莱仙境臣妇能给您,也不需要任何银子,只是臣妇一直有一个问题。”
秀王一听见“蓬莱仙境能给”这几个字,一瞬间心花怒放,他整个人痴痴迷迷的,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牙花都漏了出来。
“问,你尽管问。本王仍旧是单身,身边没有王妃,只有侧妃一位,侍妾三人,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宋熹之听见这话,眼角直抽抽,太阳穴的青筋直跳:“臣妇想知道,您为何在几月之前,给苏家送去了一封信,向苏家求香?”
“我娘制香的事情,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没有多少人知道,苏家如今也根本没有人在制香,您是如何旧事重提的呢?”
秀王听见她严肃的话,才在瞬间回过了神,他清了清嗓子。
他一手端起一杯茶盏,又是一面对着宋熹之开口:“本王突发奇想向苏家求香,不过是因为本王的母妃的一句话。”
秀王的母妃,珍嫔?
宋熹之听见这话,眯了眯眼眸:“珍嫔娘娘怎么突然旧事重提了?她对您说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秀王打开了茶盏,垂头便是要饮茶。
突然,一股奇异的气味混杂着茶香的芬芳,在一瞬间飘进了宋熹之的鼻尖。
她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表情便在瞬间变了。
宋熹之只觉得耳畔嗡的一声响,她想也不想便站起身,伸手直接掀翻了秀王手上的茶盏。
“茶盏有毒!!”
她尖锐的声音响起,茶盏在瞬间落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秀王猝不及防的听见宋熹之的声音,猛地从圆凳上起身,又是张皇的望向了地上的茶盏。
果然,茶水四处溢散,还冒着小泡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秀王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有刺客!”
门口守候的侍卫在瞬间破门而出,团团围在了秀王的身边。
司琴也急急闯入,把宋熹之护在了身后。
秀王摆了摆手,有些惊魂未定的指了指地上的茶盏:“本王是说有人在茶盏里下毒……”
宋熹之望着桌上的茶盏,心情凝重,却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皱眉,对着司琴吩咐:“你去看看桌上的茶盏里,是否也有毒?”
桌上的那些,是她和宁王和剩下的。
司琴闻言上前,将桌上的茶盏一一鉴定:“主子,这些茶盏都无毒。”
宋熹之闻言,又是抬头看向秀王:“那想来,是有人要毒害殿下了?”
秀王看样子也很是不解。
还未等他开口,宋熹之的余光便看见了窗台处似乎有动东西反光,在她的视线晃了一晃。
她猛地转过头,便看见电光火石之间,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
顷刻间,木屑乱飞,生冷的剑刃反射着寒光,让所有人都在瞬间大惊失色。
一个、两个、三个……
宋熹之发现,此刻足足有七个黑衣人,虎视眈眈的站在窗台前搜寻着,将宋熹之和司琴的两人隔了开。
秀王一下子看见这么多刺客,此刻也在扯着嗓子嘶吼,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有刺客!冲着本王来的!护好本王!”
一想到贼人的目标是秀王,宋熹之便给了司琴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她用衣袖遮住了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飞速的往角落里缩。
侍卫将秀王团团围住,手上握着长长的佩剑,便要从这刺客的方向冲去。
谁知就在此刻,那些此刻却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角落里的宋熹之猛地冲了过去。
司琴目眦欲裂的发出了一声大吼:“主子!”
秀王目瞪口呆的看着刺客突然的举动,脑袋都在一瞬间变得空白了起来:“快去!快去护住宋老板!”
司琴不顾一切的往宋熹之的方向冲去。
三个刺客扭头,与司琴扭打到了一起,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而剩下的四个此刻,此刻猛地挥舞着长剑,便直直往宋熹之的心尖戳去。
四把剑似乎在一瞬间集中到了一起,见血封喉的长剑带着无穷的杀意,似要将宋熹之万箭穿心了去。
宋熹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幕,上下两辈子她这是第一次遇到刺杀,大脑在瞬间变得空白,就连脚下的步子都突然变的沉重起来。
此刻的她,无处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