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让苏明礼把自己送到辛府,便先下了马车。
辛夫人看着宋熹之此刻过来,心中又是意外又是高兴,拽着她的手,喜上眉梢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两人在软榻上落座,辛夫人便问:“怎么这么晚来过来了一趟?用过膳了吗?是有什么急事?”
宋熹之摇了摇头:“就是关心铺子弄得这么样了,五日之后是不是有个诗会?”
辛夫人一听到这件事,便笑开了颜:“铺子倒是安排的差不多了,五日后是有个诗会,听闻脸宁王殿下都要参加呢!我让我的侄子把诗会安排在咱们的品香楼里,就算是铺子试营业的开始。”
“他们一听说有举世无双的孤品熏香,咱们还能免费提供吃食茶饮,全都忙不迭的答应了。”
如今的诗会还未成前世的气候,还没有到天下各地的文人赶来才加诗会的程度。
目前参加的人大多是怀嘉学派的学子,还有的便是零零碎碎感兴趣的文人,诗会的名声还未打出去,每年举办诗会的酒楼茶楼也没有固定。
这些都是要他们自己花银子的,如今品香楼愿意提供免费的吃食,他们自然喜不自胜。
更重要的,是品香楼实在是稀奇,而辛夫人口中的孤品,更是让他们感到好奇。
宋熹之见辛夫人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帖,心中生出了一股安稳的暖意。
不过她想到贺云策,眼眸幽深了几分,宋熹之含笑着对辛夫人开口:
“其他事情没有变化,就按照你的安排来。不过我想将‘草木人间’这款熏香改个名字,就叫‘木踪’。”
“先把‘木踪’送去给你的侄子,让他带着怀嘉学派里的学者,明日找个时间一同品鉴,先把名声打出去再说。”
“然后告知他们,诗会当天凡是作诗的顾客,每人都能免费得到二两的木踪,再者就是不要公布你我二人的身份,一切都让你的侄子来牵头。”
宋熹之记得,这位秀王并不是怀嘉学派的学者,而贺云策便更加不是了,那们就不会去参加明日的品鉴,到时候诗会就能有好戏看了。
辛夫人听着她突然的想法,扬了扬眉,有些好奇:“我们当时不是说要让这味熏香,成为品香楼的招牌吗?”
“我就是靠这味孤品的熏香,勾起了他们所有人的兴趣呢。”
宋熹之笑笑说:“我新研制出了一味蓬莱仙境,是比此香还要巧妙。”
‘草木人间’是母亲在数十年前制作的原版,而她的‘蓬莱仙境’是她两世研究后改良的成果,定是会更加引人入胜。
辛夫人闻言,一拍手,表情都兴奋了起来:“那多好啊!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为了木踪,想必有许多人前来,无论来了多少人,都是为咱们的铺子造势。”
宋熹之失笑,她心里也十分期待诗会当天的众人的反应。
她与辛夫人又是详细的商定了诗会当日的细节后,便回了侯府。
而接下来的一脸几日,贺云策的日子都过得不错,在秀王暗中人脉的帮助下,甚至连林丞相都减少了对他的磋磨。
这样的境遇让贺云策整个人容光焕发,与宋若安的感情也越发如胶似漆,两人不是品香茗茶,就是吟诗作对。
鼻尖品味着熟悉的熏香,眼前是熟悉的人,贺云策浑身舒畅,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他简直是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前世,他就如同前世一样与宋若安甜甜蜜蜜。
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如今他的境遇还远不及前世辉煌的千分之一。
一切都将以几日之后的诗会作为,秀王会在诗会上大放光彩,而他所赠送的‘草木人间’,会被评为当仁不让的第一。
当这一份被众人交口称赞又绝无仅有的熏香,被送到皇帝面前,除了秀王会获得皇帝的宠爱之外,他与若安,也会在皇帝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既如此,从前他在京城中的诬名就都可以洗清了,一切也必然将回到前世正轨上来。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贺云策期盼已久的诗会当日。
在诗会当日,正好是初十,所有的官员都在当日休沐,于是贺云策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也前往这品香楼参加诗会。
品香楼是新开的楼,楼如其名,背后的老板是谁没人知道,可他背后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店铺不仅具有巧思,品香楼内部也是装饰考究,用料昂贵,单单瞧着铺子门前挂着的那块牌匾,便是气势如虹,笔走龙蛇,还是用金丝木打造的。
不仅如此,这铺子还能在开门当天,便能举办这样一场盛大的诗会。
贺云策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寸土寸金的地段上,开了一家这样恢弘大气的铺子,心中便十分的感叹。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后悔自己太过关注朝廷的事情,倒是把开铺子的事情忘记了,前世便是有人在这条永安街上,开了一间无与伦比的店铺,甚至带火了一整条街的铺子。
按照前世的发展,这品香楼背后的老板,因为这诗会,想必是要赚的盆满钵满。
想必此刻能开这铺子的老板,除了财力雄厚,眼光卓越,审美一流,腹中有诗书之外,还有着许多雄厚的人脉,才能说服怀嘉学派的学子在此处举办诗会。
而若是能与这样的人合作……
贺云策心中多了几分大胆的想法。
想要趁着这个铺子刚刚开业,诗会还未打出名声,便与这背后的老板做一场交易,借着他前世的记忆,将一整条街都收入囊中,联合开出各式各样的店铺。
他心里打定主意,正要进门,却在门口碰见宋熹之的身影。
她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打扮的温婉动人,此刻也正和辛夫人往铺子里面走。
瞧见毫无长处的宋熹之,来了与她格格不入的品香楼,也不知道是要凑什么鬼热闹,贺云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迈步子,便挡在了宋熹之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为什么时刻想要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宋熹之竖着眉瞧他:“谁能比你丢人现眼?”
贺云策冷笑:“我丢人现眼?诗歌你听得懂吗?你会作吗?熏香你会品鉴吗?有人邀请你来这品香楼吗?你可知这品香楼寸土寸金,来的要么是文人墨客要么是京城名流?”
“你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妇道人家,不通诗书,也不懂熏香,到底在这里掺和什么热闹?”
贺云策觉得丢人,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十分的不耐烦。
他的话音刚落,辛夫人便以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