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逸刚将目光看向严从玲,严从玲就立马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
“刚才有几个人在那边打斗,他们发现了我和叔母,原本是想杀了我们的,但后来没有动手。”
严从玲认真的想了想,又道:“他们好像对叔母的这把小斧子很感兴趣。”
她说话时,语调平稳。
一个五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些,竟然没有被吓到,还能条理清晰的表述,严逸真的是再次对严从玲刮目相看。
似乎到目前为止,严从玲只有在看书的时候会犯困,会完全提不起兴趣,其它事,她都有远超年龄的适应力。
严逸点点头,双臂一用力,将苏沫打横抱起。
他动作轻柔又小心,似乎手上抱着的是他最珍视之物。
那种柔情的眼神,就像暖阳挥洒大地。
严逸动作轻柔的将苏沫放在牛车上,又细心的给她垫好,这才驾车往家赶。
一路上,严从玲就握住菜刀,在一边守着苏沫,严逸劝她她也不听。
“不行,谁知道坏人什么时候来?刚才叔母是怎么护着小玲儿的,小玲儿以后就会怎么护着叔母。”
严逸心道,这孩子,有心了。
他适当的开导了严从玲几句,就不再说话。
直到快到家时,苏沫才悠
悠转醒。
“咳咳,水。”苏沫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点沙哑。
严逸连忙将车停下,惊喜跳到后座上:“娘子,你醒了。”
他将苏沫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咬开水囊瓶塞,喂苏沫喝水。
冰冰凉凉的水下了肚,苏沫意识这才渐渐回笼。
她想起晕昏迷前的一幕,赶紧将严从玲转了个圈,发现严从玲真的毫发无损后,心里大石才算落了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沫的喃喃自语,也不知怎么就触动了严从玲的情绪,她一头扑进苏沫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也是这时候,她心里的慌张、恐惧才随着这通痛哭,发/泄了出来。
苏沫拍打着她的背:
“傻孩子,没事了哦。”
“不哭了,乖。”
“再哭就不漂亮了。”
“有叔母在呢,叔母会保护你的。”
不曾想,严从玲哭的更大声了。
苏沫不太会哄孩子,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抚,有点手足无措。
严逸戳了戳严从玲的脑袋,声音带着点嫌弃:“喂喂喂,小玲儿,你把我娘子衣服弄脏了,衣服脏了,我家娘子穿着就不漂亮了。”
咦?这话听着也没什么,但竟然出奇的有效果,严从玲果然不哭了。
苏沫心里暗暗给严逸点了个赞。
严从玲抽抽搭搭抬头看着苏沫,解释道:
“叔母,小玲儿不是怕那些坏人,小玲儿只是怕叔母出事,以后叔母可不能再这么吓唬小玲儿了。”
苏沫刮了刮她红彤彤的小鼻子:“好,叔母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严从玲这才破涕为笑,依偎在苏沫怀里。
严逸眉头皱了皱,强忍着把严从玲从车上丢下去的冲动,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赶车去了。
罢了,罢了,看你刚才掉了那么多金豆子我家娘子的怀抱就借你用一下好了。
严逸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牛车很快就驶到家门口。
只不过今天家门口却有些不正常。
院子里很凌乱,且看起来少了些生气。
以前这个时候,早就有人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等着苏沫回来了。
严从玲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苏沫和严逸对视一眼,就觉得事情不正常。
苏沫从车上一跃而下,她和严逸两人快步推门冲进屋内。
就见到严从心和张桂兰脸上有磕碰的痕迹。
严明身上有明显的脚印。
王安安没啥事,她正一边气愤的咒骂,一边用鸡蛋给严从心和张桂兰脸上红肿的地方消/肿。
王凤挺着肚子,
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严从宽和马丰雅去山里了,没个天不会回来,倒没受到波及。
开始,苏沫还以为是李奇派来的人找到了这里。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苏沫猜测,肯定是马胡村的人,和自家人发生了什么冲突。
王安安没啥事,应该是带人摘山楂回来的晚。
而在马胡村,能和苏沫有过节到找上门来的,无非就是严家大房一家,还有那个马宏图家。
只是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瞬间就把思路捋清,苏沫问:“发生什么了?”
苏沫声音冷寒,不管是谁,她都会让其付出代价。
原本只是因为胖哥几人的事才没倒出手来对付这些跳梁小丑,让他们多蹦跶了几天。
没想到,他们竟然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家门口了。
严逸面上也显而易见的动了怒:敢伤他娘,找死!
他急忙上前查看张桂兰的状况。
苏沫和严逸一出现,家里人立刻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王安安怒道:“你们回来的正好,今天我们不在家,娘她们可被欺负惨了,一会儿我就找村长说道说道去!”
她双手掐腰,怒气值爆表。
严从玲在一边提醒:“娘,我们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王安安:
“看我,都被气糊涂了!”
“我也是刚到家没一会儿,是马成群、马莲莲带着很多胡姓人,找上门了,看见院子里东西就砸。”
“说是小沫用障眼法骗了整个马胡村的人,把马丰雅救走后,到现在都没下雨,而巫师也被送进了大牢,你是整个马胡村的罪人。”
“还说,你救马丰雅,就是为了私心,为了村长家给你的东西,说咱们能顿顿吃肉,也是你用了……”
王安安气的脸通红,但说到这里明显一顿,又继续道:“说是你用了下贱手段,才得到的这些。他们要替天行道,把你赶出马胡村。”
“娘她们气不过,和对方撕扯,就受了伤。”
张桂兰有点担忧:“小沫,他们明天还回来,你和逸儿现在就走,去县城躲躲,这几天就先别回来了,这些事,娘来想办法。”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好虎架不住群狼啊,她受点伤也就算了,万不可再让儿子儿媳受伤。
苏沫却一拍桌子,怒道:“走什么走,我苏沫脸上写着好欺负了?小玲儿,你去村长家报信,让他带上人去马莲莲家。”
严从玲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竟然有点莫名的兴奋,撒腿就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