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书肆一放出休业半天的告示,就有人纷纷猜测韩老是不是病了。
毕竟玉林书肆一年到头,也碰不到几次停业的时候。
路上,众人说说笑笑,也冲淡了苏沫身上的戾气和疲惫。
众人一起回到家。
张桂兰热情的迎上去:“这二位想必就是小沫说的客人了吧,快屋里坐。”
早晨出门的时候,苏沫就说了有客人要吃火锅的事,不过没想到,回来的这样晚。
孩子们也很有礼貌:“叔叔、爷爷好。”
如此规规矩矩的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
汪泷不满道:“兄弟,你也没说你家有孩子啊,我这都没给孩子们带点东西。”
韩老也看看手中的酒……
嗯……
好像,是缺了点啥。
汪泷一脸人畜无害的问严从玲:“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叔叔下次来,给你带一堆好吃的好不好?”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下次就以给严从玲带好吃的东西为借口,来苏沫这里蹭饭。
那天严逸说的什么麻辣香锅、糖醋里脊……听的他是每样都想尝几口。
严从玲点头:“叔叔,我叫严从玲,叔父叔母教育过小玲儿,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他是别人,他怎么就是别人了?
刚这小孩不
还脆生生叫他叔叔呢?
严从玲不要他的东西,他还咋再来了……严从玲乖巧可爱的样子,瞬间就在汪泷眼里褪了色。
屋子里面干净整洁,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有精心收拾过。
作为客人的韩老和汪泷如此被重视,两人心里也舒畅。
张桂兰一眼就看出了严逸不对:“逸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今天有点累了,不碍事。”
张桂兰也不疑有他,就去准备配菜。
配菜都准备好,苏沫这才架上了鸳鸯锅。
出门的时候,苏沫就安排煮了大骨头汤,这会儿鸳鸯锅的两端,一边放香辣,一边放骨汤,刚刚好。
小料就像火锅店似的,一排摆在那里,想吃什么配料,就自行调配。
这次因为锅底的小口做的刚好,苏沫把木炭换成了固态酒精。
预热更快,燃烧也更加充分。
公筷把一盘肉夹进锅里,没几息时间就熟了。
孩子们一个个都熟门熟路,风卷残云的开吃了。
有了几天吃辣椒的经验,他们现在对辣椒已经有些免疫。
只觉得辣在嘴上,热在心里,特别过瘾。
他筷子刚想往辣锅伸,就被苏沫一筷子把他的筷子挑到一边。
严逸知道,苏沫
是因为他受伤了,所以才不让他吃辣,故而只能委屈的吃着骨汤锅。
对于没吃过火锅的汪泷和韩老来说,就有些陌生了。
“这……就可以吃了?”
“对,这边是辣的,这边是不辣的,在酱料里一蘸,美味。”苏沫边吃边说。
汪泷和韩老学着大家的样子,先尝试着夹起香辣锅里的肉片。
汪泷吃的急,刚入嘴,他就被口水伴着辛辣的气息呛的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只觉得一股热浪从鼻子眼里往外钻,鼻子眼泪一起流出,形象有几分狼狈。
韩老倒是很儒雅的动着筷子。
他吃的很慢,第一口,你也看不出他胃口如何。
不过紧接着,他就端起面前的水缸,咕咚灌了一口水。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面前都晾了一缸凉白开了。
稀释辣味的。
辣劲顶着他的脑门,让第一次吃到辣椒的韩老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脑门都沁出汗了。
但难受过后,那种隐约的味觉刺激让他忍不住再次动筷。
酱料的醇香搭配着肉菜里的辛辣味道,让人整个人口腔中都在跳跃。
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他不再端着。
他像汪泷一样,敞开了肚子使劲吃
起来。
餐桌上,吸溜吸溜的声音不绝于耳。
分明是很没规矩的一种行为,却格外让人留恋。
那种热闹的氛围,让韩老甚至怀疑自己以前的吃饭是吃饭吗?
规规矩矩的往那一坐,也太萧索了一些。
汪泷入乡随俗的非常快,一边吃,一边喊:“好吃,太好吃了。”
“嫂子真是神人,竟然能想出火锅这种吃法。”
“以后谁要是和嫂子过不去,就是第一个和我汪泷过不去,是不是啊严兄。”
讨好、谄媚的表情,在汪泷那张英俊的脸上呼之欲出。
很明显,他深深的爱上了火锅和辣椒。
他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问:“嫂子,这么好吃的饭,我明天还可以来吃嘛?”
“什么时候都可以。”
旁边的韩老先生虽然没问,但也一直留意着汪泷的交谈。
见状,唇角微微勾起。
他以后,好像也可以经常跟着汪泷蹭饭了。
韩老先生自认对吃并不热衷,但是辣椒的魅力他实在无法抵挡。
而且苏沫的那些调料真的好吃,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韩老先生甚至觉得他前面几十年都白活了。
一个像样的东西都没吃过。
他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和严逸、苏沫搞好关系
,这往后的岁月啊,他有口福的好日子才刚刚到来呢。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大家都吃的很快乐。
这也是火锅的魅力所在。
如此欢乐的气氛,让苏沫和严逸把一天的疲惫不堪彻底卸下。
大家吃的热火朝天,又免不了马胡村那些红眼怪一番阴阳怪气。
作为外来人的苏沫一家,天天吃肉,而马胡村的本土居民却经常连肉沫都吃不上。
两相对比之下,马胡村的人看她们就更不爽了。
其中,就有人旧事重提,煽动大家情绪。
而这个旧事重提的人,正是马莲莲一家。
马宏图回家的时候,脸上还有清晰的五指印。
马莲莲一看就怒了,拍着桌子掐腰骂:“哪个杀千刀的打的你,我要撅了他家祖坟。”
马翠花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我的外孙,快让姥姥瞅瞅,这是做的什么孽呦。”
别看马宏图在外面很坚强,被李兴安那些人掌掴时,除了疼的叫唤几声,眼泪可是一滴没掉。
但是回到家,他娘和他姥一护着,他立马就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唰唰唰往下落。
哭的凄凄惨惨戚戚。
“娘,姥,都是流放那些人的错,我这样,都是被他们害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