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心心里着实挣扎了一番。
苏沫手里有好吃的。
她再看看严从玲和严从宽的状态。
严从玲自从跟着苏沫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浑身散发出来的机灵和自信,是以前在严家时从未有过的。
严从宽自从跟了苏沫之后,非但不痴傻了,做事还很有担当。
苏沫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改变他们?
而且,每次看到严从玲和严从宽吃好东西的时候,严从心从心底里羡慕,甚至发自内心的嫉妒。
现在,她也可以享受这些了,她也可以吃到这些了。
她却陷入了强烈的怀疑。
这是真的吗?
苏沫真的会对她好吗?
为什么对她好?
她如果跟苏沫过去,严从玲会不会报复她?
大家会不会对她不好?
她又将目光在严家大房的人身上掠过,严从心立马害怕的缩着脖子。
严策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在严策对她施暴的时候,严家大房没一个人站出来维护她。
一个人都没有!
她还小,不知道这些对她意味着什么,但她听到很多恶毒的声音,说她活着都不如死了。
这种非议让她害怕。
甚至她不知道,如果还留在严家大房,她会不会还
经历刚才那些?
或者比刚才那些更变本加厉!
再怎么说,就算严家二房的人都排挤她,但至少跟着苏沫可以吃饱。
如此看来,怎么也好过留在原来的家里受折磨。
她声音还在颤抖:“我,我跟你走。”
再次进行心理建设后,严从心小心翼翼的将冰冷的小手伸出,放进苏沫宽厚的手心里。
苏沫的手心很厚实,很柔软,也很暖和。
严从心慌张的抬头,看到的还是苏沫温和的浅笑。
似乎发生什么,苏沫都是这么从容。
她……
严从心想着:苏沫似乎可以处理任何事。
苏沫将手攥紧了一点,严从心的手太凉了。
凉的就跟个小冰块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不喜欢严从心,从一开始严从心种种缺少家教的行为开始,她就不喜欢。
一看她就是个被家里宠坏、没有教养的熊孩子。
不过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感受到旁边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因为惊吓过度,走路都是磕磕绊绊的,放在她手心的小手更是因为紧张僵硬在那里。
苏沫还是免不了心生恻隐。
也是个可怜的娃。
她将严从心带到队伍里的时候,严从心的头埋的低低的。
她
都不敢抬头。
很多以前她磋磨王安安和严从玲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
严从心觉得窘迫的无地自容。
她只能通过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她听到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不敢抬头。
只是心里的恐慌更严重。
她手指头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她甚至咬紧牙关,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挨顿打,能换顿饱饭,也挺好的。”她这么想着。
然后,严从心就吃惊的看到了一块莲花酥从下方伸过来,停在她的目光下。
跟刚才苏沫给她的那块一个样。
粉嫩粉嫩的酥脆花瓣里,裹着软软甜甜的浅黄色花芯,真的是好看。
也好吃。
她以前从没觉得莲花酥那么好吃过。
这是谁拿给她的?
手小小的,比她的还要小一点。
严从心诧异的抬头。
就看到严从玲一张嫌弃的脸。
“拿去。”
严从心呆呆的接过,严从玲就再没言语,扭头一屁股坐到严从宽旁边。
她看到严从心就讨厌,毕竟严从心以前对她太恶劣。
可是看严从心单薄害怕的拘谨模样,严从玲又觉得她可怜。
于是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欺负我的时候倒是张
牙舞爪,面对那个严策却只会挨欺负。
咬他啊,踢他啊,笨的要死。
严从玲嘟着腮,气鼓鼓的。
但刚才严从玲的做法让严从心安心不少。
严从玲非但没针对她,没给她下马威,甚至还给了她吃的。
严从心的心里稍稍松缓了一些,谨慎的坐在旁边。
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低着头,吃手里的莲花酥。
吃着,吃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连忙用袖口把眼泪擦干,不想让严家二房的人觉得她晦气。
她害怕被赶走,她不想再回大房那边了。
那边就像一个魔窟,她知道,再回去,她会被虐的渣都不剩。
吃完了莲花酥,严从心觉得有点渴。
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是一定会颐指气使的吩咐人给她拿水。
但是她也知道,现如今,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甚至都不敢开口说渴,她只希望自己缩在角落里,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
张桂兰去牛车拿了一根甘蔗过来。
长长的甘蔗一端,递到严从心面前,另一端抓在她自己手里。
严从心看她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是给她的?她有点不敢确定。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以前在严家,她
身边的人都告诉她,张桂兰是个黑心肝的,想把严家的钱搞走,不能让她得逞。
严从心对张桂兰也没有半点尊敬。
张桂兰有儿子撑腰,虽然严从心不敢拿张桂兰怎么样,但也总是用熊孩子的做法给张桂兰添堵。
严从心不安的挫着小脚。
张桂兰朝严从心点点头:“甜的,吃吧,他们都有。”
严从心看到二房的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甘蔗的时候,她很羡慕。
不对,那时候更确切的说,是嫉妒。
她吃不到,她甚至还在心里想过,让甘蔗里出现虫子,吓到他们。
可现在甘蔗就在眼前,她也可以吃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眼角特别酸涩。
她将甘蔗拿过来,哽咽着啃起来。
嗯,甜,特别甜。
甘蔗的水也多,刚才的干涩感立马消失殆尽。
为什么感觉都是以前吃过的东西,这次吃的就格外好吃呢。
她又偷偷去瞄了几眼严家二房的其他人,几人正在闲聊,没有任何人对她表现出敌意。
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苏沫见丁宇他们还没想动身的意思,便在一边小憩,实则意识已经进入了空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