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沫,这个东西是怎么长出来的啊?我们以前出任务,经常见到这些东西,走在上面滑滑的,很烦人,却没想到是可以吃的。”
“这个跟土壤沉降有关,说了可能马叔也不会太理解,但是雨后经常会有地软出现。”
“行嘞,那马叔就知道了,我先回去跟那几个家伙显摆一下我懂的这些,他们肯定羡慕坏了。”
苏沫浅笑,她运气不错,碰到的这几个官差都是好相处的,甚至还直爽的有点可爱。
如果流放路上碰到的官差凶残暴虐,只怕她也不会过的这么悠闲。
“那小沫,你会用地软做饭吗?”
很多人,说是一回事儿,却压根不会做,毕竟读书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每天只需要苦读圣贤书就好。
但马有才觉得苏沫会做,毕竟用马齿苋熬汤,就是苏沫做的。
“会做的。”
“那小沫休息的时候可否做些给我们尝尝鲜,作为交换,我们的吃食你也可以自取,如何?”
“荣幸之至。”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跟他们说一下。”
马有才去跟其他官差一说,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瘦猴官差李明泽也提出质疑:“马兄,这个真能吃?别吃了闹肚
子吧。”
马有才一脸瞧不起李明泽的样子:“闹肚子老子也认了,你想想这一路上,那小姑娘可出差错了?”
“那倒没有。”
“那咱们就试试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觉得靠谱。”
“我不是不信小沫,我是怕拉肚子,耽误行进速度。”
“怂包。”
“你说谁是怂包?”
“你怂啊,你也天天夸着小沫好,到了事儿上就不信人家。头儿,你评评理。”马有才转而问丁宇。
丁宇对这两个老家伙的口仗习以为常,每次两人抬杠完,都会找他评理。
“我觉得可以试吃一下,再说,这些东西苏沫妹子做了自己肯定也吃,问题不大。”
马有才一脸得意:“怎么样,我就说吧。”
李明泽双手叉腰,傲娇的别过脸去,不理他。
不过在马有才的撺掇下,官差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是略微放慢了点行进速度,好让苏沫多采点地软。
有一王家人观摩了一下形势,在王家众人的怂恿之下,走向苏沫套近乎。
现在流放队伍里,除了降职官差那一队是行动完全自由外,严家和王家都被看管很严,只有苏沫的行动范围被宽许不少。
路上她做点什么,大差不差的官差也
不会说什么。
甚至隐隐有和官差打成一片的趋势。
和官差套近乎他们是没办法了,官差们都是些拿钱办事儿的主,没钱可是寸步难行。
但苏沫不同,如果和苏沫拉上关系,他们也能自在一些。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样。
她自来熟的问:“这位姑娘,你采的是什么啊,做什么用的。”
苏沫淡淡的看了女人一眼:个子不高,瓜子脸,长得非常秀气,如果不是一身粗布麻衣、脸上又好几处明显脏污,这应该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她见过此人,是王家的,苏沫并未回话。
她对王家人没什么好感,一路上,王家大多数人一直偏听偏信,用言语诋毁严逸一家,落井下石的举动太明显,现在之所以来找苏沫,肯定是因为有利可图。
而她和王家人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搭理他们?
如果他们跟着采地软,苏沫自然不会拦着,毕竟天生天养的东西,谁都可以采,可若是想从苏沫这里打听什么,苏沫才不会烂好心。
王家人口基数大,如果他们知道地软是吃的,发动自己家人一起采起来,苏沫根本采不了多少东西。
毕竟一边赶路一边采摘,原本就有诸多限
制。
王家来的女人见苏沫不理她,深吸一口气,她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话还算客气,可能是自己没做自我介绍的关系?
“姑娘,我叫王思淼,是王家最小的女儿,流放路上我们就应该互帮互助,到了流放地才有后话,您说是不是?”
苏沫笑的玩味,王思淼?嗯,名字挺好听,说出来的话也不错。
“王小姐,你刚才也说了我们要互帮互助,请问你打算怎么帮我们呢?”
苏沫虚心求教,表现的特别诚恳,似乎真的特别需要帮助。
“你看看,我夫君身受重伤,日常都得人背着赶路,我婆婆每天背着夫君脚上起满了泡,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苏沫把自己这边说的很可怜,而且也是众人都能看到的困难,既然王家人说要互帮互助,总得拿出诚意。
王思淼脸色有点不自在:“姑娘,虽然我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我们自己家也是遭了大难流放的,你的难处我都懂,只是一路艰难,确实爱莫能助。”
苏沫点点头,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只会吃不会吐的。
见苏沫低下头不再说话,王思淼心里也很不舒服,她舔着个笑脸来问句话,本来以为很容
易的事儿,哪想到苏沫这么难搞。
不就是问问她采的是什么吗?
这点东西至于藏着掖着?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姑娘,你看我只是问问你采的是些什么东西,仅此而已。”
“我知道啊,我要说我采的是毒药,你信吗?我再说我采的是吃的,你又敢信吗?”
被苏沫这么一说,王思淼哪里还敢信。
王思淼立刻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只是问问,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王小姐,还请你搞清楚一件事儿,没人求着你来问,你问我,我也回答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儿,再者,说互帮互助的人是你,无法提供帮助的也是你,那你还说什么?是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吗?不好意思,我这里不缺牌坊。”
苏沫一番话怼的毫不客气。
这种女人巴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但是,凭什么?
王思淼脸色涨红,甚至都能滴出血来。
她何时被人这么侮辱过?
说她是表子,啊~她心里好恨。
苏沫怎么可以这么粗鄙,这种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王思淼酝酿了一下,终于哭着跑开,心里的委屈像是翻滚的浪涛把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