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帮人,沐心暖只觉得与她们说话是真累人。好在是第一次见面,她们也不好坐的时间太久,浅夏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怎么跟这些人说会儿话,还觉得有些气短了?
“殿下可是有些累了?”
看到方姑姑询问的眼神,沐心暖笑着轻摇了摇头,“累倒是不累,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什么话都要拐了个七八个弯儿才能说到了点子上,真是让人着急。”
“这些官夫人说话,自来就是如此的。特别是这会儿这么多的夫人,有什么话,也不好明说了呀。”
“这个我自然懂。只是亲身体验一次,还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我不过是与几个妇人打交道,就这般地不耐烦了,若是王爷,还指不定有多糟心呢?”
方姑姑见她如此年轻,竟是能这般地体谅王爷,顿时一笑,“王爷能娶到了王妃为妻,也是他的福气了。”
“这话我爱听。回头呀,你当着王爷的面儿再亲口说一遍,好让他也知道知道,我是多么贤惠的一个人。”
几句话,倒是将方姑姑给逗乐了。
“殿下,这两日,若是没有什么必需要见的人,您还是先熟悉一下这里
的环境吧。”
“嗯,陪我四处走走吧,顺便与我说一说王爷的事。”
“是,殿下。”
沐心暖只是转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见宋嬷嬷正在园子里头训斥下人,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哭的可怜。
沐心暖微蹙了一下眉,最终没有说什么,绕道走了。
方姑姑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原本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位宋嬷嬷可是王爷的乳娘,若是贸然与其有了争执,怕是不妥。
没想到王妃竟然是选择了漠视,这倒是让她颇有些意外,走出了几步后,方姑姑再一回头,便看到了宋嬷嬷也抬头往她们这边儿看来,嘴角还挂着一抹得意,未曾来得及散去。
乍一对上了方姑姑清冽的眼神,宋嬷嬷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品级的女官又怎么了?自己也是有品级的,宫里头出来的,哪一个没有品级?哪一个不是吃着朝廷的俸禄?不过就是比自己高上那么两三级罢了,自己可不怕她!
宋嬷嬷这样一想,腰杆儿也便再挺直了些,略有些挑衅的眼光,让方姑姑极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快步出了园子。
等到了下午,沐心暖小憩了一会
儿醒来后,才问,“木华可回来了?”
“回殿下,回来了,奴婢这就去叫。”荣月挑了帘子,将外头的木华唤了进来。
“怎么样?查地如何了?”
“回殿下,那位卢家的嫡长媳,的确是出自江南,听说今日卢夫人病人没有跟她们一起来。而卢家的这位大少夫人,正在跟前儿侍疾呢。”
“这么巧?”
“回殿下,那位卢夫人的年纪还不大,听说还是出自武将之家,之前,一直是身子硬朗,这会儿病了,十有八。九是装病了。”
“嗯,既然是她挑在了这个时候装病,那本妃也就当她不存在就是了。不必理会她。”
“是,殿下。至于那位嫡长媳,奴婢打听清楚了,是出自江南的一个没落的权贵之家,比起卢家来,家世稍差了一些。”
“这么说来,这些人之所以会明目张胆地排斥这位卢家少夫人,也是因为瞧不上她的出身了?”
“回殿下,有这个意思。”
“那卢夫人是什么态度?”沐心暖还是比较在意这位卢夫人的态度的,若是连她也不将这个儿媳放在眼里,那么,这位大少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回王妃,卢夫人对
这位嫡长媳,也是有些瞧不上眼的,明里暗里,没少拿捏她。今年开春儿,这府上的二公子,又新娶了少夫人。那位卢夫人对她的态度,可是远胜过了大儿媳。奴婢瞧着,她这是刻意的。”
“说了半天,这位卢家的大少夫人,姓甚名谁?”
“回王妃,卢家大少夫人刘氏,闺名春香。听说是早先两家订下的娃娃亲,本来是两家都愿意的,关系也还不差,可是后来刘家没落了下去,所以,这当初卢夫人就想毁婚,可是卢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同意,所以,才不得不低了头,娶了这位刘氏进门。”
沐心暖一听,眉头微微一皱,“又是一个捧高踩低的主儿!哼!这位卢家的夫人,表面上看着是个心眼儿多的,可实际上,却是个眼皮子浅的!这刘氏一族暂时没落了,又如何?便是一辈子翻不了身了,若是真悔了婚,那卢家老爷和大公子得背上一个什么样儿的骂名?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王妃说的是。”
“这位卢家的大公子,你可打听过了?”
木华点点头,“打听过了,是位极有才华之人,听说是去年还中了举人,哦,卢家大公子名卢少锋,二公子卢
少华。都是卢夫人嫡出的。卢家二公子娶的夫人,听说是燕地当地哪个郡上的名门。回头,奴婢再去细细打听。”
“嗯,你做的很好。这几日,你就不必在我跟前儿伺候了,只是将这里的一些事情都给我打听清楚了,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能打听地多详细,就要多详细。”
“是,王妃,奴婢明白。”
木华出去后,方姑姑便进来了,“回王妃,奴婢问过了,今日宋嬷嬷责打的那位小丫头,是她一并买进府来的一个,听说是得罪了管着王爷书房的静姑娘,所以才会被宋嬷嬷责打了。”
“静姑娘?这又是哪位?王爷的书房里,竟然是还有丫头伺候?”沐心暖颇有些意外,先前在京城时,可没见他的书房有女子在呀!
“回王妃,这位静姑娘本名宋静,是宋嬷嬷的亲侄女。早先在京城时,便一直在王爷跟前儿当差,后来宋嬷嬷来了燕地,不放心她,便将她一起带过来了。”
“不放心她?”沐心暖的身上寒气陡然加重,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便到了桌上,“哼!我看她是不放心我这个王妃吧?是担心我一入了王府,便将她这个有心思的姑娘给直接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