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彦既将这些事情办妥了,又警告了她们二人,自是不会再去管她们之间的这些恩怨。
这些事情,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与顾家目前所面临的灾祸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他要尽快的将靖尧捞出来。
顾曼清这边,自从得了管家权之后,在府中可以说是趾高气昂的。
眼神里的得意也是毫不掩饰。
从前为了在母亲面前表现的乖巧些,她自是不曾有过这样张狂的样子。
可如今父亲母亲都不在,大哥也忙着前院的事情,他自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所以如今在这院里,无论是在院中,还是在花园里,只要有下人经过,她都要指手画脚的挑刺,来宣扬她的威严。
这段时日,她实在是受尽了委屈。
也算是让她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顾靖彦这边,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如今谢氏病重,他想要通过谢氏来同这张御史攀扯关系的计划,也落空了。
至于崔国公那边,那日之后他也去了两次。
只不过那次之后,无论自己是白天还是黑夜前去,无论自己是从前门去还是后门去,都被崔府的门房,驱逐了出来。
是的,是驱逐
。
以父亲在京中的权势,此时能帮助他的,除了皇族,便只有这几家人了。
更别说,如今因为这放印子钱的事情,许多人家都受到了牵扯。
那些从前对父亲奉承的人,如今也是避之不及。
在他眼中,现在太子,便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如今,这顾相府中,能同太子攀扯上关系的,那便是顾曼清了。
所以想了想,他便脚步匆匆的往顾曼清的院中去了。
在他抵达顾曼清院中的时候,顾曼清正站在院子中央,叉着腰训斥着战战兢兢站在下面的下人。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我顾家是白养你们的吗?”
“一个个的蠢笨如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随着顾曼清的训斥之言,这站在下面的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只低着头。
从前夫人管家的时候,虽然对他们也是严苛,但却从来没有这样没事找事的时候。
更别说少夫人,简直就是天上的谪仙一般,对他们也是十分的平和。
可如今怎么偏偏到了小姐这里,就成了这般?
仿佛如今他们在这相府的院中,连呼吸都是错的。
这个月,已经有不少的丫鬟小厮被克扣了银钱,他们
实在是有苦难言。
倒是因为这些事情,下人们都私下开始议论着。
说这顾曼清,到底是乳母的孩子,就是拿不上台面。
比起来少夫人这种真正的大家闺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顾靖彦见这场景,轻轻的咳了一声。
顾曼清听到这声响,面上堆满了笑容,她一路小跑,朝着顾靖彦的方向前去,开口说话的语气中,也满是娇嗔。
“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哥是不知道,如今这些下人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们总觉得母亲如今病重,便不当回事。”
“我正在此处敲打他们呢!”
“这府里若不是有我盯着,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话说到这里,她摇了摇顾靖彦的手臂:“大哥最近为了外面的事情辛苦了,可别为了这些小事烦心。”
她自是要在顾靖彦面前表现出乖巧的模样,时不时的,她也侧头,悄悄的观察着顾靖彦的面色变化。
顾靖彦这几日,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便继续往房间内走去了。
对于一旁的下人,他自是没有多看一眼。
这些下人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对于顾曼清对付这些下人的这
些小手段,他心里也清楚的很,但是如今,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靖彦在进了房间之后,缓缓地坐下。
他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周,见这房中的丫头丝毫没有动弹,便也瞧了顾曼清一眼。
从前跟在她身边的芷兰和芷心两个丫鬟,是极懂事的。
可是她们在施药那件事情里,竟被萧临川当场杖杀了。
如今她身边的这个,看着聪明伶俐,却终究是不及芷心万分之一。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口:“你们且先退下,我同你们小姐说句话。”
听了顾靖彦这话,那丫头瞧了瞧顾曼清的方向,然后便忙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她虽然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但是这个家里,当家作主的人是顾靖彦,她自是不敢得罪他分毫。
顾曼清瞧着她们几个丫鬟离开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顾靖彦一旁的椅子上,慢慢的坐了下去。
只是因为心中紧张,她也不敢坐全那椅子,只坐着那椅子的一角。
眼中带了些惊慌的看向面前的大哥。
她那双手,都不自觉的握着自己的裙摆,她不知道大哥要找她,是说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赵氏同大哥告状了
?
前些时日,赵氏得罪了自己,自己为了报复她,在她的份例上都有苛刻。
难不成大哥是因为此事,来找自己的?
顾靖彦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的开了口:“这几日,你可去过太子府?”
听了顾靖彦这话,顾曼清心里猛的一紧,她慌忙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这动作,有些轻微的声响。
察觉到自己有几分的失态,她又忙坐了下去。
她眼神闪烁的看着顾靖彦:“大哥,你也知道,那日在宫宴上,太子殿下是生了气的。”
“我如今若是贸然前去,岂不是自讨没趣?怕是届时,会更让太子殿下厌恶。”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自己是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而如今自己,和顾家是绑在一起的。
而她也知道,顾家是指着自己嫁入太子府的。
话说到这里,她倒忽然多了几分的底气:“而且最近府里的事情实在是忙,我也抽不开身。”
顾靖彦不愿意再听她这些多余的解释,见她如此,不耐烦的对她摆了摆手:“你今日找个机会,去瞧一瞧太子,看看你二哥的事情,他是什么反应。”
“如今什么面子,已然不重要了,你二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