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她停下了。
而那眼睛,也滴溜溜的在顾曼殊身上打转,她自是想要瞧一瞧,顾曼殊是作何反应的。
老鸨子虽是和顾家有些联络,平日里也会听从顾家的吩咐,但是面前的这女子,容貌实在是太出众了。
若是她能在这自己这妓院里接客,那可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摇钱树啊!
所以哪怕是冒着得罪顾家的风险,她也想要试一试。
横竖她身后没有了顾家,还有崔家、王家、李家。
这京城中的大门大户,多的是。
想到这里,她倒更坚定了些,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再次开了口,只不过这次开口的声音,倒低沉了些:“若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帮你逃出去,可好?”
听了老鸨子这话,顾曼殊心中微微一动,她大概也猜测到了,这老鸨子的意图。
如今她不过是瞧着自己尚且有几分姿色,或许想让自己留在这妓院中。
顾家人说起来精明,倒也精明,可如今这顾靖尧,实在是找了一个不太靠谱的伙伴。
他怕是人还没有到顾家呢!
如今这老鸨子就在此处,将他给“卖”了。
顾曼殊面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倒很快就恢复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忙对老鸨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她想要往前挪动几步,仿佛这老鸨子便是她在黑暗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挪动无果之后,她便努力朝着门口的方向瞧去。
自然,为了让这老鸨子对自己少几分警惕,顾曼殊所朝向的方向,自然是侧对着老鸨子的。
顾曼殊便用着略带些哭腔的声音开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的他,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将我和我的婢女带来这里,还请娘子救我。”
声音中满是委屈,仿佛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她这柔弱无助的模样,倒是让老鸨子心中更加的得意。
她心中清楚,这女子越是害怕,就越是容易被自己掌控。
而一旁的秋菊听见自家姑娘这般说话,倒差点笑出声来。
姑娘这戏,唱的也是太好了。
瞧着顾曼殊这样子,老鸨子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双保养得宜的手,上前紧紧握住了顾曼殊那纤细柔弱的手。
一阵细腻的触感从她的掌心传来,让老鸨子心中更是一阵狂喜,她摸索着顾曼殊的手背,嘴角更是忍不住的上扬
。
她面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来,这手摸着,都像上等的丝绸,那身子,肯定更是勾人的。
她再次眯起眼,细细的打量起了顾曼殊。
目光从她那精致的面容,慢慢移到她那纤细的腰肢上,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女子装扮一番,在宾客间周旋的模样。
也仿佛看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流入自己的账中。
想来,有这样的美人在,自己这手里的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越想越兴奋,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加重。
顾曼殊被老鸨子这样忽然握住,倒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一般,手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着。
她茫然的转头望向老鸨子的方向,才轻声开口:“刚才我竟瞧错了方向,还请娘子见谅。”
瞧着她这副仿佛受惊的小鹿般的模样,倒是让老鸨子更加的怜爱她。
老鸨子的眼中更是满意,然后用非常温和的语气开口:“姑娘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能护你周全的。”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再次拍了拍顾曼殊的手,那一下一下的拍打声,在这小屋内,倒是格外的清晰。
顾曼殊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用带着祈求的口吻问道。:“
那娘子,您是。要让我做什么呢?”
听着顾曼殊问话,老鸨子眸光一闪,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姑娘只管放心,今日我既是救了你,便是不可能再让你入火坑的。”
顾曼殊对老鸨子的话仿佛没有丝毫的怀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开口说话的语气中,似乎都有几分哽咽了:“多谢娘子,娘子一听,就是极好的人。”
然后她又将头向自己身后的位置转了转:“娘子,我身旁这人,是我身边的婢女,还请娘子,也将她一道救了。”
“要是那人将她杀了,我也会后悔万分的。”
随着顾曼殊的动作,老鸨子也将自己的眸光侧向一旁的秋菊,在她的视线落在秋菊身上的时候,眼神倒是瞬间犀利了起来。
这丫头倒是衣着朴素,但是瞧着,却是身姿挺拔的,体格上看出来,也有几分的力气。
老鸨子自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人待在顾曼殊身边。
顾曼殊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或许还好好控制些。
若是有这丫鬟在,说不定这丫鬟……
而看着面前的顾曼殊,老鸨子终究还是带着怀疑的口吻,追问了一句:“你这丫鬟,可会功夫?”
顾曼殊知道,这
老鸨子是在市井间做生意的人,自然也是十分谨慎的。
想来,也不过是怕秋菊带自己从这里逃脱了。
她便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面上带着一丝诚恳,摇了摇头:“娘子,从前我父亲也想让这丫头学些功夫,只是她启蒙太晚了,已经没有机会了。”
似是怕老鸨子不答应,顾曼殊又追加了一句:“娘子放心,我这丫头不会白吃饭的,她有一身的力气,可以帮娘子干活。”
顾曼殊说这话的时候,老鸨子就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对自己说谎一般。
而瞧着顾曼殊那略带尴尬的模样,老鸨子低头沉思了片刻,终于是点了点头:“也好,你身边,总是需要个侍奉的。”
自己强行将顾曼殊留下,或许她会起了叛逆的心思,若是她的丫鬟同她在一起,情况或许会不同。
她倒也不怕她家中找来。
进了这种烟花巷柳之地,别说是世家大族了,就是普通的小门小户,也断然容不下她了。
所以,她自始至终也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日后再起个便是了。
“你且稍等。”说完这话,老鸨子便转身,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向房间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