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陆晚音刚从丞相千金那里出来,由秦姑娘身边得脸的丫鬟,亲自相送,走至半路,眼尾余光瞥见假山处的一片黑影,瞬间心思就活络起来。
随口和那丫鬟客套几句,小婵很有眼力见,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丫鬟手里了。
丫鬟喜笑颜开,欢欢喜喜退下了,小婵对着陆晚音点点头,随后找了个草丛,钻进去帮忙望风。
“王爷。”陆晚音走至假山,曲膝行礼,“方才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妾身在此拜谢王爷。”
卫慈光一身玄衣,束手站在假山后面,望着眼前的一片池塘,眸色阴沉晦涩。
闻言,连眼尾余光都不曾瞥过去,勾唇嘲弄一笑:“裴夫人误会了,本王并未偏帮于你,只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倚着本王的势,在外耀武扬威!”
陆晚音表面依旧恭敬,缓缓起了身。
闻言,不由腹诽到,狗男人装什么装?
不想要我谢你,干嘛站在这里,特意堵我的路?
是,你不要我谢,回头我真不谢你,谁知道你又要发什么邪火?
这个贱让你犯出花样来了!
正当陆晚音要提出告辞时,摄政王嗤的笑了一声,“你谢人就这个态度?”
那请问,要不然呢?
给你买几捆黄纸,好好烧一烧?
陆晚音重生后,就一个态度,谁对我好,我才对谁好。
她的心思很活络,但终归从骨子里,畏惧着摄政王,只好悄悄腹诽,表面上依旧装得乖顺至极。
殊不知,摄政王早就看破了她的伪装,当即玩味一笑。
忽然伸出手臂,一把环住了陆晚音的纤腰,将她挟进了假山里面。
陆晚音一惊,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旋即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
“裴夫人,小点声儿,这里可不是摄政王府。”卫慈光的声音冷冷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森之感,犹如一条湿哒哒的毒蛇,此刻已然盯上了中意的猎物。
陆晚音不由自主颤了一下,耳边很快就传来了过往下人的脚步声。
当即不由屏息凝气起来。
回到裴府时天色已晚。
小婵搀扶着陆晚音下了马车。
也不知摄政王又发什么邪风,竟有那雅兴,在假山后面……
陆晚音纵然不甚情愿,又不得不假意屈从,狠狠折腾了几番后,衣裙都乱了,赶紧整理了一番,急匆匆地坐上了马车。
“夫人,小心脚下。”
小婵心疼得很,小心翼翼搀扶着陆晚音。
陆晚音生怕被人发现端倪,一直强撑着走路。
后背一片濡湿,此刻黏黏腻腻得难受。
忽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嘴里道:“夫人,大人吩咐,让夫人在自个院子里,跪满一个时辰,以示惩戒!”
惩戒?!
陆晚音本来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炸开,人也清醒了几分。
裴思恒凭什么惩戒她,她又没做错什么!
小婵实在气不过,刚要开口,陆晚音已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就和小婵回了院子。
反正都是自己的院子,跪不跪,谁又知道呢?
陆晚音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听从裴思恒的吩咐,今夜她累了,没精力再跟狗男人斗,等她睡一觉的。
小婵命人去烧了热水,熟练地伺候着陆晚音沐浴更衣。
酸涩疲倦的身躯,浸泡在热水中,说不出的舒适。不知不觉中,陆晚音就小憩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房门咚的一声,从外踹开,裴思恒怒气冲冲闯了进来:“陆晚音!你竟敢……”
下一瞬,声音戛然而止。
满室氤氲的水雾,美人浸泡在浴桶中,香肩半露,皮肤如珠玉一般滢白,乌发浓密顺滑,像极好的绸缎,有几丝沾了水气,黏在脖颈上,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夫君深夜来此,只怕不是特意过来看妾身沐浴的罢?”陆晚音不慌不忙,拿起一条手巾,披在了肩上。
狗男人多看她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裴思恒愣了愣,竟没曾想陆晚音居然在洗澡,方才触不及防,竟瞥了几眼春色。
一时间竟生出一种诡异又莫名的情绪——陆晚音几时生得这般美貌了?
等等!
一回来就洗澡,莫不是在外跟摄政王……?!
裴思恒眉宇间的火气乱窜,吩咐侍女们退下,小婵不肯,方才阻拦时,还被踹了一脚,这会儿疼得都直不起腰来。
陆晚音看在眼里,紧张在心里。
眼神安抚小婵,示意她先退下,看自己怎么给小婵报仇!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陆晚音已经披上了衣裙,唯独发丝还湿漉漉的。
“陆晚音,吟儿已经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你今日处处加害她和宁儿,到底存了什么居心!”裴思恒率先发难,冷言冷语质问道。
陆晚音就猜到裴思吟会恶人先告状,当即就毫不客气地回呛道:“今日种种,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也是丞相千金和摄政王亲自断的案!夫君此前不是也在场?当时怎么不说这些?”
“你心知肚明!”裴思恒怒声道,“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莫不是觉得,你如今爬上了摄政王的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自然没忘!我是国公府的小姐,也是你裴侍郎明媒正娶的夫人!”陆晚音笑了笑,“想当初,要不是我爬了摄政王的床,夫君此刻只怕坟头的草都有腰深了呢!”
“你……!”裴思恒怒极,立马扬起了手掌。
陆晚音不仅不躲,反而挺胸抬头,厉声道:“你敢!摄政王明夜招我侍寝,若见我脸上有伤,动起怒来,让你裴家满门不得安宁!”
“陆、晚、音!”裴思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唤她名字。
可回答他的,却是陆晚音用尽全力的一耳光,“裴思恒!你无耻!当了绿头王八,是你祖上没积德,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