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晚音?”
陆从文站在人群前面,下意识唤了两个妹妹,随即在看见摄政王居然也在此后,立马同其他官员一起,诚惶诚恐地拱手行礼。
卫慈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这才把目光从陆晚音身上移开。
在外,他是大齐战功显赫的摄政王,而陆晚音只不过是区区一个裴侍郎的夫人而已。
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只不过他方才经过时,听闻了动静,意外撞见了那一幕,等他再缓过神时,就已经挡在了陆晚音面前。
不过区区一个女人而已。
并不值得自己费心思,但无论如何,陆晚音是他的人,旁人便动、不、得!
“王爷,王爷,臣女是王爷麾下魏小将军的妹妹!”
魏玉容顾不得手上的擦伤,忙不迭跪了起来,哭诉道,“臣女是冤枉的!都是陆晚音!是她害我,定是她害得我!还望王爷替臣女讨个公道啊!”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和此前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
倘若不知晓她是个什么货色,定要生出几分怜惜之情了。
陆晚音不动声色离摄政王更远了些,察觉到了人群中传来的一道异样目光,眼尾余光一瞥,见裴思恒居然也在此。
不过想想也是,裴思恒精于算计,处处想着往上爬,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丝机会呢。
她直接无视了狗男人阴沉的目光,仿佛对方是什么脏东西,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
闻听魏玉容此言,陆晚音表面依旧端庄自持,俨然一副知礼明仪的样子。
实则早就悄悄翻了个白眼——
下贱坯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吟儿,你这是怎么弄的?!”
裴思恒见陆晚音不看自己,心里更恼,余光瞥见自家妹妹,一身狼狈地站在一旁,衣裙乱了,鬓发松了,就连妆容也花了,脖子上还沾着血,顿时浓眉紧锁,大步流星走了上前。
“哥哥!”裴思吟见靠山来了,立马扑了过去,哽咽出声,“哥哥定要为吟儿做主,都是那个魏玉容害得我!”
“吟儿莫怕!”裴思恒脱下外袍,包裹在妹妹身上,又低声安抚了几句,还剜了魏玉容几眼,这才才上前拱手道,“舍妹年幼,性格纯良,还望王爷莫听此女的一面之词!”
陆晚音听见这句“性格纯良”,差点就笑出声了。
你妹妹若是个纯良人,那天底下就没有恶人了!
这个词用你妹妹身上,都脏了!
“王爷!请容臣女诉冤!”
魏玉容一向自傲身份,觉得自家兄长在摄政王麾下得脸,自己这个妹妹自然就水涨船高。
摄政王一向惜才,想来会看在她兄长的薄面上,对自己稍加庇护。
当即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还哭着说:“都是裴思吟的主意!她说裴夫人怕猫,我就想着,把猫儿放出来,吓唬吓唬裴夫人!”
“只是吓唬?”丞相千金冷冷一笑,“你明知裴夫人怕猫,还存心放猫出来,我看你分明心思歹毒!”
“再歹毒也歹毒不过裴思吟!”魏玉容哭着说,“我可不知那小球到底哪儿来的!想是裴思吟自己害人不成,反被猫儿所伤!如今倒怪我头上来了!”
说着,她就大着胆子去抱摄政王的腿,可还没触碰到衣袍,就被摄政王身边的侍卫,一脚踹开了,怒斥:“大胆!摄政王岂是你能冒犯的?!”
摄政王身边的亲信,自然也知摄政王和陆晚音之间的关系。
虽还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潜意识站在了陆晚音那一边,自然对意图谋害陆晚音的坏女人,没什么好脸色!
可怜魏玉容是个女子,娇娇弱弱的,被连推带踹的,此刻狼狈不堪地趴伏在地。
卫慈光凝眸不语,目光扫视全场。
如此拙劣的小把戏,他一眼就能看透了。
想不到阴谋诡计,不仅出现在朝廷上,连闺阁中的女子,也这般明争暗斗!
他本以为陆晚音是团软面,谁都能捏一下,拧一把的,如今看来,她竟不是个容易吃亏的主儿!
有意思。
卫慈光眼底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欣赏,他对女儿家之间的争锋相对没兴趣,也不想断什么案,但既然事关陆晚音,就顺手帮一把便是。
当即就吩咐下去,彻查此事。
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裴思吟吓了个半死,几乎快要蜷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哆哆嗦嗦,跟风中的黄叶一般。
好几次眼神示意陆惜宁,都被其无视了。心里暗暗恨得不行,正欲开口把陆惜宁也扯出来,岂料下一刻,面颊一疼,一记雷霆耳光,蓦然抽了过来。
瞬间将裴思吟打得眼冒金星,往后倒退,要不是丫鬟搀扶着,只怕也要摔地上去。
“胡闹!”裴思恒冷着脸,怒斥道,“你寻常同你嫂嫂玩闹,倒也罢了!怎生今日这般不分场合?!”
说着,又冲着摄政王拱手道,“王爷息怒,都是下官管教不严之失,还望王爷恕罪!”
卫慈光勾唇冷笑:“此事与本王何干?”
此话一出,裴思恒暗暗咬紧牙关,又拱手向丞相千金赔礼,还拉着裴思吟一道。
“日后我定严加管教妹妹,还望秦姑娘宽宏大量,原谅舍妹一回,至于给那猫儿医治的费用,裴某愿一力承担!”
如此一来,丞相千金也不好多加追究,只不过魏玉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自然要承受丞相千金的怒火,丞相千金冷着脸道:“你既有害人之心,我便不能饶你!就罚你回府抄写《女德》和《女训》百遍!”
魏玉容暗暗松了口气,刚要道谢,岂料摄政王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像你这般的毒妇,在京中也是少见。纵是抄写千万遍,只怕也洗不尽心里的腌臜!”
“来人,将这毒妇拖下去,关进城郊的清心庵,好好清一清心里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