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摔伤了?那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我又不是大夫,我去看你两眼,就能把你的伤痛治好了,那我还神了呢。
“夫人!大小姐定是觉得有失身份,丢了裴家的颜面,这会儿伤心欲绝,还望夫人过去劝上一劝!”秋霞急道,“若是夫人不去,奴婢恐怕大小姐有个什么闪失!”
言下之意,裴思吟如果出事了,就全你是陆晚音的错。
陆晚音知她们凑一桌都憋不出半个好来,这要是真去了,岂不是主动往火坑里跳?
再说了,真要是知道有失身份,丢了家门颜面,那就索性一根麻绳静静悄悄把自己吊死得了。
陆晚音还能由衷称赞一句,品性刚烈呢。
“姐姐,你就去看看吟妹妹吧,不论你是否喜欢她,可她终归是你的小姑子,哪里能当真坐视不理?”陆惜宁闻声走了过来,从旁搭腔,还在陆晚音发难前,堵了她的话,“我素来同吟妹妹交好,她都不曾唤我去,想来此刻极是伤心,好姐姐你最会安慰人了,就去劝劝吟妹妹吧。”
陆晚音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跟陆惜宁这种白莲花待久了,有时候真的想狠狠给她几嘴巴,当时怎么没把陆惜宁一道儿绊进淤泥里呢?
可惜了。
陆晚音此刻感到了后悔。
没能把两人的嘴都用泥巴糊上,确实是她的错,大错特错。
秋霞暗暗掐了一把大腿,瞬间疼出了泪,更是噗通一声跪下了。
大有一副陆晚音如果不去,就嗷嗷哭的架势,陆晚音估摸着,裴思吟没准还干得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事,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她就去瞧瞧好了。
看看丑人到底作的哪门子怪!
小婵害怕有坑,忙压低声阻拦。
陆晚音说了句至理名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待陆晚音去时,裴思吟竟一反常态,一下扑她怀里,张嘴就嚎:“嫂嫂!此前是我摔糊涂了,才错怪了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陆晚音不习惯和人触碰,尤其这死丫头身上还隐隐有一股清洗不干净的淤泥臭,让人恶心。
蓦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衣袖里,心尖瞬间一紧,但明面上不动声色。
“好妹妹,嫂嫂哪里能跟你一般见识?”陆晚音从善如流,伸手抚上了裴思吟的额头,“你啊,年纪轻轻的,别太死心眼儿了,没多大的事儿,何至于恼到不愿意出来了?裴家教养出的大小姐,自然举止落落大方,万不能让人耻笑了去,走,嫂嫂领你回去,接着赏花,接着乐!”
边说边将刚刚被塞进来的东西,偷偷塞回了裴思吟的衣袖。
裴思吟一无所知,还暗暗沾沾自喜,自己的计谋要得逞了,当即就借口说,自己头还有些晕,想再躺一会儿。
还说一会宴会散了,邀她一起坐车回去。
陆晚音心道,你不去不行,你若是不去,那我岂不是中了你的诡计?
便柔声道:“那嫂嫂就留下来陪陪你。”
看谁熬得过谁!
裴思吟哪里肯?赶紧劝陆晚音离开,偏偏陆晚音跟铁了心似的,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姿势端庄,巍然不动。
无可奈何之下,裴思吟只好起身,不情不愿又有些胆战心惊地跟着陆晚音一道儿出门。
还生怕一会儿波及到了自己,恨不得离陆晚音八丈远。
陆晚音暗暗勾唇一笑,故作不知。
几人行至青石小道儿,早就埋伏在暗处的魏玉容,远远看见陆晚音走来了,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然后看准时机,将脚边的笼子打开。
一团白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魏玉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恶狠狠地瞪着陆晚音,心道,抓烂,把这张漂亮的脸蛋,狠狠抓烂!
岂料那团白影,压根没往陆晚音身上扑,而是径直冲向了她身后的裴思吟!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快滚开!”
“打死你,打死你!”
尖叫声之大,瞬间把那群贵女引来,丞相千金才走上前,一眼就看见地上的那团毛茸东西,当即神情一变,忙上前将其抱了起来,嘴里惊呼:“松花!”
这居然是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猫!
此刻气息奄奄的,嘴巴和鼻子上还有血。
丞相千金瞬间勃然大怒道:“这是谁干的?居然敢伤我的爱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向了一旁惊魂未经,面色煞白的裴思吟…
“不是我,不是我!!”
裴思吟失声尖叫,“真的不是我!”余光瞥见一旁安然无恙的陆晚音,竟狗急跳墙到胡乱攀咬,“是她,是她干的!”
“你当我们都是睁眼瞎不成?!”
丞相千金怒斥道,看着气息奄奄的爱宠,怒火宛如实质一般,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了,见裴思吟不仅不肯承认,还公然把脏水往陆晚音身上泼,当即更怒,立马要吩咐侍女把裴思恒逐出丞相府!
这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真被逐了出去,莫说给裴家脸面上抹黑,就连她哥哥也要受人耻笑!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冲了上来,抓着裴思吟的手臂,要往外拖。
秋霞慌里慌张冲了出来,却阻拦不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转头去求陆惜宁,惊慌失措道:“陆姑娘!你快替咱们家姑娘说句话啊!咱们姑娘心善,定不会无缘无故去伤丞相千金的猫儿,想来是受了什么无耻小人的陷害!”
说这话时,眼睛还光明正大地往陆晚音身上瞟。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陆晚音心里冷笑,暗骂裴思吟真是个蠢货,她娘生她的时候,是不是落了半个脑袋在肚子里?!
害人都害不利索,真是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