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衡睁眼望向四周,满脸茫然,不禁吐槽道:“这给我干到哪去了?”眼前黄沙遍地,远处还能看到黄色的龙卷正向着这边袭来。记忆中昨日进入了一处异空间,那鬼地方什么都没有,不排除他感知错误的情况。
可今天不一样,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而且很确定这就是楚国,不是幻境。至于怎么控制好机关术的,他倒是没在意,有人会操心,他管这做甚?
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黄沙,张天衡不禁疑惑道:“这还是楚国么?莫不是我还没醒?”楚国不论南北,都没有沙漠这种东西,可眼前的场景简直…忽然,张天衡想到了什么,“连异空间都能蹦出来,这换个样子有什么可奇怪的?”张天衡不再多想,向南部走去。
虽然天空乌云密布,但毕竟会机关术,简单的寻找目的地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元界没有方向的概念,山移水转是常有的事,一个目的地到最后转到自己原来的家里都不意外。
只是这种地域转移区域划分的很明显,以国家为界,除去部分实力强劲的修行者能强行拘束地域,其他的就随意了。当然,楚国与天武是例外。
张天衡向南赶去,走了一日,看到一座城池,手上一紧,不由得戒备起来。眼前的城池城墙破旧,守在前方的士兵双眼无神,身上银白色的铠甲破旧,但依旧能看出职位不低,明显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烈阳高照,相隔数百里,张天衡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走到半路直接跌倒在地,没再站起来,爬向城池。
在张天衡距离城墙仅剩三里路的时候,城门内走出五个士兵,向张天衡飞奔而去。约莫十步时,张天衡面带惊恐,挣扎起身,向后跑去,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虽然脸黑到已经看不出表情,但眼神中的情感令人惊叹。
两人迅速转至张天衡身旁,三人戒备,没等说什么,张天衡便被打‘晕’过去,几人快速回到城内。若非张天衡留下了痕迹,很难想象在一分钟内发生了这种事。
等到张天衡‘醒’来时,便看到身旁几个皮肤黝黑、衣着褴褛的男子围在身旁聊着天,方言,听不懂。他们的所在地没什么遮掩物,很空旷,张天衡躺在地上。他眼角余光看到几个人,在确定距离后,手指微动,又闭上了眼睛。
几人很快停止聊天,一名男子以楚国官话说道:“这里是颖城,昨天遭到袭击,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才导致现在这样。不用担心,安全的。”闻言,张天衡睁开双眼,看向说话的那名男子。
男子满脸担忧的问道:“兄弟哪里人?地方失守了?”张天衡看到说话男子腰间一块黑色木牌,开口道:“事发突然,失守…理解,不至于。麻烦,但不难。先前出城探亲被劫,杀出来时回不去了,不知道哪来的水挡了道,晦气。”
男子闻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微笑道:“离开后有人带你去聚集地,这地方不能久待。”张天衡点点头,有一位士兵走到他身前,将他扶起,走向别处。
等到二人走远,几人凑在一起讨论起来。“怎么说?”“很老练,在看到我的腰牌的时候才说话,做不了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玩意儿还没这么快掌握这些情报。”
“说不准 还是小心为上。现在各地联络都断了,很难获取信息。”“别想太多,咱们都能守住,那其他的城池也大概不会失守。毕竟实力差不了多少,他们没道理守不住。”
“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快,当然不用多想。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解决西边,咱们的情况如果传出去,麻烦就大了。”“哼,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入荆山道。北边的都是精锐,更何况还有皇上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北边当然不用担心,可咱们这边呢?如果从南面入侵,虽然要经过死骨山脉,但依旧可行。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项梁将军在,有什么可怕的?”“这次将军来只带了三万人,却要平定整个南部,没那么简单。”
闻言,众人沉默不语。过了许久,腰挂木牌的男子开口道:“回防吧。”几人转身走向远处城墙。这座城在三天内经历十八次冲锋,那些起义军实力不强,但不知为何,相同的时间内,消耗的精力却是越来越多,很多人要撑不住了。
一开始可以发起反攻,可在第十五次时,外面军队竟是难以招架,退回城内,第十八次攻击后,城墙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
张天衡被带到一处由旧棚组成的方阵里,外面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持短棍,似是在闲聊,眼中的警惕之色却是难以掩盖。
见张天衡到此,棚阵中一个黑色少年走来。“这个眼睛…”张天衡眼帘低垂,觉得很神奇。只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张天衡不住的想踹他。
黑色少年背后背把木剑,对着士兵点头,眼神示意张天衡跟上。见士兵离去,张天衡便跟在黑色少年身后,黑色少年在前面带路,嘴上不停,“这两天跑来的人不少,以往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乱就乱起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衡看着少年,心中不住的感慨:“这牙真白。”听到少年询问他的名字,便开口道:“张天衡。”黑色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这样的,不多见啊,比我黑多了。不过也没什么,以后在这地方,哥罩着你。出了事就报我的名字,巫枭何。”
话音刚落,黑色少年被一脚踹飞。又有一个男子走来,嘴里骂道:“你大爷的!出了事儿就报我名,你就没自己的名儿?”
黑色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笑道:“你瞧你,我给你收小弟,你还打我,真没良心。”男子懒得理他,手里拿着短棍,转身离去,走之前同张天衡点了点头,顺带说了那少年的名字,“他叫雨墨。”
雨墨揉了揉屁股,等他走远才龇牙咧嘴道:“这玩意儿真下狠手!”张天衡见状竟是忍不住笑出声,雨墨回头瞪了他一样,说道:“再笑就自己过去!”张天衡收敛笑意,跟在雨墨身后。
一直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二人才止步,眼前一片…树叶在地上垫着,旁边有个火堆,不错的露天大别墅。张天衡看着雨墨,雨墨面不改色,义正言辞道:“现在情况特殊,也就剩这个了。”
张天衡看了眼不远处,比他这多一块布遮风挡雨,虽然只遮挡上面,但条件还是不错的,眼神幽幽看向雨墨,雨墨终究有些心虚,转身道:“我事儿很多的,很忙的。没什么大事别来找我,哈。”刚要打算离去,便听到后面传来声音,“等等。”
雨墨回头,暗道:无论如何都不给他换,让他笑。心中这般想,依旧面带微笑,“怎么了?”只见张天衡不知从何处取来些水洗了把脸,大致擦过后与雨墨对视,他顿时呆住了。
“不,你凭什么!”雨墨满脸不可置信,这人竟然比他要白!正要说什么,又听到张天衡说道:“你牙挺白的,是天生的么?”雨墨满脸呆滞,深吸几口气,转身离去。
张天衡见状轻笑一声,躺倒了叶子上,雨墨终究没搭理他。走到一处拐角,一声尖锐爆鸣传来,张天衡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过了许久,张天衡才止住笑意,喃喃道:“这小子年纪不大,个子倒不小,吃什么长大的!”转而摇摇头,“跟个瘦竹竿一样,一看就不经打。”
虽是这么说,张天衡想起那黑色少年的身高,想踹他的欲望越来越大。
远游在外,难逢故友。未曾相见,何谈故字只说?相逢何必曾相识嘛,虽未深交,但有种感觉,竟是格外的亲近。
…
雨墨离开后找到巫枭何,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巫枭何见状诧异道:“咋了?受啥刺激了?看到有人比你白了?”雨墨闻言,感觉心头好似被捅了一刀,怒道:“巡逻的时候不许说话!”
巫枭何见状笑了起来,“这是说中了?唉,是刚刚那个?”雨墨伸手去抓巫枭何,二人打闹许久。一直到了城门口,二人才消停下来。巫枭何漫不经心道:“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之后几天来的人不会太多,总算可以闲下来了。”雨墨笑道;“那可不是。就是不知道这大阵什么时候撤下来,等撤下来后就好多了。”
城门除了看守士兵,不少人在往二人这边张望,显然身份不低。沿着街道走到一处酒馆,雨墨喊道:“来酒…”还没说完,就被巫枭何一巴掌按住,“你才多大就喝酒?”
雨墨挣扎道:“你就比我大一点儿,凭什么你能喝!”巫枭何坐到椅子上,一手按住雨墨,“大一点也是大,不让喝就是不让喝。”二人说着,身旁之人有意无意的往这边靠近。
二人打闹之间,几根断骨飞来,只在瞬息间,二人便拉开距离,巫枭何坐于楼上栅栏处,雨墨站在一人肩膀上。
巫枭何皱眉四望,见酒楼内的原住民皆是双眼无神,飞身而下,随手打晕一人,带其进入一处包厢,“下手干净些,别脏了地方。”雨墨懒散道:“知道了。”木剑不知何时来到他的手上,几人蜂拥而上,雨墨又坐回到椅子上。
看着这些人面无表情且下手狠厉,雨墨拿着木剑随意抵挡,未动分毫,却是不禁好奇道:“你们哪来的?怎么一蹦出来,就把我们的人折腾的奇奇怪怪的?为啥不弄死他们?打仗的时候也是奇奇怪怪的,明摆着送死。
为啥每同你们交手一次,我们的实力就会弱上许多?你们是在身上下毒了么?唉,不回别人话很没礼貌的!打架就打架,又不妨碍你们说话,好歹吱一声呀,来的时候还把嘴给毒哑了不成?
哇,那你们下手也忒狠了吧!至于么?对了,你们从哪来的?怎么来的?为啥之前一点情报都没有?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是现生的么?不对呀,现生的也不该有这么多吧?
唉,你们是不是之前都躲在地底下,跟树一样直接结果生娃呀?都这么方便的么?你们是人不是?看着像,可怎么都这么呆啊?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跌的狠了,砸到了脑袋,一不小心砸成了哑巴?是不是是不是?
唉,你们回话呀,这样很没礼貌的。”说话间手中木剑一转,一道无形剑气向他们袭去。周围之人立即散开,身上皆有细微的伤口。
雨墨叹口气,“你们这么无聊,怎么活到现在的?没给憋死真是奇…”“闭嘴!”有一人脸上竟是表现出愤怒,其余人虽是没什么变化,但眼中确实有些许不耐。“哟,会说话呀,那为什么不回话?见外了不是?虽是萍水相逢,但也是缘分嘛。”嘴上不停,眼中的杀意却是愈发浓重,手中木剑似是发出寒光。
雨墨反手持剑横于身前,几人再次蜂拥而上。雨墨微微一笑,围杀几人只觉得眼前一白,随后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眼前的是他们的身体,未有一滴血流出。
雨墨随手抓起一个头颅,笑道:“会说多说些,不然这样多难看,是不是?好好的一个人,这不是可惜了么?可惜我不信佛,不然非得给你们念上一段往生咒,以敬我们这缘分。
听说中州的佛门挺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可惜没看过。之前也没少听外来商人说这茬,也带了不少书,挺没意思的。以后有机会还是要亲自去看看的,不然都跟你们这样,那可就不好了。
毕竟,以后遇到像你们这种的朋友可不多了,不学上一些怎么庆祝我们的友谊?”“不会用词就别瞎用,书都给你糟蹋了。”巫枭何从包厢中走出,身后立着带进房那人,双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