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国家的基础建设程度不同,在始年以前,以沧澜,古夜,天武,中州,楚国为公认排行,楚国最差,没有之一。乱如中州,最起码的官用道路还是有的,能够保证战场辎重运输;而楚国,国内世家争斗异常凶猛,无所不用其极,能够供人正常通行的路几乎没有。
始年是一个转折点,最大的区别在于房屋。寻常房屋多为茅草屋,四根柱子外加点草就是一间房子;而始年后,房屋出现了多种形式,砖房、竹楼逐渐普及。在项家占据优势后,广修路,基础建设上直接跃居首位,至于天武,固步自封,早就没有了排名的资格。
楚国京城。不同于天武的派别分明,这里的砖房随处可见,没有一座茅草屋。而皇宫世家都是富丽堂皇,极具奢靡之风。
机关术研究院,用于楚国研究各国机关术,原设于皇宫,项庄为了方便,将其迁到项府,具体位置就只有项家那三人知道了,进出之人都会被项庄修改记忆。
张天衡醒来时在一间黑屋里,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什么情况?”张天衡眉头紧皱,这房子给他种奇特的感觉,怕是附着上了机关术,而且是刻意让他知道的。抓住自己又不做什么,他们有毛病吧?拿着机关术冲人显摆,这帮玩意儿就这么闲?
张天衡神色平静,丝毫不影响他心里骂的脏。良久,张天衡起身,伸手抚摸墙壁。四周墙壁无痕,通体为黑色,靠的越近越能感受到,有股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想要让他回到房子正中间。
很不对劲。他们不至于用机关术来拘押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身上有比这更高价值的东西。这个东西很明显,机关术。
张天衡坐回房子中间,满脸惆怅。自家祖上是出过修习过机关术的,可那是多少代之前的了,自家老爹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家里这一脉身体好是因为那位…嘶,不对!张天衡眉头紧张,感到头痛欲裂。
家是在刘家封地的一座土坡上…不对!好像是京城!张天衡张天衡,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京城那个混不吝的好像也叫这个名字…我他娘的咋知道京城的事的?我去过京城么?我家是在京城么?我爹叫什么来着?张天衡脸色苍白,只觉得自己脑子要炸,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
屋外,几名白衣少年和那位黑色壮汉立于门口。从内部看是看不出,但从外面便能看到这房子的大小,项家这片湖泊直径过百里,但是这房子便占百分之一。黑色壮汉满脸惆怅,眼中却带些许兴奋之意。一个瘦弱的白衣少年咳嗽一声,“他的记忆很是混乱,怕是在离开天武的时候,受到不小的伤害。”黑色壮汉说道:“这不是更能说明他的价值极大?”瘦弱少年摇摇头,“如果不能将他记忆整合,很难探查出有价值的东西。”
闻言,黑色壮汉满脸呆滞,“啥玩意儿?咋就探查不出来?”瘦弱少年满脸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机关术影响程度是和解析难度挂钩的,而这人情况过于特殊,和之前的相比价值要大上太多。这种级别的,没个年都难有进展。”黑色壮汉挠挠头,“没啥办法么?之前的法子行不行的通?”瘦弱少年沉思片刻,说道:“有。他现在记忆混乱说明两点,离开天武后与呆在天武时是不同的;机关术的破坏可以从记忆延伸到很多面。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机关术的破坏只停留在记忆层次,至于其他可以忽略不计。这就可以用最常用的方法:收拢人心。”
“但收拢人心是有度的,依照往常经验来看,只有在他们将要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才是他们体内机关术禁锢最薄弱的时候,也是唯一破解机关术的机会。但张天衡的情况更特殊一些,所以,建议让一位至少是辉之境的高手与其建立心神联系,共为一体,这样才能更加稳妥。”谈话间,项庄缓步走来。
几人见状皆是一惊,正欲行礼,项庄说道:“祖上便立了规矩,你们这是何意?”几人赶忙作罢,研究院人员见任何人无须行礼,是祖上的规矩。楚国对祖训看的比天武更重,而且祖训的规矩大多不涉及朝堂,也就成了世家兵变的最好理由。
项家独揽大权还没有几年,若这时被人抓住把柄,即便是项庄的名声,也镇不住有志之士起兵‘讨贼’。瘦弱少年上前道:“元帅何须亲自到此,这人虽是…”项庄摆摆手,笑道:“莫要小看此人的价值。他身上不仅是张家机关术的禁制,还有天武血脉契约。与后者相比,前者反而不重要。若是能直接参透契约,只需用心计,天武自会分崩离析。”
瘦弱少年闻言一愣,他着实没想那么远。屋内张天衡在几人谈话间醒来,仍是感到头痛无比。项庄见状,开口道:“张少爷可谓是天武第一人了。不对,整个元界你都是第一个。”张天衡听到这声音,头痛感消失,眼神清明。
望向四周,心中已是了然,闭眼道:“非人,乃势。人人都可以是张天衡。”项庄闻言却是一愣,随即投来赞赏的目光。人贵在自知,等到破解了机关术,便可让他在手下当官,能走到哪,看他的能耐。项庄望向这屋子,不再与张天衡多说什么,只是感慨道:“原本拟定明年拆除这房子,没想到这么巧。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都能实现。”
项庄并未久留,与瘦弱少年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等到项庄走后,张天衡头痛欲裂的感觉随之而来。瘦弱少年思索良久,说道:“安排他走一遍江湖,无需刻意,适当些便可。给个合法身份,合适的时机会有的。”黑色壮汉说道:“就不能安排他去军营?这小子实在合我胃口。我保证,该给的不会差,说不定还能做的更好。”
瘦弱少年摇摇头,“任何刻意的安排都有可能成为失败的理由。插手太多反而不好,只要保证他活着就行,除此之外就莫要再干涉。”
黑色壮汉闻言,摸了摸脑袋,“送去荆山道吧,那边很合适,也没必要非的走江湖。那边黑户很好办,这阵子也不太平,再近些是会出问题的,那帮人没一个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