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想的开,也懒得去查什么,她只需要知道安安会成为未来的皇帝就够了。她得目的进行的很顺利,虽然不知道裴寂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青时猜测他应当是清楚的。
青时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也是因为安安的身上还有裴寂一半的血脉。
她赌的是裴寂的真心,而裴寂赌的是,她心里有自己。
到最后二人之间竟也算的上是殊途同归。
帝崩的同年,安安被迫成为有史以来最小的皇帝,小孩儿牵着裴寂的手一步步踏上至高位。
裴寂确实把安安教的很好,辩是非,识大体,他虽然小却也并非是傻子,似乎是完全遗传了裴寂身上的优点。
于是裴寂的事情就变得多了起来,可是裴寂出入后宫也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了。他不再害怕别人的目光和眼神,似乎还巴不得要成为青时的所有物一般。
但凡青时再说一些拒绝的话语,也一定会下不了榻,这是真事儿。
安安的小脸越发的严肃了。青时还记得从前的安安总是软着声儿喊着自己阿娘,虽然现在我依旧在喊阿娘,可是到底不如从前那样的动听了些。
“娘娘可是听清楚了臣说什么。”裴寂的声音从身边幽幽传来,青时的思绪逐渐回笼,她茫然的看了一眼面露几分莫名的裴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听清楚了。”她说着,裴寂闻言弯了弯眼睛,漂亮的双眸带着些许的揶揄。
“是吗,那娘娘可重复一番刚刚微臣的话语。”
“……”有点儿为难她了。青时想着,又有些憋不住似的瞪了一眼裴寂,“这个时间你难道居然应该在上早朝吗?为何会在这里?”
她说着,男人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好似述说着青时的单纯一样,“如今的朝堂,已经不需要我了。”
这话说的好像安安在上位之后就将他一脚踢开了一样。虽然青时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很显然这样并不行,裴寂的实际能力深不可测,她不能拿一时的欢愉去赌一辈子。
青时想到这里,微微凝眉,“裴大人说的什么话,您还是安安的老师,最基本的恩情也必然是要回去的。”
“只是老师?”
“……”她眯了眯眼,瞪了一眼裴寂然后冷笑,“裴寂,别给脸不要脸。”
裴寂有些好心,却还是忍不住往她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女子瞥了一眼裴寂却并未说话,裴寂便变本加厉的选择更加进一步。
青时早就已经习惯了裴寂的这般不要脸了,只是耳边却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从前我听人说阿时喜欢江南风景?”
青时闻言顿了一下,未出阁的事情,她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却不想的记住这些话的人反而是一个她一直以来都自己提防的人。
“早就不记得了。”男人闻言目光微闪,圈着娘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随后闷笑了一下。
“无妨,我替你记得就行。”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握住了女子的手,白皙柔软的手好似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裴寂可太喜欢这双手了,他的手指从指缝之中穿了过去,然后和她的手十指紧握,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人。
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可不是什么恩爱的小夫妻。
“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她会拒绝一样。青时没挣到他会这么说,只当自己没听见过,闭上了眼睛假寐。
朝堂上的事情青时并不了解,每每看见安安满脸愁容的回来和裴寂商讨着什么的时候,青时才惊觉孩子已经长大了。
他十六岁的时候,已经能够手握大权了。裴寂将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顾众人的劝阻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将还在睡梦之中的青时连人带被子的抱上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等到安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气的牙痒痒却也无济于事,他不能丢下天下百姓和朝中的百官不问,追着母亲的脚步就离去。虽然这事儿她确实也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裴寂后来干脆就住在了重云殿内了,无疑去坐实了在人眼中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贵妃娘娘和首辅大人裴寂,有私情。
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很好了,裴寂看着二人十指紧握,这么想道。
裴寂的大逆不道却永远只是来见青时的一个借口嗯敷衍。
这么一看,二人竟也能说的上是默契的。
然后裴寂就爽了。
……
安安娶妻的那年,裴寂带着青时回到了京城。
帝王新婚,大赦天下,减税三年。
参加完婚礼,裴寂又在安安反应过来之前带着青时离开了。等安安反应过来裴寂已经走了很久了,他有些气急败坏,最后又只能自认无奈。
他可真是半点儿斗不过他的父亲,俗话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是安安好像永远都要被裴寂这厮压一头。
不过没关系,谁让对方是他的父亲呢,他认了。如同青时一点一点的接纳裴寂一般,安安也终于接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