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道:南北分疆自白沟,中华沦没几春秋。堪怜不夜临关月,兵照燕云十六州。
接着上回五代的后梁说后唐和后晋两朝。后唐的建立者就是那位庄宗皇帝李存勖。李存勖的家族本不姓李,原姓朱耶,是个沙陀人。他爷爷叫赤心,因为立下大功,皇帝赐了他个新名字,叫李国昌。他老爹李克用,那可是个狠角色,当年一战打垮了黄巢,因功被封为晋王。等到李克用一死,这李存勖就接了班,带着兵马灭了梁国,自个儿称帝,还把都城搬到了洛阳,号称后唐。
李克用临终前啊,跟李存勖说:“儿啊,我有三个遗憾。一个是梁国,咱的仇家;一个是燕王,是我扶起来的;还有一个契丹,他们背信弃义投了梁国。我给你三支箭,你可别忘了老爸的心愿!”后来啊,李存勖真就把燕王父子给收拾了,还把梁国君臣的脑袋装盒子里,祭祀祖先时一块儿献了上去,契丹也服了。他拿着那三支箭,在太庙里还愿,心里头那个美啊。
这李存勖啊,小时候就爱唱歌跳舞,有时候还自个儿化妆上台,跟戏子们一块儿在院子里演戏,就为了哄他那位刘夫人开心。他还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李天下”,经常自个儿喊着玩:“李天下,李天下!”结果有一次,戏班里的敬新磨,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李存勖愣了一下,敬新磨慢悠悠地说:“治理天下的人,只有一个,你还喊谁呢?”李存勖一听,乐了,不仅没生气,还给敬新磨赏了不少好东西,对刘夫人还是一样地宠。
从那以后啊,这些戏子们就经常进出皇宫,连那些当官的都被他们欺负得不行。大臣们心里那个气啊,可谁也不敢出声。你说这李存勖,府里的钱堆得跟山似的,就是不肯给士兵们多发点,可对那些戏子们,花钱如流水,还选了三十多个民间美女进宫学戏。
再说那蜀王,昏庸无道,李存勖就和宰相商量着打他。派了魏王继岌当统帅,郭崇韬当招讨使,全权负责军事。大军一路向西,势如破竹,七十多天就拿下了成都。郭崇韬严禁士兵抢掠,市场秩序一点没变。可成都虽然打下了,山里的盗贼还是一堆,郭崇韬怕大军一走,这些盗贼又成气候,就决定多留一阵。结果李存勖派了个宦官何延嗣去催,郭崇韬对他态度不太好,何延嗣回去就说郭崇韬专权,李存勖一听,火了,又派了个马彦珪去成都看看。刘皇后还自个儿写了道命令,让继岌杀了郭崇韬。
继岌就让郭崇韬上楼商量事儿,郭崇韬刚上台阶,继岌的手下李环上去就把他脑袋给砸了,还杀了他儿子。然后让孟知祥当了西川节度使,后来孟知祥就占了蜀地,咱们以后再说。李存勖呢,听了谗言,又把郭崇韬的孩子们都给杀了,还杀了功臣李继麟,朝廷上下都惊呆了。李嗣源叹了口气说:“我问心无愧,这祸福啊,都是命!”
老百姓都不明白郭崇韬为啥被杀,人心惶惶的,结果邺都那边就闹起了叛乱。李存勖派李嗣源去平叛,李嗣源到了邺都,说明天攻城。结果当天晚上,马直军士张破败就带着人反了,把皇宫都给烧了。李嗣源出来问他们想干嘛,他们说:“我们跟主上打了十年仗,才有了这天下,现在主上忘恩负义,我们怕死,想跟城里的人联手,让您当河北的皇帝,主上当河南的皇帝。”李嗣源哭着劝他们,他们不听,李嗣源没办法,只好带着兵马往大梁去了。
李绍荣一看,赶紧跟李存勖说李嗣源反了,李嗣源派使者去解释,结果都被李绍荣给拦下了。李嗣源心里那个慌啊,石敬塘说:“这事儿得果断,不能犹豫。”康义诚也说:“主上无道,军民都恨他,您跟着大家就能活,守着节义就得死。”李嗣源一听,立马下令会兵,势力大增。李绍荣又建议李存勖去关东招抚,李存勖还真听了。
李存勖啊,这位老兄跑到万胜镇的时候,听说李嗣源已经占了大梁,自己的兵马也都散了,他登高一望,唉声叹气地说:“我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然后他就下令撤军。这时候,他宫里头的戏子郭从谦,带着自己的人马攻打兴教门。李存勖身边那些士兵啊,早就跑得没影了,只剩下一些亲王卫士守城。结果,李存勖被流箭射中了。
有个叫善友的人,是养鹰的,他扶着李存勖跑到绛霄殿廊下。李存勖渴得要命,想喝水,结果刘皇后呢,也不来看看他,就派了个宦官送来点酪浆。没一会儿,李存勖就咽气了,他在位才三年。善友呢,看着李存勖的尸体,就把乐器收集起来,盖在尸体上,一把火烧了。
刘皇后呢,把金银财宝装进袋子里,系在马鞍上,跟她私通的申王存渥,还有李绍荣,一块儿逃走了。宫里的人也都四散而逃,那些士兵啊,就开始大肆抢掠。这时候,李嗣源到了罂子谷,听到李存勖的死讯,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跟将领们说:“主上平时深得人心,都是被那些小人给蒙蔽了,才有今天这个下场。我现在还能回哪儿去呢?”然后他就进了洛阳,住在自己家里,禁止士兵们烧杀抢掠,还收拾了李存勖的骨灰,安葬了他。
李嗣源呢,把刘皇后和申王都给杀了,还有李绍荣和魏王继岌这些人。到了同光四年四月,李嗣源按照旁支入继的规矩,在李存勖的灵柩前即位,这就是后唐明宗。
明宗啊,这位老兄是个文盲,不认识字。四方来的奏章,都得让安重诲给他念。安重诲呢,也不是啥大学问家,有的也念不通。于是他就建议选些有学问的官员,在端明殿里当学士,选了冯道和赵凤两个人。
后唐呢,把郭从谦任命为景州刺史。他一到任,朝廷就派人把他全家都给杀了。后唐初年啊,刻了《九经》的木板印书来卖,这样一来,学者们买书就方便多了。
明宗啊,他本是个胡人,李克用的养子,性情豁达,不猜疑别人。他登基的时候都六十多岁了,每天晚上在宫里烧香拜天,嘴里念叨着:“我是个胡人,因为天下大乱,被大家推举为皇帝。希望上天早点生个圣人出来,主持天下大事。”
嘿,你说巧不巧,第二年,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就出生了。明宗在位八年,五谷丰登,很少打仗,比起五代十国那些乱世来,算是个小康时代了。明宗一死,他的第五个儿子李从厚就即位了,这就是闵帝,在位才一年。
后来啊,唐成德节度使潞王李从珂起兵凤翔,打进洛阳,把李从厚废为鄂王,没多久就杀了他。这李从珂啊,他本姓王,小名叫阿三,是镇州平山一个寡妇魏氏的儿子。明宗把他掠来,养为儿子。现在,他继承了明宗的皇位,这就是废帝。
废帝在千春节那天摆酒宴,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的妻子、晋国长公主敬完酒后,就告辞回晋阳了。废帝喝醉了,说:“你怎么不多留一会儿,这么急着回去,是想跟石郎造反吗?”石敬瑭一听这话,吓得要命。
废帝又让石敬瑭调去天平镇,石敬瑭更害怕了。他跟手下的将领们商量:“我当初再回河东的时候,皇上当面答应我,终身不让我离开。现在突然有这个命令,莫不是应验了千春节时公主说的那句话?”都押衙刘知远说:“您长期带兵,深得士兵们的爱戴。现在占据了这个有利地形,兵马精壮,如果您发兵传檄,帝业就可以成就。怎么能因为一纸调令,就自投虎口呢?”
掌书记桑维翰说:“皇上刚即位的时候,您入朝,那时候不调您去别处,而最终把河东交给您,这是天意借给您一把利器啊。明宗在世时深得人心,现在这位皇上不是明宗的后代,您是明宗的女婿,契丹又一向与明宗约为兄弟。您如果能真心诚意地屈节侍奉契丹,他们召之即来,您还愁大事不成吗?”
石敬瑭一听这话,心意已决,就上表说废帝是养子,不应该继承皇位,请求把皇位传给许王。
后唐那位皇上啊,一看石敬瑭要上表称臣于契丹,还说要以父礼侍奉,气得他手撕奏表,扔到地上,立马派张敬达去讨伐石敬瑭。
石敬瑭呢,也不含糊,让桑维翰起草奏表,准备向契丹称臣。他还说,如果契丹出兵相助,打赢了,就把卢龙一道和雁门关以北的州县割给契丹。刘知远一听,连忙劝阻:“称臣就行了,以父礼侍奉太过分了。咱们多给些金银财宝,自然能引来他们的兵马,不必割让土地,不然日后恐怕会成为中国的大患,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石敬瑭呢,压根儿没听进去。
奏表送到契丹,契丹主耶律德光大喜过望,说等中秋佳节一过,就倾国之力前来支援。耶律德光亲率五万骑兵,与后唐将领高行周、符彦卿展开激战。石敬瑭一看,连忙派刘知远出兵相助,结果后唐大军惨败。
后唐皇上害怕了,下诏亲征,可那些士兵骄横悍勇,根本不听指挥。符彦卿生怕他们闹事,也不敢依法处置。后唐皇上跑到河阳,整天就知道喝酒唱歌。大臣们劝他往北走,他却说:“你们别说了,石敬瑭吓得我心胆都掉地上了。”
耶律德光对石敬瑭说:“我千里迢迢来帮你,肯定能成功。我看你的气质、相貌、度量,真是个中原之主。我想立你为天子。”石敬瑭推辞了一番,将领们又劝他,他才勉强答应。
耶律德光写了册书,封石敬瑭为皇帝。石敬瑭呢,把幽州、蓟州等十六州割给了契丹,还答应每年送三十万匹丝绸。然后,他改国号为晋,这就是后晋高祖。
后唐皇上呢,和宋审虔等四将又往洛阳赶,结果半路上,那些将领都派人去迎接晋主了。后唐皇上没办法,只好和曹太后、刘皇后、雍王重美以及宋审虔等人,带着传国玉玺,登上玄武楼自焚了。后唐就这么灭亡了,一共经历了四个皇上,总共十四年。
这天晚上,晋主进了洛阳,后唐的士兵都投降了。晋主让刘知远去部署京城,城里秩序井然。没多久,晋主又回到大梁当都城。他在位七年,招抚藩镇,对契丹也是毕恭毕敬,中原地区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晋主临终前,把幼子重睿托付给冯道,想让冯道辅佐他登基。冯道和景延广一商量,觉得国家多难,应该立个年长的君主,于是就立了晋高祖哥哥敬儒的儿子齐王重贵为皇上。
齐王登基后,认契丹主耶律德光为祖宗,认晋高祖为父亲,反而把亲爹敬儒给降为臣子,还直呼其名。大臣们商量着要向契丹上表称臣,报告哀讯。那时候,契丹已经改国号为辽了。景延广说,咱们应该写信,自称孙子,但不称臣。辽主一听,大发雷霆,派人前来责问。景延广又用不恭敬的话回答。
辽国的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想取代晋帝,多次劝说辽主打晋国,辽主还真有点儿心动了。辽兵入侵,晋主命令刘知远在山东集结兵马,结果没人响应。晋主怀疑他们有异心。郭威看刘知远面带忧色,就对他说:“山东地势险要,风俗崇尚武艺,士兵们都有战马,平时勤劳耕种,战时则训练有素,这可是霸王之资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耶律德光大举入侵,桑维翰觉得国家危在旦夕,求见晋主商量对策。晋主正在园子里调鹰玩,推辞不见。桑维翰又去找执政大臣,大臣们却不以为然。桑维翰回来后,对亲近的人说:“晋国要亡了。”
辽兵把晋军包围起来,杜威、李守贞、宋彦筠商量着投降辽国。辽主骗他们说:“景延广威望浅薄,恐怕不能统治中原,如果你们投降,我就让你们当皇上。”杜威一听,高兴极了,立马投降。
他命令士兵放下武器,士兵们都痛哭流涕,声音响彻原野。辽主派兵进入大梁,抓住晋主重贵带了回去。重贵在位四年,就这么被俘虏了。辽兵还杀了桑维翰,囚禁了景延广。晋国就这么灭亡了,一共经历了两个皇上,总共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