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几人退了出来,重新跪在大堂上。
粉衣沈鸢眉眼止不住的得意,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道:“污蔑朝中重臣,贱种,我倒要看你有几条命!”
白衣沈鸢微微皱眉,心中预感不好。
她为何这般自信。
很快答案揭晓,俩人皆是有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
白衣沈鸢睁大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么巧?!一样的桃花胎记,一样的位置?
粉衣沈鸢站起来突然狠狠甩了白衣沈鸢一巴掌,得意又愤恨道:“你个贱种竟敢伪冒我的身份,你是从哪听来的我的胎记搞法子印在背后的?!当真是恶毒!”
白衣沈鸢身子被歪过去。
顾钰下意识向前一步,手往前伸,眸光闪了闪扯住粉衣沈鸢的袖子道:“鸢儿,别冲动。”
粉衣沈鸢甩了甩手,撒娇道:“她这个贱人敢随意诬告我,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往后人人都可以伪冒我的身份将我告到府衙来?”
顾钰含糊应了一声,其实眸光一直落在白衣沈鸢身上。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实情说出来。
但他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呢?兴许是鸢儿有桃花印记,沈鸢想办法印在后背的。毕竟鸢儿比起沈鸢更像个大家闺秀,世家嫡女。
县令在案桌上重重一拍,喝道:“沈鸢,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衣沈鸢捂着脸,泪光盈盈,扣头道:“民女没有撒谎,民女就是侯府三小姐沈鸢!可将我师傅林青妍请出山来辨认!”
粉衣沈鸢脸色一变,上前猛的踹了她一脚,“我师傅在青山闭关,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你个贱货休想惹我师傅清静!”
县令也沉了脸。林青妍是他想请就能请出山的吗?再他看来,这白衣沈鸢就是被拆穿没有法子只能在这里拖延时间的。
“好了!沈鸢,我可问你还有办法能证明自己身份吗?若没有,我只能治你的罪了!”
白衣沈鸢从地上爬起,瘦弱的身体略显可怜,却坚定道:“民女锁骨下有三颗首尾相连的黑痣!”
这痣生的丑,她怕被父亲嫌弃,便没有说出口,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处。
粉衣沈鸢脸色煞白,死死的看着她。
这贱人,居然没有跟父亲说完!
县令拍案又想让人去查探真伪,粉衣沈鸢突然大叫不可。
她愤怒的指着白衣沈鸢道:“我才是侯府的真千金,凭什么一切都要听她的来!我父亲马上下朝了,到时候让我父亲来辨认,哪有亲生父母认不出自己儿女的?我一个侯府千金,若三番四次被人看去了身子,像什么话!”
她鄙夷又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你不要脸,我可还要脸!”
她如此笃定,沈侯爷下朝归来一定会选择她。
白衣沈鸢的心顿时沉入湖底。她如果这时还没猜出什么来,可真真就是个傻子了。
恐怕那桃花印记就是沈侯爷告诉这冒牌货,印在她身后的吧。
沈侯爷知道在侯府里的那个是冒牌货,但是宁愿帮她造假,都不愿意接自己回去。
但如今告到府衙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重重磕头道:“我手腕上这三颗痣,母亲知晓,当初接生婆也知晓,县令大人派人一问便知!”
“你!”粉衣沈鸢气极,又是一脚踢到白衣沈鸢脑门上。
白衣沈鸢脑门蹭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额角处已隐隐见血。抬起脸来时,一双平静的眸子坚定不移,头发狼狈的散下,美的出格。
顾钰看着粉衣沈鸢的恼怒,哪还能猜不出什么,心里有了数。
说起来他还和侯府嫡女有婚约……
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
“朝阳公主,到——”
众人赶忙慌乱的跪下。
“本宫前来瞧瞧,什么个事。”水蓝色裙摆扫过地面,娇艳的面容上围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更添一分朦胧之梦。气势浑然天成,典雅端庄。路过时,身边的百姓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生怕玷污了公主。
县令赶快让出主位,朝阳公主盈盈一笑,坐在一旁道:“本宫只是来看看。”
县令笑了一下,又坐回主位,板着脸道:“让人传当年给侯府三小姐接生的接生婆来!”
沈夫人疼惜沈鸢,连同当年给沈鸢接生的接生婆都一同放在府邸上养着。
朝阳公主温柔开口,“且慢。本宫刚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县令大人可讲讲?”
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朝阳公主,县令不敢怠慢,连忙笑着一五一十将这事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
朝阳公主眼神从地上的白衣沈鸢身上扫过,又意味不明的看向顾钰,问道:“顾钰哥哥,你觉得这俩人谁更像真的?”
顾钰恭敬跪在地上,身旁是粉色沈鸢眸光灼灼的视线,而白衣沈鸢低头沉默不言。
他手上青筋凸起,迟疑不决。
朝阳公主笑了一下,也不为难他,道:“本宫与侯府三小姐认识四年,虽辨不了真伪,但山鸡和凤凰还是能分的出来的,顾钰哥哥,你说是吗?”
顾钰垂眸不敢应。
粉衣沈鸢却是笑开了花。朝阳公主这明显就是再替自己说话,那山鸡只能是旁边那个贱种了。
朝阳公主又道:“去叫那接生婆来吧。”她身边的婢女便跟着府衙的人一起去了。
县令擦着额角的汗,隐隐觉得朝阳公主来的这一趟不单单只是看戏。
很快,接生婆就过来了。
朝阳公主看她道:“当初你接生侯府三小姐时,可看到她锁骨下是有三个首尾相连的痣吗?”
接生婆跪在地上,心里七下八下,脑子里全是刚才路上时那婢女告诫她的话。
“这些钱够你们全家好吃好喝八辈子,是公主的一点心意,嬷嬷收下就是。若不想收下,那只有嬷嬷家人替嬷嬷收下了。”
朝阳公主单手撑着脑袋,眉眼带笑,美人面容,蛇蝎心肠,“时间久远,嬷嬷可好生想想,别记错了,误了人家一生。”
接生婆脑袋重重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