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至杰出手大方,给市场部办公室的人都点了炸鸡。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人手拿着一只鸡腿在啃,办公室秒变食堂,个个嘴甜的拍起了叶至杰的马屁。
领导瞧见了也装瞎,交代完事情,拿上自己那份炸鸡回小办公室,门一关,开始啃。
于敏听不惯同事对叶至杰的阿谀奉承,跟余畅说:“平时他们把叶至杰当苦力使唤,真不知道哪来的脸还去吃人家买的炸鸡。”
余畅见她厌恶的表情,心中猜到了什么,调侃道:“怎么了,心疼他啊?”
于敏耳朵攀上了红染,嘴硬说:“才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派。”
“哦,于敏姐姐是正义的使者,要为弱势群体,比如说叶至杰保驾护航。”
于敏又羞又恼:“你可别胡说!”
余畅眼睛瞄着于敏手上的鸡腿,在于敏专注着说话时,她张嘴咬了下去。
“啊!我的鸡腿!!”于敏看着手上被咬走的鸡腿,再看看已经溜掉的余畅,她气得抢了叶至杰手上的鸡腿。
叶至杰不高兴了,他一嘴都没吃呢。
“于敏姐,你抢我的做什么?”他撇嘴,从纸袋里拿出剩下的那只,每人两只鸡腿,现在他只能吃一只了。
“记在余畅账本上,你找她去要。”于敏跟余畅混久了,耍赖皮的功夫也炉火纯青。
“欺负弱小是吧?”余畅吃完了鸡腿就溜回来,上手把于敏桌上没动过的薯条抢了,拿去给叶至杰。
于敏嘴上说不给,要抢回来,余畅瞧着她手就没抬起来过,整个人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吃着鸡腿
余畅凑了过去,故意逗她,说:“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吃着就是香是吧?”
于敏推开人,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喜悦:“你少贫嘴。”
两人在这边互相调侃着,那边的叶至杰大方地把薯条给了朱佳彤。
余畅回头看于敏,她脸上的高兴尽数消失。几下啃了鸡肉,她把骨头丢进垃圾桶,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开始工作。
朱佳彤又过来了。
这次来没空着手,把她的饮料给了叶至杰,余畅和于敏的工位跟叶至杰相近,也得了几颗糖果。
余畅道了谢,于敏也是,只是等朱佳彤一走,她就把桌上的糖果扔进垃圾桶。
一个人的举动最能反映这个人的内心。
余畅是看出来了,于敏气叶至杰把薯条给了朱佳彤,把朱佳彤当成了她的假想敌。
要深究原因,就一个:从喜欢里分岔出来的占有欲。
余畅默默地把椅子往侧边滑,扬起手给了叶至杰后背一巴掌,打得他发懵地看着她。
“小叶,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别人给的东西,你不能转送给其他人,这非常不礼貌。”
叶至杰看着桌上的饮料和糖果,一脸认真地对余畅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佳彤姐给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余畅听后,气得接不上话。
“嗒嗒嗒嗒”的打字声从背后传来。
余畅和叶至杰扭头去看,于敏脸上非常严肃,堪比校园电影里的教导主任。
两人很是同情于敏手下的键盘,都希望别被她敲到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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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午餐的时候,余畅是和于敏坐一桌吃,叶至杰来了,也就自然地加入到她们中。
今天去的早,三人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六人坐的。
余畅看看与自己同排的于敏,又看看对面的叶至杰,问:“你们怎么回事啊?”
一张餐桌,硬生生叫于敏和叶至杰坐出了天涯海角的状态。
于敏闷头吃饭,不说话。
叶至杰戳着餐盘里的饭菜,闷闷地说:“于敏姐好像不高兴,我发现她看见我,就更不高兴了。”
余畅瞥了叶至杰一眼,还好,不算太笨。
“乱想什么呢,你于敏姐是生理期到了,怕坏情绪牵连到我们,这才专注吃饭。”
“什么乱想啊?”朱佳彤笑嘻嘻地看着几人。
余畅瞧着朱佳彤,不明白她来干嘛。
“方便我拼个桌吗?”
也没等三人回复,朱佳彤就坐在了叶至杰旁边的位置上,有点小抱怨地说:“来晚了,好吃的菜没了不说,吃饭的位置也没了。”
“你看看有想吃的吗?我打的菜多,也吃不完,这几个我没动过。”叶至杰把餐盘推到朱佳彤面前。
朱佳彤面露喜色:“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于敏端起餐盘就走,余畅看着她孤傲的背影,有点心疼。
余畅也没多待,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午饭,把空间丢给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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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二十九楼有个大型的露台,绿化面积占了三分之二,平时好多人都会来这里吹吹风,散散身上的班味。
余畅在这里找到了于敏,看见她耸动的肩膀,余畅没过去打扰,站在玻璃门后静静地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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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书那会儿就很羡慕班里谈恋爱的女生,尽管老师一再强调禁止早恋,可我还是羡慕。羡慕她们有同学喜欢,而我,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长的一点都不漂亮,在那个看脸的年纪,没有人会喜欢我。”
“瞎说,你在我眼里就是美女。”余畅打断于敏的话,不希望她因此内耗下去。
“余畅,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有天加班,刚好那天下雨了,我没带伞,差点淋成落汤鸡。”
“我记得你说叶至杰也在,最后是他送你回去。”
“对,我们到公司楼下,门前积了一滩水,我还在想怎么走过去时,叶至杰就在我面前蹲下,他说他背我过去。”
于敏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滴,告诉余畅:“大概就是那次,让我对他有了异样的心思。”
“叶至杰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他会因此疏远我。他总追在朱佳彤屁股后面,其实我也感觉得出来,他喜欢漂亮的人。”
她自嘲地说:“其实我压根没资格生气,他又不喜欢我。他喜欢漂亮的人也很正常,这个世界就是看容颜的社会。”
说到这里,于敏用双手捂住了脸,泪滴从她指缝里掉下来,浸湿了她的裤子。
“余畅,是我在自欺欺人,叶至杰对所有人都好,可我把他对我的好认为是唯一。到今天,我的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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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畅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安慰于敏的,从露台回来后,正好赶上午休结束,她刚坐下就被薛慧叫走了。
后来忙了三天,直到叶至杰问起时,余畅才想起那天露台的事。
叶至杰问她:“余畅姐,你和于敏姐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余畅没看他,忙着把东西收拾好,今天还得跟着薛慧出去。
叶至杰没再追问,等余畅忙过那阵子后,隐隐地感觉出来他变了。他对她和于敏不再亲近,有了明显的界限感。
余畅见于敏没多在意这事,也就放弃了重系朋友关系的打算。
人这辈子阶段性的朋友很多,不可能既要又要,在余畅心里,于敏的地位远高于叶至杰。
吃午饭的时候,叶至杰还跟余畅和于敏坐一桌,只是三人不怎么说话了。
又过了几天,叶至杰没跟她们坐一桌了,他有了新伙伴。
于敏吃饭的时候,几次抬头去看前边的两人。
每一次抬眸去看时,她眼神里总带着期待和兴奋,只是视线落回来时,失望和难过代替了最初的期待和兴奋。
余畅不准她再看:“好好吃饭!你这是在干嘛,自己气自己吗?”
于敏苦笑:“别骂了,我会努力改掉撞南墙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