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您不必这么担心。”
底下的人如此劝慰着:“缘一少爷怎么说已经明白很多事理了,他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继国严面无表情:“嗯,可以照顾好自己,是指缘一快七岁了还不会说话吗?”
底下的人:……
……
这是真的,七岁之前继国缘一没有开过口,继国严胜和朱乃一直担心他是有耳或喉方面的问题,为此请过不少大夫,但是一直没有发现出什么。
请来的大夫有的说继国缘一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也有大夫说继国缘一是有问题的,但是问到是什么样的问题,每个大夫给出的都是不一样的答案,还有的大夫干脆已经跳出了本职的范围,神神叨叨的暗示继国缘一是从小惹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劝说朱乃把他送到寺庙里休养神魂。
继国严胜偶尔在一边听到了,对说缘一没有问题的半信半疑,对说有问题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的满腹怀疑,对那些疑神疑鬼的则是完全的置之不理。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鬼之说的存在。
而朱乃信神,她真心的希望神明能治好缘一的耳朵,因为要是没有任何继承权的家族次子既听不见也不能说话的话,就无法成为继承者兄长或其他武士部下的家臣,也无法作为家族的分支生活,能被过继或者联姻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连浪人都无法成为的话,缘一在成年后除了出家这一条路外几乎就是无路可走了。
但是她也拒绝把尚未成年,又不会开口说话的缘一现在就送到远离家的寺庙神社里独自生活。
况且无论如何,做父母的也总是希望孩子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直到感觉无论怎样请来的大夫都没有任何作用后,朱乃亲自祈神做了花札耳饰送给缘一作为庇佑后,缘一才开口说了话。
“痛。”
继国缘一在母亲给他穿好戴耳饰用的耳洞时突然这样开口说话道。
他突然的开口,让朱乃和继国严胜都惊了一下神。
在一边帮忙接过穿耳洞的针的继国严胜被突然开口的弟弟惊得差点给自己的手指也穿个洞。
不过很快二人就转惊为喜,母子二人对继国缘一突如其来的话语都发自内心的惊喜——
“缘一,你能说话了吗?”
“你现在可以听得见我们说的话吗?”
母亲请的这位神,见效可真快啊。
当时其实并不信神的继国严胜还在心里如此感叹着。
但是继国缘一却是呆呆的摇了摇头:“我一直能说话,也能听得见。”
“那你之前没有开过口啊。”继国严胜不相信,他追问道:“是因为有什么状况吗?”
“莫非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吗?”
继国严胜已经开始相信神的存在,他也已经开始思考之前那些大夫提出的鬼怪之说的真实与否。
“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开口的。”继国缘一真心实意道:“但是母亲和兄长都在担心我吧,都以为我的耳朵听不见。”
在此之前,在继国缘一的生活中的确没有任何需要他开口说话的必要,一切都是被准备好的,没有开口需要什么的情况存在,母亲和兄长都是耐心温柔的人,也从来没有强硬要求他开口说话过。
而那些大夫没有弄清楚这点,无论是认为他有病或是没病的,他们都没有敢对继国缘一采取过强行要他发声的举动。
而继国缘一也一直没明白他们过来是想要干嘛。
没有问题的健康者和没有病人要看的大夫——这是一场完完全全的乌龙,虽然说是看病,但双方至始至终都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
大夫们千方百计的想要证明继国缘一是正常或不正常的,而继国缘一只是盯着他们的动作,想要明白他们到底来家里是想要干什么。
直到看见母亲和兄长祈神,母亲做了耳饰以乞求能够让他听见声音,能够开口说话时,继国缘一才明白一直以来他的不开口,让母亲和兄长都以为自己既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而穿耳洞的针的确让人感到疼痛,继国缘一讨厌这种疼痛,他的生活中此前也没有出现需要他感受疼痛的情况,只是因为是母亲亲手做的耳饰,所以继国缘一忍受下来,在二边的耳洞穿完后才终于发出来了声音。
……
底下的人:“在七岁之前只是学的比较慢罢了,在七岁之后,缘一少爷他不是一开口就是流利的话吗?”
继国严胜面无表情:“那缘一七岁之后难道就让人省心了吗?”
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