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待着高悬于头上的达摩之剑坠落之际,低着头看着地板的时透有一郎听到鬼杀队的主公如是说道。
有一郎在惊讶下抬起头,看见产屋敷耀哉微笑了一下,产屋敷耀哉的语气很和蔼,他看向时透有一郎的眼睛温和道:“实际上,我们产屋敷一族建立鬼杀队也不是因为什么崇高的精神或伟大的理想……”
“我们一族只不过是想杀了流着和我们一族同样的血的鬼王鬼舞辻无惨,然后让自己和后代能够活下去罢了。”
产屋敷耀哉不紧不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刚说出来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言论。
在那个下午,产屋敷耀哉告诉了时透有一郎一个故事,关于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耀哉一族长久的诅咒——
“大概就是因为我们一族中出现了吃人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所以才受到了来自上天的诅咒吧。我们产屋敷一族千年以来一直都经营着鬼杀队,并不仅仅只是想要除去这世上的鬼,其实也是在为我们这罪孽深重的一族赎罪,希望在弥补了我们都罪过后,能够得到上天的原谅与救赎。”
产屋敷耀哉说:“我的身体因为产屋敷一族的诅咒而日益虚弱,甚至到了无法举起杀鬼的日轮刀的地步,即使有心想要加入鬼杀队去杀鬼,也只是有心无力。”
他的神情低落,但是却依然温和道:“因为曾经有家人受不了要亲眼目睹自己快速走向死亡的结局,同时也可能是因为产屋敷一族一般在一代里能活到成年的只有一个男孩吧,我的弟弟纵火自焚,母亲在去灭火时也受伤去世,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知道失去亲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鬼杀队里也有许多人都因为吃人的鬼而受过这种痛苦,甚至还有人不得不对变成鬼的亲人亲自动手,那更是一种可怕的痛苦。如果不强调对面的是鬼,没有人能真正对朝夕相处的亲人下的了手。如果这一点被推翻的话……”
“那会是承受不住的崩溃。”
产屋敷耀哉认真道,他看向时透有一郎慢慢道来:“实话实说,我一直在心里都把鬼杀队的每一个成员都看作是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作为鬼杀队所有成员的父亲,我不愿意看着孩子因为自己的亲人被夺走而痛苦,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受过同样痛苦的孩子再次受到伤害,我不希望鬼杀队的成员要面对能让他们继续活在这世上规则的崩塌,也不希望有一郎你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在鬼杀队里生活着。”
“所以这里有一个提议,你愿意听一听吗?”
……
那就是时透有一郎认识珠世小姐的缘由,一位医生,一位药学大师,一位……鬼。
不过那时他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说了珠世的存在——
一位从很久之前,经历了鬼杀队许多任主公,鬼杀队一直隐藏起来的对付鬼王的秘密武器般的存在,活了许多年的鬼女士。
珠世小姐许多年前就在鬼杀队里工作,她医术精湛,无论是人是鬼都能治疗,甚至和鬼舞辻无惨一样能够把人转化成鬼,并且改造被她变成鬼的人的身体,不需要吃人,只需要少量血液就能维持下去,靠这种方法,她救下不少濒危之人。
因为身份特殊,同时也为了防止鬼舞辻无惨发现她的存在,鬼杀队和她达成了协议,双方对彼此的日常位置互不透露,只通过鬼杀队的鎹鸦和珠世自己的联系方式在提前约定好的地点用信件的方式联系。
而在紧急情况下,彼此之间也有万不得已的联系方式。
鬼杀队这边在不久之前便使用过一次。
运气很好的是及时联络上了珠世,她当时恰好在来得及的地方。
鬼杀队主公告诉时透有一郎是——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会联系珠世小姐,把无一郎交给她,珠世小姐一直都在做有关鬼血的研究,她希望有朝一日能研发出可以把鬼变回人类的药剂。”
“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我们之前联系过珠世小姐,她表示愿意接受并照顾无一郎,尝试把他变回人类,但是她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能够提取无一郎的血液供她研究。”
“如果你有什么担心的话,你可以在水呼吸一派的真菰去复查时和她一起去探望无一郎。珠世小姐实在是个非常好的医生。”
“那么……”
产屋敷耀哉话音未落,时透有一郎便急忙打断了他:“我愿意。”
“请把无一郎交给珠世小姐吧。”
时透有一郎攥紧着手心,那里面密布着湿漉漉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