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平伊之助发现不对是在某一天,他屏气凝神数蚂蚁数到四位数时,注意到了小猫爪子轻轻落在院子里的动静。
他抬头看见一只背着东西的猫。
那只背东西的猫大摇大摆,悠然自得的落在院子里,然后目标明确的向屋子走去。
真神奇啊,好像那些精怪故事里的狸猫妖精,像人一样会背着东西四处奔波。
那只猫引起了他的兴趣,正百般无聊的嘴平伊之助冒出一个新的主意,他打算要偷偷跟踪这只突然从天而降,落在院子里的猫咪,看看它想要干什么,说不定还可以陪它玩一会。
天知道这些日子里他到底有多么无聊。
于是嘴平伊之助蹑手蹑脚的跟在这只猫的后面,他才跟着前面的猫拐过了墙角,就看见它灵巧的一跃,身影一闪,钻进了墙角下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嘴平伊之助在原地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那草丛还有其他的动静。
他心下生出疑惑,干脆走了上去,用手拨开那些围挡的草叶,就看见墙角下挖有一个能容纳一只猫通过的小洞。
那洞口的边缘光滑规整,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磨过,防止刮到可以从洞里钻进去动物的毛皮。
但是谁会这么仔细的处理过这个藏在草丛后面,不引人注意的墙洞呢?
这里最常见的人是嘴平伊之助他自己,然后就是时透有一郎,之后才是那些来来往往的隐。
嘴平伊之助没干过这种事,那些隐也没必要干挖洞这种事,毕竟这一看就是为了方便那只轻车熟路的三花猫所做的事,平日里也没看见过这只猫和隐们一起出现过,想来彼此都不熟悉,自然而然也就不会有人帮忙给猫开个进出的门洞了。
但是时透有一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嘴平伊之助想起之前在景信山时,时透有一郎是对老鼠最为深恶痛绝的人,为了抵御那些爱偷吃东西的啮齿动物,时透有一郎简直要使出来十八般武艺。
每天他都要巡察里外的墙角,一旦发现有任何不知名的洞口出现,就要立刻寻来东西堵上,塞得严严实实,绝不留一丝空隙。
“千万不能留下空隙,不然老鼠就会想方设法钻进来。”时透有一郎每天都要这样对他们强调一遍:“你想想,要是不在意的话,万一有一天你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的被窝里钻了一只老鼠,更可怕的是,它还在啃你的脚趾头,那该怎么办?”
这种说法配上时透有一郎说话时那种阴森森的表情,总会让人觉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于是时透无一郎和伊之助会乖乖点头,认真遵循时透有一郎每天坚持检查的做法。
所以如果真的是时透有一郎挖的洞的话,按他那样讨厌老鼠的性子,那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
嘴平伊之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了,于是他干脆低头趴下,向那洞里一探究竟。
紧贴在洞口,嘴平伊之助摸索着墙壁,慢慢判断着里面洞穴的走向。
他沿着洞穴的分布来到时透有一郎房间的墙外,然后翻窗跳了进去。
嘴平伊之助顺着这个洞成功找到了藏在墙壁后面的夹层,但是他找不到进去的入口。
听见里面传来猫步细微的动静,嘴平伊之助计上心头,顺着墙壁一路敲击下去,终于在一处,墙壁发出来的敲击声格外不同于之前。
这里应该就是入口了,嘴平伊之助停在厚木书桌前暗想道。
他移开桌子,一点一点仔细摸索着后面的墙面,在一处时,手下的触感与之前的明显出现了差别。
嘴平伊之助使尽了办法,凭着一道细细的缝隙,硬生生塞进去指头,移动开了那面墙壁。
移开的墙壁后,那只猫咪已不见了踪影,但是它背上背着的那封信留在了这里。
嘴平伊之助并没有想打开那封信,他只是沉浸在一种类似寻宝游戏成功的兴奋里。
只是那封信的封面上粘着有一郎的头发,看见的嘴平伊之助顺手就想帮忙把它拿掉。
但是一碰到那根头发,嘴平伊之助的眼前,就浮现出陌生的一副景象——
他看见躺在床上的时透有一郎,闭着眼睛,一派安然的样子。
但是那个有一郎的身上总有哪里,让人感觉到不太对劲。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样貌,宁静的神情,但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嘴平伊之助思索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并不是现在的时透有一郎,那个有一郎看上去,足足比现在要小了好几岁。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