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计划中的一样,时透有一郎和伊之助一起去了溪边,石块还是堆在那里,二个人合力搬开石头,看着鬼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时透有一郎看到底下鬼的可怕模样后,便始终心有余悸,他没想到这景信山上居然还有食人鬼的存在。
一想到昨天晚上只有无一郎和伊之助二个人遇到了鬼,自己还不在旁边,无一郎就感到一阵后怕,要是昨天出了一点差错,那么无一郎他们俩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都是个疑问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向伊之助:“抱歉……”
时透有一郎的声音带点颤抖道:“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晚上出门遇到鬼了。”
嘴平伊之助挠了挠头,又不大在意的摇了摇头道:“这和有一郎你没关系吧。”
他真心实意的回答道:“又不是有一郎你害的,你不用这么在意吧。”
时透有一郎也摇了摇头,他之后什么也没有再说了。
是我没有做好,时透有一郎想,太自以为是了,居然觉得自己是在为他们好,我有什么资格能以为自己可以为无一郎和伊之助他们负责任呢……
他愁绪万千,一言不发的跟着伊之助走在回去的路上。
到了家里,早上起来就变的昏昏沉沉的时透无一郎还和他们二个出门时一样躺在床铺上,有一郎当时便为此忧心忡忡,但是时透无一郎还是一直坚持着他们应该先去处理那只鬼——
“不用担心。”时透无一郎坚持着道:“我只需要躺一会就会好起来的。”
他又指了指兔子道:“而且,还有它陪着我呢。”
拗不过他,时透有一郎只好和伊之助一起出了门。
但是紧赶慢赶,他们俩回来时,时透无一郎就已经开始昏睡不醒着。
时透有一郎和伊之助担心不已,有一郎试过了无一郎额头的体温,疑心他是昨天受了伤感染才会这样昏睡不醒。
都是我害的,要是我昨天没让他们出去,或者……要是之前就听了天音夫人说的,一起下山的话……
时透有一郎感到控制不住的内疚。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来弥补,时透有一郎怀着这种想法,独自一个人下山去找医生。
临走时,他嘱咐着嘴平伊之助,紧紧的锁上了门。
这是他后来每每想起便感到痛心疾首的事。
而那时时透有一郎只是一心觉得这样就万无一失,在他出门后也不用担心会有其他鬼进来了。
当时透有一郎带着买好的药回来后,他看见损坏的房屋,昏迷不醒的人变成了伊之助,而兔子已经不知所踪,剩下的时透无一郎听见了动静,从伊之助身上爬起来,嘶吼着望向他。
时透有一郎看见弟弟长出鬼的獠牙。
被鬼血感染的人会变成鬼,这是那时候他们都没想到的事。
在时透无一郎昏迷不醒时,他体内的细胞已经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可怕变化。
于是当伊之助和他独处一室时,时透无一郎睁眼后,无知无觉的伊之助凑上去关心,便猝不及防承受了正面的攻击。
嘴平伊之助勉力和化鬼的时透无一郎抗争着,他受了伤,但是他又无法真正对朝夕相处的无一郎下手,于是伊之助只能抵御着,并试图去唤醒无一郎的意识。
他努力了很久,时透无一郎的行动渐渐犹豫起来。
“你清醒过来了吗?”
嘴平伊之助只来得及问完最后这一句,便感到眼前一黑。
拜托……有一郎,赶紧回来……
嘴平伊之助没能说出来,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见无一郎朝自己扑了过来。
当嘴平伊之助醒过来时,他看见沉默不语,坐在自己旁边闭眼安息的时透有一郎。
无一郎呢?
嘴平伊之助想要发问,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说出话来。
除此之外,在嘴平伊之助他刚醒来的那段时间,除了喉咙发不出声音,甚至也感觉不到自己四肢是否还存在。
如果不是时透有一郎再三向伊之助确认了他的四肢的确完好,以及嘴平伊之助在缓过那段时间后,也的确发现自己还可以自由活动四肢的话,伊之助简直无法松一口气。
在确定四肢可以运动后,嘴平伊之助开始拼命比划着,时透有一郎在一旁看着,研究了半天,才明白伊之助想要问什么——
“你是想知道无一郎在哪里吗?”
伊之助点点头。
时透有一郎顾左右而言其他,他向周围的陌生环境指了指:“我们现在在鬼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