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和舒淮离开的时候,遇到了舒子铭,他守在何娜的病房外,戴着口罩和帽子,就站在那,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朵荔枝玫瑰,玫瑰开的娇艳,很是漂亮,但与医院的环境格格不符。
舒悦刚想和他打招呼,对面的病房门就打开了,何娜的经纪人惊慌失措的大喊医生。
“医生,医生救命啊医生!”
舒子铭听到救命二字,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何娜怎么了?”
“她把自己锁在厕所了,我打不开门,叫她也不应我,我怕她想不开……”
经纪人的声音在颤动,舒子铭听到这话,立马进去敲门,但没有人回应他,他一咬牙,后退几步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门。
何娜躺在地上,镜子碎了一地,她一只手紧紧拽着玻璃碎片,一只手的手腕被玻璃碎片割破了,划伤了数道伤口,鲜血还在噗噗往外冒。
眼前这一幕让舒子铭惨白了脸。
“何娜!医生,医生救命啊!”
医生很快赶来,给何娜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把她带去了手术室进行手术。
这是舒子铭第二次因为何娜站在手术室外了,刚才那一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不管是对他的身
体还是心灵都是一击重创。
舒悦远远的看着舒子铭,眼里也是带着一丝心疼的。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何娜应该是会死的。】
舒子铭猛然听到这话,抬头看向舒悦的时候,医生正好从手术室内出来。
“病人失血过多陷入重度昏迷,需要输血,但医院的b型血库存不多,可能……”
“医生,我b型血,我能给她输血的!”
舒子铭举起自己的手上前去。
“那就先去做个检测吧,可以的话就能安排输血了。”
舒子铭检测为b型血,给何娜输了不少血,但何娜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舒子铭想起舒悦的那句话,不免担心的问医生。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啊?”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休息的。”
舒子铭还是觉得担心,医生见差不多了,就停止了输血。
何娜还要进行观察,舒子铭因为输血过多导致昏睡,安排了单人病房。
舒悦和舒淮推着舒辰过来看他。
“这下好了,我们家倒了两个在医院。”
舒辰感叹,随后让舒淮推着自己回去病房休息。
他刚躺下,盯着天花板一直没眨眼,眼睛有些酸涩,他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想要揉
眼睛,发现疼的厉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受了伤。
虽然对别人说自己没事,但夜深人静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又不免想东想西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重的他喘不上来气。
这次的事情也让他感觉到了逃不开命运的无力感,他忍不住去想,要是真的如舒悦所说,他们会经历那些苦难,大家都会死,那到时候,又会怎样?
思及此,门外响起敲门声,舒辰回过神来。
“请进。”
陈雪儿推门而入,走廊的光是暖色的,映在她的身上,周围都散发着光芒,舒辰愣住了。
“没打扰你休息吧?”
陈雪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舒悦艰难坐起身来,打开了旁边的开关,灯在房间亮了起来。
“没有,你怎么来了?”
陈雪儿坐下,撑着下巴盯着他,“不是你想让我来的吗?”
“我哪有?”
“别狡辩,你是想要我来的,对吧?”陈雪儿笑的眉眼弯弯,舒辰怔了一下。
她的脸映在眼中,又不免让他想起了刚才想起的问题,如果剧情真的无法逃脱,陈雪儿是不是也会和既定的结局一样。
他好像,有点开始害怕了,害怕会失去所拥有的
一切,更害怕失去陈雪儿。
他那一滴泪掉的猝不及防,陈雪儿吓到了,下意识的伸手去帮他擦眼泪,“不是,我开玩笑的,你哭什么啊?”
舒辰抓住她的手,二人离得很近很近,视线交汇的瞬间,舒辰想起了柜子里的那个吻,不禁脸红了起来,松开了她低下头去。
“没有,眼睛疼。”
“我看看。”
陈雪儿立马捧住了他的脸,小心翼翼的吹着他的眼睛,表情认真,让舒辰心尖一软。
如果可以,时间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他不想要那个家破人亡该死的结局,他希望是美满幸福的,哪怕这条路很难改变,他也要去尝试。
舒子铭似乎是在做噩梦,眉头紧锁,冷汗直冒。
他看见满地的血手印,一点一点的往他这边爬过来,最后爬到他的身上,那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呼吸,痛苦不已。
舒子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清楚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他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浑身没有力气。
“快,603病房的病人没了心跳,快去找唐医生来,快啊!”
外面护士大喊的声音传到了舒子铭的耳中,他愣了一瞬。
“603病房……何娜!”
他不顾身体的不舒服,起身就下床去,舒淮守在他旁边的,听见动静惊醒了,看见舒子铭跑出去,他也连忙跟上去。
医生和护士都往603跑去,舒子铭也跟了上去,但很快就被赶了出来,房间门紧闭,他无法知道里面的情况。
“三哥。”
见他腿软马上要倒下,舒淮连忙扶住了他。
舒子铭脸色惨白,很是虚弱。
医生不知道在里面抢救了多久,只知道走廊尽头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让冰冷的医院,有了一丝温度。
医生也从病房出来,舒子铭还没来得及询问医生情况,就看见里面推出来病床,白布将其全部盖上,他顿住脚步,听见医生说。
“603的病人失去生命体征,通知家属吧。”
梦里那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舒子铭感觉呼吸不畅,整个人都瘫软起来,像是一滩泥一般。
舒淮扶着他,满眼担忧。
“三哥,你没事吧。”
舒子铭没说话,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舒悦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舒子铭已经醒了,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天上的太阳,还是树上的鸟,还是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