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雨宁提到父亲,裴墨离脸上的责备,少了许多。
看着她亲口熬的鸡汤,端起来喝了一口。
只一口,便奇怪的看向裴雨宁。
“怎么了,味道不对吗?”
裴雨宁疑惑的端起来,自己也尝了一口,然而,只一口,便听到裴墨离在她头顶开口。
“别墅门口鱼汤馆的鱼汤,放了味精和花椒。”
此言一出,裴雨宁立刻慌张起来,站在窗边,心虚的看着裴墨离,“哥,我,我自己做的不好吃,所以,所以才……”
“雨宁。”裴墨离打断她,盯着她的眼睛,问出问题,“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裴雨宁眼睛一颤,避开裴墨离的神色,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仿佛要被他看透似的,好像她做过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到了。
“哥,我,我错了,我就是想关心你,我才……我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不会了。”
裴雨宁一边说,一边上前,靠在裴墨离肩膀上,开始撒娇。
以往这个方法,她用了多次,次次生效,次次管用。
可如今,她却被推开了。
她被猛然一推,失落的看向裴墨离。
裴墨离却没看她,而是低头整理自己的杯子,“你是我妹妹,要注意分寸。”
裴雨宁咬着唇角,眼泪一忍再忍。
她生气
,很生气,哥哥变了,自从温笑这次回来之后,哥哥就不关心她了,也不爱她了,对她也没以前那么宠爱了。
该死的温笑,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要让他们离婚,她要和哥哥在一起,看她还怎么抢走哥哥。
如此一想,她忍着难过,开始帮哥哥整理被子。
拉开被角,红色的证件露出一个角。
裴雨宁好奇不已,拿起来就要看,“这是什么?”
“给我!”刚要拿起来,就被裴墨离一把抢了过去。
他愤怒不已,一把抢了过来。
裴雨宁手中一空,虽没拿到证件,却还是看到了上面烫金色的离婚证三个大字。
她心头涌动,忍不住的激动起来,“哥,你和她,离婚了?”
裴墨离眼角抬起,盯着裴雨宁,如刀子一般刮了过去,“与你无关。”
“哥哥。”裴雨宁想要去抓裴墨离的手,看着他警告的眼神,又缩了回来,但话还是要说,“哥哥,我担心你,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温笑心里也没有你,她还亲手害死了你们的孩子,离开她,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出去!”裴墨离厉喝。
裴雨宁不肯走,她忽然响起,自己来还有正事没办。
从兜里掏出两张话剧票,“哥哥,你别生气,我怕你无聊,就买了两张
话剧票,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裴墨离冷眸扫过,“你觉得,我会去看这个?”
裴雨宁看的出来,裴墨离是难过的,她很想说,为了温笑那样的贱女人,不值得,但她不敢,只能换了个方法,“爷爷喜欢看话剧,可他又不喜欢我,要不,你陪爷爷去。”
裴雨宁说的小心翼翼,裴墨离听着,脸色缓和了许多。
她倒是还想着爷爷,看来是哪天错怪了她。
他声音放缓,“爷爷身体不佳,最近不便出门。”
裴雨宁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见哥哥给了她好脸色,再一次上去挽着他的胳膊,“那我们去吧。”
裴墨离的目光落在裴雨宁的手上,眉心紧皱,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抽出胳膊,若有所思的看着聂方,“你陪雨宁去。”
他这个妹妹,是没有分寸。
是时候,让她多接触外面的男人。
聂方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我陪你,裴小姐。”
裴雨宁满心都是不情愿,愤懑的瞪了裴墨离一眼,本想拒绝,但想到即将开始的话剧,还有等着她捉奸的温笑,只好咬了咬牙。
临走时,叮嘱裴墨离,“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和聂助理看完就回医院陪你。”
——
红色的法拉利在剧院门口停下,林
辉停好车,主动下车,帮温笑打开车门。
温笑诧异他的举动,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绅士的时候,“谢谢。”
听到温笑道谢,林辉反而不高兴了,“跟我客气什么,一起进去。”
说着,伸出胳膊,等着温笑去挽他的胳膊。
温笑只看了一眼,便先一步走了。
林辉落了个空,眼看着温笑在前面走了,急忙追了上去,“等等我。”
榆城话剧院年代感极重,老牌建筑混合着欧式风格,据说这里是曾经大户人家的宅子。
温笑走进去,林辉见她四处打量,在一旁介绍,“这个大门,是新修葺的,里面的石阶,有三百年历史了,这大厅是富户的宅院,据说是……”
林辉介绍的时候,温笑完全没听进去。
这些,她都知道。
这里,她也曾经常来。
爸爸喜欢看话剧,总会带她来这里看上一出戏。
如今,九年过去,再次踏进,明明是同样一个地方,感觉上却完全不同,仿佛隔了百年。
绕过走廊,温笑走上台阶,随即转弯,走进大厅。
林辉正在解说,看她走了,急忙跟上前,“被走错了,我带你,这里路不好走……”
然而,话说一半,却看温笑熟稔的进了大厅,并找到了演出场,那熟悉的动作,似乎不是第一次来
。
温笑自己找到了位置,落了座,林辉跟了上来,“你来过?”
温笑点点头,看着舞台,不置可否。
林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她专注的看着台中央,看她目光沉沉,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有些沉迷。
她似一缕光,无需照耀,自己便是夺目。
他被她吸引,竟忘了回头,一直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她身上似乎有着故事。
他没有打扰,直到话剧过半,她眼角浮现泪痕,他才递上纸巾,帮她擦眼泪。
轻缓的动作,温柔的触碰,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擦拭眼泪,温笑猛然回过头,看到林辉正经的坐在原地,正满目好奇的看着她,“你哭了?”
温笑是个感性的人,看到感人至深的场景,总会忍不住落泪。
曾经,和父亲一起来看话剧,她每次都会落泪。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这么多,再看同样的话剧,依然会控制不住。
她避开林辉的手,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我自己来。”
林辉却握住了她的手,“别动。”
让女人落泪的男人,是个蠢货,有他林辉在,岂有女人自己擦眼泪的道理。
不,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落眼泪。
温笑不知道的是,剧场中央,一束目光,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甚至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