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的琴声动如清风,润如玉泽,带着清凉的气息,琴声洋溢进每个房间,的确让众人内心的焦躁都散去了不少。
除了黄珏。
黄屿听到琴声后睡的呼呼大响,倒是黄珏,也许是天气太凉,他肚子有些难受。
他终于忍不了了,披着个衣服就出了门。
“茅房茅房茅房”
他在门口寻找着茅房的位置,被守在门口的苏祁安撞个正着。
苏祁安欲要拔剑,他激动的说,“你怎么出来了?恶鬼出现了?”
黄珏被他逗笑,“还说我胆小,你倒是比我看起来紧张的多啊。”
“我只是要如厕而已。”
苏祁安扯了扯嘴角,把剑插回去,面容又恢复平静,“哦。”
黄珏捂着下体原地踏步,确认四周并没有一个像有茅房的地方后一口气下了楼跑了出去。
苏祁安刚想提醒让他不要乱跑,黄珏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毕竟是个村子,进客栈的时候黄珏发现这村子外有一处梨林,那里隐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黄珏解开了裤子,一泄而出。
这村子里的人都睡的很早,屋外没有一处亮着灯火的地方。
夜晚的风很凉,凉的黄珏感觉心慌慌的。
“黄珏。”
突然,他听到了有人在后面喊他。
“谁!”
黄珏往右回头,身后除了黑漆漆的隐隐约约露出来树干的影子,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是哥哥吗?”
刚刚那个唤他的声音,和黄屿的有点像。
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你也拉肚子啊?我先擦个屁股,你等会儿再过来。”
“黄珏”
身后黄屿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
黄珏连忙穿起裤子,“干嘛呢你,好好好我帮你望风行不,你”
“黄珏。”
黄珏刚站起身,就感受到耳边吹来一阵冷风,那道声音,似乎像是贴着他的左耳发出来的。
黄珏吓了一大跳,那股耳边吹来的冷风,像是从他的耳朵,灌进了他脑子里。
他咽了咽口水,慢慢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而后他目光刚放松向下看,眼角却瞥见了一个,不属于这黑暗的东西。
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黄珏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刚刚这里有这种东西吗?
黄珏迅速转过身,揉了揉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双绣花鞋离他更近了!
“哥你不要吓我”黄珏双腿发软,想跑,却有些迈不开脚。
“黄珏你的名字,可真好听。”
这一回,类似黄屿的声音似乎是从天上传来的,黄珏抬头一看,赫然看见一双黑紫色枯槁的手朝他抓来。
“啊!!滚开!”
黄珏抬手释放异能,穿着红嫁衣,披着盖头的恶鬼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被重力丢在了地上。
那恶鬼的速度太快,黄珏的手被她尖锐的指甲抓伤,不过三秒,他整个手掌就变得乌黑不止。
“不不要!”
异能是用手来操控的,这恶鬼是有智慧的,若是这双手没了,他就无法释放异能,和一个凡人没有任何区别,只能任人宰割!
眼见那穿着红嫁衣的女鬼原本瘫软在地上的身体,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由脚到头慢慢站立起来,黄珏吓的哑了声,快速的爬起,扶着墙朝客栈里跑去。
“救命!救命!救我!!!!”
黄珏嘶哑着嗓子,推开了客栈的门。
在他刚迈入客栈门的一瞬间,身后伸来一个红菱,飞快的缠绕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黄珏整个人被红菱勒的腾空而起,鲜血,从红菱里流出,与红菱颜色融为一体。
黄珏在空中挣扎,在眼珠被勒的快要爆出来的时候,意识消失之前,他看到了一丝火光。
“妖孽!”
苏祁安拔剑冲过来,用剑身的火,砍断了那根红菱。
黄珏摔倒在了桌椅上,桌椅崩塌,发出巨大的响声。
屋内,方知意的琴声也断了。
她感觉到外面的不对劲,立刻穿戴好衣裳下床,叮嘱着沈忘舒,“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沈忘舒同时也嗅到了恶鬼的气息,这气息太浓重了,几乎是挤进沈忘舒的鼻腔的。
她还没回答她,方知意便带着那把琵琶闯了出去。
楼下,已经打的不成样子。
乔植林妳和黄屿都出来了,黄屿看着脖子不断流出血液,躺在地上抱着手抽搐的黄珏时,怒目圆瞪,
“黄珏!!!”
黄屿气的牙齿都在颤抖,他念着雷诀,掌心浮现出闪电,召出了自己的雷鞭,从二楼一跃而下,朝那恶鬼甩过去。
那闪电带着极强的怒气,苏祁安本来还在和那红衣女鬼对打,见黄屿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跳下来,不得不改变策略,闪去一边。
只不过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黄屿甩出的鞭子,居然就这么被那恶鬼轻飘飘的抓住了。
那双发霉的,黑紫色的手掌,不慌不忙的握住了黄屿的鞭子。
黄屿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明明没有一个妖魔鬼怪在我的鞭子下不啊!”
那根雷鞭被女鬼甩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鞭子即将砸回自己脑门,黄屿吓得居然忘记了躲闪。
随着一道乐声袭来,黄屿被方知意甩到了另一边,那雷鞭就这么打在了墙壁上,墙壁上立刻凹陷进去了一大块,砸出一个大窟窿。
黄屿被吓得心惊胆战,他方才差点被自己的雷鞭打死
“专心!”方知意抱着琵琶,和苏祁安重新冲了过去。
听着外面打斗的激烈,沈忘舒在屋里怎么也睡不着。
所以,她打算出去看看好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有人比她还悠闲。
二楼的楼房是木头做的,地势有高又有低,那个黑衣男子坐在一处最高的绝佳的位置,拿着果盘安安静静的看着下方的好戏。
沈忘舒觉得有些好笑,看来看去,似乎只有他那个地方不会受到下面的影响。
于是她也走了过去,那男子身边,刚好还空了一把椅子。
这椅子本来就在这里的吗?
沈忘舒说,“我能不能坐这里?”
黑衣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垂眸点头,示意可以。
下面打的越来越激烈了,沈忘舒忍不住问,“你不是来除鬼的?”
黑衣男子说,“是。”
沈忘舒:“那你不下去?”
黑衣男子理所当然的说,“我打不过,下去只是送死。”
说罢,他将果盘往他们俩中间的空地一放,随意的问,“你呢?”
沈忘舒笑了,她自然地拿起里面的一颗葡萄吃,“和你一样,打不过,只能在这等死喽。”
她看了眼身边四处飞散的桌椅,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有这块地方,没一点灰尘飞上来,你的异能,是防御屏障?”
黑衣男子手里的扇子轻轻扇动,他不慌不忙的说,“也许吧。”
怪不得他说打不过,原来是防御型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