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穿黑色劲装,衬托身材玲珑有致,面目娃娃脸,五官小巧,显得十分年轻,细柳眉梢下的眼窝是浓黑的烟熏妆,反叛又任性。
另一男子黑袍潇洒,一头艳红色的斜刘海遮住半边眼睛,刀削般的下巴和狭长的眼睛略显狠辣;他的双手比女人的还好看,白皙嫩滑,而且还留着猩红的长甲。
沈白艰难地睁开眼睛,定睛看清来人后,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想要坐起身,却牵动了肩膀伤口,导致鲜血不断流出,当即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嘶……”
沈白干脆也不装了,直接仰头倒下,带着虚弱的语气道:“看什么看?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了,所有人都会受到惩罚!”
狠话放完,空气安静片刻,沈白深吸一口气,焦急道:“你俩就站这看我笑话?还不来帮我?”
“切,求人都没个求人的样~”
女生双手抱胸,撅起小嘴看向了一旁。而她身旁的男子温和地安抚着身边的女子道:“翡胭,他说的也没错,这次任务事关重大,如果任务失败,我们也会遭受牵连。”
女生一跺脚,干脆地看向一边,丢下一句:“司徒流,要帮你自己帮。”
男人含笑收起黑色纸扇,双手放在嘴巴两边,对着混战的虚空喊道:“世恭!你过来下!”
“咕咕咕呱…”
清虚混战的战场里,一只五百丈大的四阶百足毒虫发出令人寒蝉的声音,而后喷出一道刺鼻难闻的腐蚀性毒雾,便从混战中退出,上百只虫足凌空滑动,发出“窸窣”的声音,来到二人身前。
毒虫伏低头颅,跳下一人,不过十八九岁,看上去也就比有灵大上一些,稚嫩的脸蛋上充斥着兴奋,笑起来的时候有深深的酒窝和两颗尖尖的虎牙,眼神里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但他此时却温顺得如一只小棉袄,朝二人毕恭毕敬得行了一礼。
“柳姐,司徒大哥。”
司徒流将纸扇对着王世恭脑门拍了拍,夸赞道:“嗯,不错,你上个月刚突破到清虚中期,我还担心你的根基不稳,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那还是多谢大哥,多亏大哥每一次都把修炼功法后剩下的宝贝留给我,不然我的虫蛊也不会进化到四阶。”
长足虫兽也是兴奋地扭曲着虫躯,对司徒流表达着感谢。
司徒流轻抚着虫兽,点头含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举手之劳,有个事要你帮一下,你看。”
司徒流让开身位,王世恭见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白,忍不住道:“这不是刚来我们…他这是怎么了?”
然后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大哥,你不如让他死这得了,这人一来就把你多年的统领之位顶替了,我…”
司徒流抬手打断了王世恭后续的发言,平淡道:“知道你是为我好,先帮他治疗吧,这人对我们还有用。”
王世恭不甘地叹了口气,走到沈白旁边,眼神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伤势,随后俯身盘膝为他疗伤。
司徒流双手抱胸,看着王世恭为沈白治疗的过程,不顾背后落下的两道人影,张口道:“你们好,在下司徒流,如今沈白已经身负重伤了,两位姑娘何必赶尽杀绝呢?”
卫庭春的眼眸里不为所动,平淡道:“这位公子若是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小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未免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司徒流脸上挂笑,继续装腔作势:“两位姑娘出自名门正派,自然当以慈悲为怀。”
窦银持刀对准司徒流,眼里浓浓的杀意:“少给我放p,你们这些淫魔歪道,用这种说教语气,真让人恶心!”
啪!
话音未落,一道鞭影袭来,将窦银猝不及防地抽中,鞭子上的金属倒钩带起皮肉,瞬间让窦银吃痛,并狠吸一口冷气。
“嘶!你…”
在一旁一直听着骂战的柳翡胭终于忍不住出手,手持长鞭,鞭子之上布满倒刺的尖钉,令人有点胆寒,不断质问着窦银:“老娘惹你了?”
又是一声鞭响,窦银眼疾手快,运炁抓住了鞭挞而来的鞭尾,并牢牢钳制住,二人开启了力量的拉锯战。
柳翡胭见比力量不过,左手又一道长鞭甩来,将窦银打得满场乱窜。
柳翡胭道:“淫魔惹你了?”
司徒流乘此机会,双臂大开,自豪地说道:“古往今来,谁是正邪,谁分对错?只有赢家是才对的!”
啪!
就在这一鞭子即将抽到躲闪不及的窦银身上时,一道护盾在她周身迅速形成,两者相碰,发出响声。
“两位,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卫庭春款款落下,来到窦银身旁:“你去对付那个男的,小心点,我觉得他有点邪门。”
……
冲虚战场。
在伯牙龙尊和姜老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将混沌兽弄得疲乏,行动慢慢迟缓,就像在划水一般。
矮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正在摸鱼、懒洋洋的混沌,顿时怒火中烧,一拳用力砸出,将三只巨龙喷吐出颜色不一的浩瀚真炁泯灭,随后看向瘦高的黑衣人一眼。
“瘦子别拖了,时间不多了。”
瘦高的黑衣人散漫地回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扭曲的小口琴,吹出一段呕哑嘲哳难为听的旋律,顿时混沌兽开始扭动自己身躯,并弥漫凶残的气息,猩红色的邪气从嘴中喷出。
好在伯牙龙尊也是通晓音律,从袖中翻飞出一把鎏金古筝,手指波动间,散出无形音波,将难听的旋律裹挟进自己的真炁里,化解了危机。
至此,混沌兽便又开始趋近疲倦,竟直接原地酣睡起来。
“这头畜生,果然靠不住!”
矮胖黑衣人暗骂一声,看向翠神的方向,正欲继续说话,突然大发雷霆,一道尖锐愤怒的声音乍响在清虚战场之上。
“你们这群废物,在搞什么鬼?居然让人靠近了翠神!”
所有正在厮杀的清虚修士为之一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翠神觉醒的方向,但是那里并没有人影,甚至来说…安静得可怕。
司徒流一拳轰出,将窦银远远打飞,面色冷青道:“不对!有古怪!”
说罢,双手掐诀,浑身邪气纷飞,充满了阴森的凉意,邪气聚集间,一道八百丈的少女身影出现在其上空,少女低着头,衣着轻纱,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只是裙摆之下,空空如也。
当少女鬼影出现的瞬间,五观内见多识广的师兄立刻喊了出来:“woc!邪阴诀!”
一些不知此术的弟子问到:“邪阴诀?那是什么?”
一位师姐面目可憎道:“这个法术要用数十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反复折磨女性修士,令其阴魂灵智丧尽,充满怨念!”
“而且法术强弱只取决于魂魄的数量,听说拥有上千魂魄也只能算是小成…”
“如今这具怨念已近大成,起码得有近万名女修士死在他手上了!”
“……”
在众人愤怒、质疑声中,司徒流双手结印,深吸一口气,吐出些许精血在双指之上,半空的女鬼便缓缓抬头,露出邪魅狂狷又模糊不清的五官,其双眼位置缓缓留下猩红的血泪,随后嘴巴大张,发出极端尖锐的声音。
“哇!”
女鬼音波所过之处的人皆是痛苦的捂住耳朵,耳朵里流下鲜血。
好在音波不是朝他们去的,而是向翠神方向,只见那被无数藤蔓包裹的空间突然掀起波荡,随后幻象退却,一道身影狼狈地滚落在藤蔓之上。
正是张有灵!
众人这才看清,竟然真的有人隐匿在翠神旁边!
这怎么可能?
而且看他的气息,居然只是清虚初期!
他一个清虚初期,竟然能在所有清虚后期的修士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靠近翠神,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哗!”
不仅黑衣人群爆发不小的嘘声,就连五观的榜上强者也是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其中星龙观众人反应最大,因为他们的所修炼的《星龙诀》最是擅长穿梭虚空,隐匿自身的气息,达到追杀和逃遁的目的。
尤其是星龙观的翁汝渔,她自诩将隐匿暗杀之术登峰造极,五观之内无人能出其左右,所以她的内心是极其高傲的。
若不是牧师兄在《星龙诀》的功法上比自己高上一层,在速度上比自己快上几分,若非这点优势,就连师兄牧风爱都是不及自己的。
一念到此,翁汝渔看向有灵的目光中,带着质疑,更多的是不服气。
她本来是能接受有灵超过自己的,但那是在他日后突破到清虚后期,和她一样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在初期的时候就把她的骄傲碾碎。
翁汝渔紧握双拳,第一次出现了不甘心的念头。
而首席牧风爱更惨,本来最擅长的速度,却在这片战场却发挥不出全力,因为这片空间被锁定,接踵而至的便是诸多禁制,所以他融入虚空的的手段大打折扣,就连速度都慢了不少。
再加上不少人的围攻,此时的他是第一次在外这么狼狈。
“这位有灵小师弟的确有点手段,就连我都没察觉出来。”
朱子婴看向那道瘦瘦的身影,给出了极高的肯定。
石心斋也是低头承认,罕见的夸赞道:“此人的确本事很大,再给他十载,恐怕五观之内没有人能是他对手了…”
关璟大笑道:“石头,你小看他了,这小子放言二十年内冲虚如探囊取物,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朱子婴和石心斋也是轻笑一声,只当这是一句少年热血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
包裹着翠神到藤蔓缠绕处,跌落在地的有灵嘴角落下血迹,五脏六腑被音波震得难受,有灵将嘴里的血渣啐到一边,阴冷地看着同样注视而来的司徒流。
本以为自己借助这道《藏阴大法》,在众人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接近了翠神,便能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将一丝生灵焰焱传入翠神体内,试着将它唤醒。
本来翠神都已经有所反应了,就当他开心之时,却被冲虚强者一眼看破了他的隐藏,以至于被这个斜刘海的清虚后期给打断了。
有灵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睛微眯,也认出了司徒流召出的女鬼虚影。
“这竟是…邪阴诀大成?”
此时,与桃夭儿背靠背的梁婥也是注意到了有灵,忍不住担心道:“这个臭小子在这时候出风头,真不怕被那群黑衣人围攻?”
“即使这小子有些手段,但毕竟只是清虚初期,被一群清虚后期围攻,那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桃夭儿眼睛一眯,带着取笑道:“哟,梁婥你很关心有灵小师弟啊?怎么,被他打败反而喜欢上他了?”
梁婥脸一红,微怒:“狗屁,谁…”
话音未落,一道鸿光冲天起,重伤痊愈的沈白自光芒中走出,手一招,红缨枪倒飞回其手中,隐隐间,有凤鸣自枪间传出,磅礴的真炁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类似凤凰翅膀的纹路。
“这沈白有点意思,竟能靠自己一人,就将《百鸟朝凤枪》炼至如此境界?”
朱子婴眉头紧皱,内心骇然不平静,此人的天赋着实给他带来不少震撼。
石心斋有些汗流浃背,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若是真靠他一人,就将五观的法术都修炼到这种地步,那就未免太恐怖了……”
关璟甩了甩胳膊,好战的目光紧盯沈白,眼神里充满跃跃欲试。
这时,沈白含怒的声音响彻全场:“诸位听令,率先击杀靠近翠神的那个小子,然后夺取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