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君朔的师父,文圣眼中也潜藏的一抹敬重。
若不是为情所困,或许当年北方就没有燕国什么是事,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北玄。
大周末年的慕容羽,不过是一个都尉将军,统兵不过数千人。
奉命驻守辽州寒雪城的他遇到了下山游历江湖的鬼谷弟子,也就是现在的鬼谷之主姑苏凌虚。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慕容羽惊叹姑苏凌虚的才华与谋略,便拜其为军师。
在年轻气盛一腔抱负的姑苏凌虚指点下,慕容羽多次挫锐北方柔然部铁骑,不断加官进爵。
大周崩乱之时,他已经掌控整个辽州。
在姑苏凌虚的运筹帷幄之下,慕容羽的大军很快便占领了东北三州。
并于辽州城自封辽王,成为当时北方最大,兵力最盛的诸侯王。
就连当时的燕王和魏王都得暂避锋芒,称其为尊。
辽国成了北方诸侯国的霸主。
可惜慕容羽此人算是烂泥扶不上墙,要谋略没啥大谋略,要远见没远见。
唯一的优点便是慧眼识人。
识良臣,更识美人。
于北方数路诸侯称尊的他飘了,竟然垂涎起了姑苏凌虚未过门的妻子张瑜。
当时张瑜乃是红颜榜上前十的美人,姑苏凌虚对她有救命之恩。
家道中落的张瑜没有去处,便留在了姑苏凌虚身边,时间一久便相互暗生情愫,订下婚事。
张瑜是爱姑苏凌虚的,可惜爱的不够深,不足以抵挡权力的诱惑。
嫁给姑苏凌虚,她只能是一个藏在豪门大院的贵夫人。
若是勾搭上了慕容羽,她便有可能成为辽国的王后,万人敬仰。
她放弃了爱情,选择了与慕容羽眉来眼去。
姑苏凌虚被慕容羽以出使其他诸侯国名义支开,这一去便是一年。
等到他回到辽国之时,张瑜已经大着肚子成了辽国王后,而他也被慕容羽罢免了相位。
相位被罢免,未婚妻也成了王后。
痴情他在辽州城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未能换来张瑜的一眼回眸。
不甘如此的他,五年后挂五国相印伐辽。
没有他的辽国大军,再也没有了往日猛虎的气势,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咪。
辽国大败,他用剑架在慕容羽的脖子上,问张瑜愿不愿随他离去。
结果张瑜只是骂他是疯子,曾经那双对他满眼爱意的双眸,如今却只剩下憎恨。
心死如灰的他问了张瑜一句,有没有喜欢过他。
张瑜倒也坦然承认曾经是喜欢他的,可惜他不能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可惜张瑜不知道,若是没有那个深爱他的男人,就不会有今天的辽国。
痴情总被痴情误,那个一手开创辽国,那个可以身挂五国相印痴儿,放下手中的剑,放下五国相印,放下了唾手可得的江山。
自此之后,世间少了一个痴情儿,青楼多了一个风流客。
听说后来辽国被灭时,身为太后的张瑜也被流放青楼,他还偷偷去往辽地。
可惜他寻遍辽地大大小小的青楼,也未能在找到那一抹魂牵梦萦的身影。
直到现在,他逛青楼,也都是每座青楼只去一次,绝对不做回头客。
亲眼见证过辽国鼎盛的文圣心中唏嘘,若不是一个痴情儿,估计就没有现在的鬼谷凌虚子,而是一方霸主姑苏凌虚。
看着君朔那一脸无奈的神情,文圣知道,君朔无奈不是师傅逛青楼,而是他心中那份放不下的执念。
青楼里的风流客,不过世间最痴情的郎。
君朔有时很看不起自己的师父,为了这种女子,真的不值得。
当当当。
铜锣声在此响起,三人回过神来,文圣率先开口,问顾浔道:
“你觉得这第二人会是谁?”
顾浔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想,直言道:
“应该是何锦。”
文圣没有想到顾浔也会认识何锦此人。
此人虽然不是儒学宫弟子,但是一个月前,也曾去往过以一次学宫,他恰好遇上过他。
当时觉得这个寒门士子才学匪浅,便埋名与他攀谈了几句。
不过文圣并不认为这第二出来之人会是何锦,他的目光看向君朔。
“小子,你觉的呢?”
君朔思索一二后,回答道:
“我看十有八九是李孺先生。”
“何锦毕竟出身寒门,注定了他的目光局限性。”
“李孺先生不同,他毕竟是曾入朝为官之人,视野必然更加开阔。”
君朔如此一说,顾浔倒也极为认可。
没有办法,出生便决定了眼界,祖上世代为农的何锦,没有名师帮扶,想要打破阶级束缚的眼界,太难了。
就像穷人永远不知道富人的生活会奢侈到何等程度。
有些东西,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只有你真正站在一定位置,才能看清此山的风景。
果然,第二个走出来的正是李孺这位曾经怀才不遇的魏国县令。
不过看其一脸凝重的脸色,估计是情况不容乐观。
不是人人都是君朔,君朔这般奇才,一个甲子能出双手之数,便已经极为不易了。
当当当。
又是铜锣之声响起,这次走出来的确实是何锦,不过那脸色与李孺差不多,都是难看至极。
这种感觉顾浔深有体会,不考之前,感觉自己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至地理。
考过之后,便感觉学海无涯,自己不过沧海一粟,实在才疏浅薄。
毕竟是要避嫌,顾浔倒也没有刻意上去打招呼,文圣同样如此。
不过即使打招呼也无妨,科考前五的卷子将来都会公布展览,让所有参考士子观阅,以证公平。
陆陆续续走出考场的考生也难免考后焦虑,外加吐槽一番。
“李兄,如何?”
“哎,别说了,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科考,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东西,就当走个过场,熟悉熟悉,明年再来了。”
“可不是,我以为只考四书五经呢,没有想到考的这般广。”
与何锦一道的几人也陆陆续续走出,问道:
“何兄,考的如何?”
何锦也是一脸无奈,其他的都好说,可以胡编乱造,唯独这官文批复一项,便让他颇为头疼。
祖上十八代都未必出过一个官员,又如何知道如何批复官文呢?
“不考不知道,这一考,才知道自己眼界何其之窄。”
比之那些门阀子弟,他们这些穷苦出身,在便已经输了一大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