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乌鸦?”
“乌鸦成群,漫天哀嚎,千年难见,大灾之相。”
“这一次明州城恐怕难逃一劫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一位算卦的江湖术士在在人群之中洒下五枚铜钱,一脸的认真的盯着地上卦象,顿时引来周围之人围观。
“凶,大凶之兆呐。”
“乌鸦乃是阴灵之物,指定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方才盘旋不止,等着吃人肉。”
有人问出了破解之法。
“道长可有破解的方法?”
老道人一脸唏嘘,无奈摇头。
“九死一生的卦象,唯一生门居城北。”
旁边当即有一个看起颇为威望之人捋了捋胡子,恍然附和道:
“嘶,城北乃是城主府之方向。”
“难道这唯一的生机便是投降?”
老道人一脸慌张的样子,连连摇头。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围的百姓还岂会听不出这其中的道理。
“走,去城主府。”
“走走走。”
看着百姓向着明州城主府方向蜂拥而去,老道士和搭话之人相视一笑。
他们都是夜幕的暗子。
别说极为迷信的百姓,就连明州城头的守军,看到这么多的乌鸦心里也发怵。
大战之前本就压抑的气氛,在乌鸦的凄厉的嘶鸣中,显得越发压抑,让人难以透过气来。
再望向南方的敌军的望不到边的大营,更是让人难以呼吸。
明州城外,杨鏊等人看着看着妖魑仅仅用一个筷头大小的口哨,便能控制这成千上万的乌鸦,心中也是极为震撼。
很多事时候不得不感叹江湖多异人,各种奇异手段层出不穷。
“苏将军的,这乌鸦光叫唤叫唤,就能让城内的敌军投降吗?”
顾浔摇摇头。
“光是乌鸦叫唤指定是不行的。”
“这乌鸦的叫唤,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罢,顾浔将夜幕加急密送的密信递给奚元驹。
奚元驹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密信上的内容,瞬间傻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痴傻原地。
见到奚元驹的模样,杨鏊等一众人也好奇顾浔递出的密信之上写了什么。
看奚元驹的那份呆愣的模样,难道了柳州城被攻破了?
“奚将军,密信写了啥?”
等不及的杨鏊直接一把夺过密信,念道:
“柳州大捷,两州联军,全军覆没。”
短短十二字,却让这些身在他乡的众将瞬间沉默。
气氛短暂的陷入死寂。
“好。”
愣了片刻的奚元驹忽然蹦出一个‘好’字,瞬间让呆愣的人欢呼起来。
看着满脸喜悦的众人,顾浔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说实话,这场大战,无论是明州战场,还是柳州战场,大方向都是他在用兵,李沧澜只是补充。
但凡稍有差池,都有可能影响到柳州安危,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从魏国的朝堂博弈,到挑起玄魏之争,再到大胆提前调兵南下,以及出兵攻打狼险关,收服欧阳憍,每一步都在刀锋之上跳舞。
“如果不出所料,徐元因该也已经收到廖杰兵败的消息了。”
顾浔双手负后,看向盘旋在明州城头的乌鸦,缓缓呼出一口积郁心中许久的浊气。
“就让这万千乌鸦,替徐元敲响丧钟吧。”
刚回到府上的余遂,方才走到院中,便被从天而落的乌鸦屎砸在身上。
“操,真他娘的晦”
‘气’字尚未出口,他便看到黑压压的乌鸦群从头顶飞过。
咻咻咻。
不知乌鸦是真的内急,还是觉得余遂太晦气,竟然下起了便便雨。
一瞬间,余遂便满头鸟屎,像是糊墙匠干活一天,身上糊满了石灰一般。
先前是晦气的话,现在的就是倒霉到家了。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那些贱民尽然包围城主”
匆忙来报的侍卫看到自家将军成了粪人,像是嘴里被塞了屎,声音戛然而止。
“将军,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瞎呀,没见老子被鸟粪淋头了,还不赶快去准备洗澡水。”
侍卫忍不住多嘴一句。
“将军,鸟屎代表霉运,被鸟屎砸头,不仅需要沐浴,还需要焚香。”
余遂糊了一把头上的鸟屎,砸在了侍卫的脸上。
“你他娘的知道,还不赶快去准备?”
“你是想要老子遗臭万年吗?”
一连换三桶水,依旧没有洗去身上的鸟屎味。
最后嫂子掏出了产自五湖商盟的桂花肥皂,方才去的臭味。
嗅着满身的香味,余遂忍不住感叹道:
“这五湖商盟产的小东西,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沐浴佳品。”
一番打理之后,余遂来到祠堂,恭恭敬敬的点燃三炷香,对着列祖列宗三叩九拜。
“列祖列宗在上,这次明州的恐怕难以坚守,还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保护孙儿小命不失。”
“实在不行,就死大哥,换我一命。”
“反正大哥不喜女子,放着漂亮嫂子都不沾,只知道排兵布阵,不适合传宗接代。”
“只要我活着,咱余家定是多子多福,儿孙满堂。”
上完香,走出祠堂之后,余遂方才问侍卫道:
“你方才说城主府怎么了?”
侍卫慌忙回道:
“那些贱民因为满城的乌鸦缘故,说是不祥之兆,要求开城投降。”
余遂轻轻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
“此事你怎么看?”
侍卫急忙回道:
“倘若柳州大军破城,恐怕真的会屠城,这次明州城危矣。”
余遂瞥向侍卫,吓的侍卫缩了缩脑袋。
“你的意思是投降咯。”
侍卫极为聪明,没有正面回答。
“将军被淋了满头的乌鸦屎,是因为你是明州城守将,倘若城破,最先倒霉的必然是你。”
“徐元终究只是一个文官,而且那张嘴能说会道,到时大可以将罪责往你身上一推。”
“将军,此事你得深思熟虑呐?”
余遂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又猛然睁开。
“即刻关闭府门,谁来都不见,就说我正在与嫂子传宗接代。”
侍卫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
“真要这么说吗?”
余遂怒道:
“就这么说,一定要强调我正在与嫂子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