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还想阻拦文圣下拜,可惜以他的实力,又如何拗得过文圣。
他发觉自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文圣后退一步,重新认真整理衣冠。
确认衣冠正之后,他双手作揖,朝着顾浔一拜。
一拜下去,文圣天道境谪仙以金色长文所合的三分天道全无。
“这第一拜,是替学宫而拜,替儒家历代先贤而拜。”
一拜下去,顾浔冥冥中感觉自己身多了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文运?
儒圣给自己作揖拜礼,这感觉就像是隔壁爷爷给自己磕头,顾浔自认受不了。
“前辈,你要拜,等我做成这些事后再拜也不迟。”
文圣没有搭理顾浔,继续第二拜,再次跌一境,从天道境谪仙跌至红尘境谪仙。
“这一拜,是为天下读书人而拜。”
第二拜下去,天上瞬间风云骤变,黑压压一片。
顾浔感觉身上已经有了些许文字凝聚成的淡淡金光。
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东西就是文运。
一个圣人给自己行拜礼,因果不大才怪。
要是自己命格薄点,估计能原地升仙。
文圣再行最后一拜,直接从红尘谪仙境跌至人道谪仙境。
“第三拜,是为天下人所拜。”
这第三拜下去,一道紫色天雷砸下,直劈顾浔而去。
一道剑自学宫深处亮起,照耀天地,一剑斩落天雷。
随带连同劫云也一并被劈散。
顾浔身上顿时金光烁烁,天下三分文运,尽加其身。
三拜毕,文圣连跌三境,顾浔独得三分文运。
文圣脸上似是多了几分皱纹,头上参杂的几丝黑丝,也尽数全白。
虽然他依旧满面春风,笑意不止,可明显少了几分神韵。
合道天地的儒家圣人之礼,岂会这般简单。
每一拜,皆暗合天道,契合文运。
倘若只是以自己之名所拜,倒也不会如此。
可文圣三拜分别代表儒学宫及其历代先贤、天下读书人、天下人。
三者,牵扯的因果何其大,自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儒家称这种拜礼为‘圣人礼’,非福运强者,非命格坚,不可守。
故而民间有一种说法‘圣人一拜,折寿十年’。
当然,文圣指定是不会坑顾浔的。
接受这三拜,顾浔已经得到了天下三分文运。
这三分文运,就似万丈沙海的中的甘泉一般,足可招来天下读书人共饮用。
正如他所着的《治国经略》,冥冥中已经给他加持了一分国运,让他这条潜水滩里的蛟龙,有了一丝化真龙之相。
看着少了许多神韵的文圣,顾浔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了解过儒家的这种圣人礼,儒家有言出法随之说,文圣这三拜,就相当圣人赐福。
冥冥中,他的命运已经与儒家纠缠在一起。
“唉,前辈,你这又何苦呢。”
文圣笑着摇摇头道:
“自大周覆灭之后,儒家的气运一直在逐渐凋零。”
“正如公子所说,我这其实也算是老夫的私心。”
文圣那双真诚的眼神,让顾浔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可得到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
科举一事,文圣不拜,他也必须去做,只是背上文圣的期望之后,他感觉责任重了几分。
文圣似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安慰道:
“公子不必给自己强加责任,此事你就当老夫锦上添花,按着你原本的规划去做便是。”
文圣不客气,顾浔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看向文圣道:
“有一事还得前辈帮忙。”
文圣惊疑一声,问道:
“何事。”、
顾浔道:
“就是有关秋闱以及夫子考,试题一事。”
说实话,此事光凭他一人,难以完成,需要儒学宫帮忙。
“你想让我帮你出试题?”
“这东西我也不懂呐。”
顾笑道:
“不瞒先生,有关试题,其实我也只是有思路,而没有具体的策略。”
“我的意思是集思广益,尽可能将试题贴切实际化,但又要兼顾不能让学子为应付科举死读书。”
“我的思路是‘变和广’。”
“考题不止考文章,要有百变性,且覆盖面广。”
文圣认可的点点头,当即便领着顾浔一头扎进藏书阁顶楼,研究试题。
往年的荷花会都是文圣和画圣亲自主持,今年同样不能掉价。
得知文圣与顾浔一头扎入藏书楼后,焦头烂额的画圣只能将向来不参与此事的剑圣拉了出来。
本想着好不容大醉一场,痛痛快快睡上一觉的徐卿,只得解穴排酒,出面与画圣共同主持荷花会。
今日宾客几乎涵盖了稷下百家学宫,比如兵家学宫、药学宫、商学宫等等。
儒家重礼仪,这些重要宾客,还是需要两人出面的接待的。
“你听说了吗,吴名高坐棋台,连败三十四人,恐怖如斯。”
“只是听说他文章写的厉害,没有想到棋艺也如此精湛。”
“传言他精通琴棋书画,看来是真的。”
“今年的文比一道,估计他又要独占鳌头了。”
有人不服,当即反驳道
“我看未必,那个君朔听说也不得了,经常来儒学宫求学,文圣和棋圣都亲自指点过。”
“你说的可是鬼谷一脉唯一单传第一单传弟子?”
“没错,是他。”
“不会来了,最近一年,他都在南山结庐,躬耕田垄之间。”
“最近估计在给他的豆除草呢。”
闻言,众人哑然,鬼谷就他这么一个弟子,也不知道给鬼谷一脉争点气,成天种豆南山下,如同一个农夫一般。
“打起来了,吴落与盖庄打起来了。”
兵家学宫杀力最强的弟子对上儒家学宫第一剑道天才,去年就未曾分出胜负,今年是要一决雌雄了吗?
所有人蜂拥而去。
湖面之上,一身战甲,手持一柄长戈的吴落,死死盯着对面的盖庄,冷冷道:
“传言你败给了一个女子,是不是真的?”
盖庄微微一笑,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大大方方道:
“现在在儒学宫,我只能排第二了。”
吴落皱了皱眉眉头,收起长戈便欲离开此地。
第二,已经不值得他出手了。
盖庄无奈的收起剑,耸了耸肩头。
“对上她,你也没啥胜算。”
剑字经小成,此地又是儒学宫,有文运加成,想要赢她,很难,很难。
吴落轻轻皱眉,他自是听说过那个姓赵的姑娘。
就连自己师傅都来儒学宫抢过人,想要将其收为关门弟子。
他很不理解师傅,一个女子就应该在家绣花红,为何要将其收为弟子。
兵家弟子沙场死,难道她一介女流之辈,还能血战沙场?
“让她出来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