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花五百两买些胭脂水粉,眼睛都不眨一下。”
“为何今日买几卷红纸,不过几文钱,也不忘讨价还价。”
顾浔觉得自己足够抠门了,可也不会再几文钱上纠结。
赵凝雪清澈的目光看向顾浔,没有丝毫犹豫道:
“因为物有所值。”
“不能因花钱多少而论,只能以货物价值而论。”
这妮子还真透彻,寻常人想要占她的便宜,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事实也是,这妮子的脑瓜子可不是一般的聪明,能透视人心,想要在她面前耍心机,难。
毕竟人家可是有着“女首辅”之称,李沧澜都佩服至极之人。
“还有买这多红纸能用的完吗?”
赵凝雪点点头,分析道:
“两幅对联一卷红纸。”
“大门,后门,厨房门,上下五间房门”
“还有堂屋内没有天地,得贴上一幅,也得好几卷。”
她认真的掰着手指,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妇人,盘算着如何过日子。
“至于剩余的边角料,可以用来剪些窗花。”
似是为自己完美的预想而开心,嫣然一笑,眉眼弯弯似浅月。
顾浔微微愣神,不知道为何,赵凝雪的微笑,他似是永远看不够。
每当她那双秀气的眸子弯弯时,他总是莫名的怦然心动。
“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还是顾浔第一次夸她好看,她侧过微微羞红的脸,低着头,扭捏的问道:
“有多好看呀?”
说出这句话时,她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懊恼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羞羞的话。
顾浔认真的盯着她微红的脸,想了想道:
“恰似天边月,入眼即惊鸿。”
微微停顿,又补了一句:
“恍若隆冬雪,天地尽失色。”
顾浔挠了挠头,总觉得现在文思泉涌。
“诗书词画尽难描,嫣然一笑笔墨香。”
赵凝雪眼睛一亮,微微侧头羞涩打量着顾浔,问道:
“还有呢?”
“莫道人间花色好,不胜佳人回眸笑。”
赵凝雪脸上的笑意更浓,意犹未尽,继续道:
“接下来呢?”
顾浔再一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没没有了。”
倒也不是真的没有了,而是突然回过神来,感觉有些尴尬,带着大半肉麻。
赵凝雪冷哼一声,看穿了顾浔的小心思。
“嗯,某人以前脸皮厚的像城墙,现在还知道害羞了?”
“拿出你以前的脸皮厚的劲头来呀。”
以前随口而出的话,现在顾浔是一句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更别说像以前时不时来上两句荤段子了。
“要买的东西不是很多吗,得抓紧时间,走吧。”
只能转移话题,再聊下去会把持不住的。
两人大包小包,回到药铺之时,天色已经半黑朦胧。
揭掉面纱,赵凝雪已经累的粉嫩额头布满细汗,小脸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水嫩多汁。
哪怕已经香汗淋漓,她脸上依旧笑容满面,看不出一丝疲倦。
来不及休息,她立马又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分开,放到各自适合的地方去。
“明天早上记得去买些新鲜食材。”
想了想觉得不妥,于是拿出纸笔,将要买的东西都列在了上面。
“还有记得招呼素素和杨爷一声,让他们过来吃饭。”
历经上次之事后,重新开张的‘杨记酒肆’生意更加火爆,爷孙二人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顾浔与赵凝雪同样忙,故而这几天都没有来往。
“哦,知道了。”
“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赵凝雪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暂且没有了。”
顾浔点燃厨房的火,问道:
“饿不饿,我
“好呀。”
娴熟的炒了一份卤子,开始煮面。
赵凝雪习惯性的杵着下巴,看着顾浔在厨房的忙碌的身影,本就上扬的嘴角笑的越发开心了。
所谓君子远庖厨,在顾浔这里好似不成立一般。
只要他不忙,他都会接过下厨的重任。
两人你做一顿,我做一顿,倒也把这行散神聚的小家,过的有滋有味。
情不知所起,以往而生。
正如当下的两人一般,可惜隔着朱雀门之变这层薄纸。
赵凝雪觉得其实这般没有什么不好。
这样很好。
至于顾浔要离开,虽然她有些失落,但也不至于太过失落。
每一次别离,都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逢。
何况顾浔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平平庸庸。
男儿志在四方,她又怎能拖他的后腿呢。
聪明的女子会把思念深藏,让那好儿郎志在四方。
“想什么呢,快吃面吧,是不是饿坏了。”
顾浔把面端到赵凝雪身前,看着怔怔出神的赵凝雪,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赵凝雪哦了一声,闻着卤子的香味,差点没忍住流口水。
“你
刚把面塞进嘴的顾浔闻言,猛然给呛到了,一嘴面全部给咳了出来。
没有办法,脑子里自动跳出了一些不良片段,没有被噎死就算好的了。
赵凝雪看着顾浔慌乱的神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强行压住内心的羞涩,淡淡道:
“慢点吃。”
这种时候,即使发觉了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然尴尬的就是两人了。
慌乱的吃完面,心中依旧尴尬不止的两人,心照不宣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顾浔方才走到门口,看着夹在门缝中发丝消失不见,立刻皱起了眉头。
略微迟钝之后,他还是缓缓推开了房门。
像往常一般,走到衣架旁,缓缓开始褪去外衣。
就在这时,一柄弯刀毫无征兆的床后的帷帐处飞出刺来。
心中早已警惕的顾浔起手便用双指夹住了刀尖,反手使出‘迎风拂柳’将刀如同甩银针一般原路返回。
于此同时,一道黑影破开帷帐,手持另一柄弯刀,直直杀向顾浔。
实力已经突破到大宗师的顾浔,又有一条伪冰脉的加持,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只见他朝着黑衣人吐出一口早已酝酿许久的老痰。
方才出口的老痰立刻凝结成一道冰刃,刺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