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今日亲自上门有何事。”
好不容止住鼻血的顾浔只想尽快送走柳如烟这害人不浅的祖宗。
她这亲自上门,估计现在整个柳州城的男子都成红眼狗了,恨不得咬碎自己。
只怕是等柳如烟离开之后,少不得许多爱慕者愤愤前来讨个说法了。
流点鼻血尚能补回来,若是让那些嫉妒心极强的红眼狗盯上,怕是麻烦不断了。
柳如烟秋水眸子盯着顾浔,极为认真的说道:
“如烟是特地上门感谢苏公子的。”
顾浔看着柳如烟那一脸真诚,不像是说假话,可还是忍不住憋出了一句:
“就只是如此吗?”
柳如烟眉眼含波,轻轻颔首。
“不然呢?”
搞得顾浔有点尴尬,于是道:
“要不我在帮姑娘看看病?”
顾浔以为柳如烟会欣然接受,不过她却是轻轻摇头,缓缓道:
“若是可以治,公子昨晚便治了。”
“其实我已经释然了,无所谓的。”
这倒是让顾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看着柳如烟那释然的眼神,做不得假。
是的,她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求生的愿望了,好像已经彻底认命了。
“柳姑娘,何必如此自暴自弃呢,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呢。”
柳如烟却是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我这是冰脉,号称十大绝脉之一,即使修炼到谪仙,也是无用的。”
“仙人都救不了,何必在挣扎呢。”
看着柳如烟那平淡无波的眼神,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其平淡之事,毫无波澜。
“还有许神医呢,说不得他有办法呢。”
柳如烟依旧是摇摇头,脸上的笑容甚至没有一分无奈之色。
“许神医又如何?且不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使真的找到了,也未必能治好。”
“与其这般每日忧心忡忡的怀着一丝希望,倒不如彻底死心。”
“不要去眷恋那一丝希望,其实也就没有任何失望了。”
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女子平淡无波的说出这番话,顾浔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不放弃任何希望,与天地搏那一线生机,可敬。
安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心平气和视死如归,一样可敬。
“姑娘这心态属实”
顾浔的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柳如烟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红唇唇一张一合间,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不愧是天生媚骨,压根不用搔首弄姿,便足以让人欲罢不能。
“属实不敢苟同是吗?”
顾浔尴尬一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能以自己的观念去评判他人观念的对错。
“其实对于某些人来说,活着的也未必是自己,不过是活成了他人想要的样子,有什么意思呢?”
“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这个观念顾浔的是认可的,不过不认可的柳如烟的消极的人生态度。
“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如烟轻轻摇头,缓缓说道:
“我很喜欢现在的样子,做个魅惑众生的女子。”
“穿喜欢的裙子,跳喜欢的舞,买喜欢的首饰,做一个女子能做的一切。”
顾浔轻轻皱眉,不过并未多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她亦有她的难处。
自己何尝不是呢,不过自己正在在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顾浔注意到了柳如烟白玉水润的手指满是点点伤口,看样子是学做女红扎的。
“看来姑娘也是有故事之人。”
柳如烟目光盯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她就像是那一丝茶叶,被禁锢在了茶水之中,身不由己。
“人嘛,都会有故事的,是不是,苏公子。”
她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顾浔。
顾浔尴尬的目光不断闪躲,不敢直视柳如烟。
“姑娘说的不错。”
直视赵凝雪那清纯的眸子,会有一种罪恶感。
直视柳如烟那自带魅惑的眸子,则是会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的抬头致敬。
他甘愿直面内心的罪恶,也不能直视伤身的眸子。
柳如烟这慵懒的猫儿,只能看,却不能搂在怀中撸,那痛苦程度不亚于凌迟处死。
当然,顾浔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之人。
不过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抵不住如此之媚,也是情理之中。
食色,人之本性也。
心中可有万般想法,不过千万不要付诸行动。
永远记住,越是漂亮的女子,到头来,伤人越深。
痴情的伤身,多情的伤心,终归是伤人。
当然,反过来之于女子,也是一样,越是英气勃发的男子,越是‘把'握不住。
有的可能太过‘小’人,有的可能太过于奸‘滑’,有得则是无‘根’之萍。
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公子,你是个有趣之人。”
顾浔最怕此话从女子口中吐出,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不久前有个女子也这般说过?”
柳如烟美眸轻挑,一脸好奇的看着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的顾浔。
“那个姑娘她很好看吗?”
顾浔不自觉道:
“不比姑娘差。”
柳如烟美眸亮晶晶,倒也不是说觊觎顾浔美色,纯粹是女子的八卦心在作怪。
“公子喜欢她?”
顾浔脑袋摇的像波浪,坚定的回道:
“女人,只会影响我插针的速度。”
“苏公子也是要做许神医那般不被世俗禁锢,逍遥天下的神医?”
说直接点就是打一辈子的光棍汉。
“自是学不得许神医那般逍遥,随遇而安吧。”
柳如烟接着问道:
“那公子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呢?”
顾浔摇摇头。
“应该没有吧。”
要说有,也是许神医那个看不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憨憨小药童,可惜呀他找不到她了。
“只是应该吗?”
顾浔尴尬一笑,解释道:
“年少时的玩伴算不算,后来搬走了,好些年未曾有音讯了。”
“说不得已经嫁为人妻了。”
柳如烟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这一路来,她遇见的男子不少,不过多是觊觎她的美色。
要么阿谀奉承,像条狗。
要么不择手段,卑鄙无耻。
像顾浔这般目光清澈,对自己敬而远之之人却不曾有过。
“公子何必把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讲的这般心酸。”
顾浔无奈的耸耸肩,并非是讲的心酸,很有可能已经是现实了。
“年少无知时的懵懂罢了,放不下的一段执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