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苏沫儿来到小花园,坐在秋千架上,随心所欲地荡着。白色的裙摆被风高高地扬起,美得超凡脱俗、飘逸欲仙。
不知何时,裕皓晨悄悄出现在雨菲阁门前。他痴迷地看着秋千架上一袭白衣长裙的苏沫儿。在他眼里,满园繁花皆为背景,唯剩那清纯靓丽的身影。
“王上万福金安。”推着苏沫儿荡秋千的彩衣发现了裕皓晨,忙停止动作,跪地行礼道。
裕皓晨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与苏沫儿并排坐在秋千架上。
看着苏沫儿,裕皓晨道:“末儿真是太美了,比仙女还要美。”
“皓晨哥哥又在哄骗末儿。”苏沫儿说:“你见过仙女?”
“当然见过。”裕皓晨笑道。
“何时?”苏沫儿问。
“梦里”裕皓晨答:“也或许,是上辈子。”
苏沫儿嗔怪地白了裕皓晨一眼,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胡说。
突然想起礼物的事情,苏沫儿便向裕皓晨伸出手说:“拿来吧。”
“什么?”裕皓晨诧异道。
苏沫儿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见裕皓晨带什么过来,便说:“皓晨哥哥不是要送我一份神秘礼物吗?”
“哦,这个呀。”裕皓晨笑了,转头向门外喊道:“进来吧。”
苏沫儿扭头,疑惑地看向雨菲阁院外。
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上衣、下着湖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皓晨哥哥,这是?”苏沫儿看着进来的女子问。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神秘礼物。”裕皓晨道。
“啊?!”苏沫儿惊讶出声,莫名其妙地看向裕皓晨。
“蓝韵,你给小姐表演一下。”裕皓晨对蓝衣女子说。
“蓝韵,很好听的名字。”苏沫儿看了一眼蓝衣女子,心里说道。
“好的,王上。”蓝韵回答,随后便从挂在腰间的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根细长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顿时,雨菲阁小院里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时而婉转如诉,时而幽怨如泣,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清风明月、时而流水潺潺、时而风声鹤唳
一曲终了,众人已经听得如痴如醉。
“姐姐,你吹得太好了。”苏沫儿对蓝韵说,眼里闪动着赞赏的光。
“小姐谬赞。唤我蓝韵便好。”蓝韵神色清冷地对苏沫儿施礼道。
“你不用谦虚,我还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笛声。”苏沫儿真诚地说。
“多谢小姐夸赞。”蓝韵不再客套,但神色依旧清冷。
“我想看末儿跳舞了。”裕皓晨转向苏沫儿,问道:“末儿可愿为皓晨哥哥舞一曲?我已经很久没看你跳舞了。”
“嗯。”苏沫儿点头应道。
“那蓝韵就为小姐吹笛伴奏吧。”裕皓晨道。
“好的,王上。”蓝韵恭敬地行礼,应道。
于是,裕皓晨牵着苏沫儿的手,领着一行人向习舞轩走去。
“小姐,您待会儿要跳什么舞?舞蹈的意境是什么?”蓝韵边走边问苏沫儿。
“舞蹈的名字叫《一袖云》。”苏沫儿回道:“意境嘛,是讲恋人之间的爱恋与相思,很柔美的一支舞蹈。”
“好的,那奴婢便跟着小姐的舞步节奏来吹奏。第一次为小姐吹笛伴舞,缺少磨合,可能不够熟悉。若有不如意处,还请小姐见谅。”蓝韵说。
“嗯。”苏沫儿微笑着应道。她心里很是期待,有蓝韵笛声相伴的舞蹈,跳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来到习舞轩,苏沫儿缓步走上那状若花卉的大型腾空舞台。蓝韵则站在通向舞台的旋转木梯上。裕皓晨与众人均在台下坐定。
看大家都已经安置妥当,苏沫儿便与蓝韵交换了一个开始的眼神。
随后,只见苏沫儿弯腰、缓缓抬腿、展臂,犹如天上一朵飘浮不定、变化万千的云。
蓝韵的眼里露出惊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苏沫儿的身形和步伐,神色不再清冷,笛声随着苏沫儿的动作,以或慢、或快、或扬、或抑的韵律飘扬在整个习舞轩内。
伴着笛声,苏沫儿的动作也仿佛有了灵魂,时而身体追逐着音律飘飞,时而音律跟随着身姿漫步。
苏沫儿与蓝韵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配合得极为默契,让人叹为观止。偶尔间两人眼神交汇,竟然都带了惺惺相惜之意。
台下众人,眼中看着苏沫儿的舞蹈,耳中听着蓝韵的笛声,更是惊喜万分、身心俱悦。
待到舞毕,笛声亦戛然而止,全场寂静。片刻之后,掌声雷动。
“太好了”、“小姐跳得真好”、“笛子也吹得好”习舞轩内,众人口中,响起各种赞不绝口的声音。
苏沫儿走下舞台,来到蓝韵身边,牵起她的手,对着台下做了一个舞者谢幕的动作。
蓝韵看着苏沫儿, 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也对着台下,配合地屈膝一福。
“怎么样,末儿可还满意我的礼物?”裕皓晨笑着问道。
“满意,太满意了。”苏沫儿看了一眼蓝韵,回答道:“当真是够神秘、够让人惊喜。”
听着两人的对话,蓝韵的神色再次变得清冷。心里暗道:“原来,我竟然是王上送给她的礼物?”
“以后,便让蓝韵做末儿的伴舞乐娘,可好?”裕皓晨道。
“太好了。真的吗?可以吗?”苏沫儿看看裕皓晨,又看看蓝韵,兴奋地问。
“当然可以。”裕皓晨答,又看了一眼蓝韵。
“奴婢听王上安排。”蓝韵低眉顺目地回答。
“以后,你便听小姐的安排。”裕皓晨道。
“奴婢遵命。”蓝韵看了一眼苏沫儿,不卑不亢地回答。
苏沫儿看着蓝韵,真的是满心欢喜。可是,她觉得蓝韵并不愿意留下。
“也不知皓晨哥哥从哪里寻来这么个奇女子。”苏沫儿心想:“屈居在雨菲阁,为我一人吹笛伴舞,也当真是委屈她了。若换做是我,也不会愿意吧。”
苏沫儿心中暗自叹息,低声问:“皓晨哥哥,蓝韵是什么来历?她在音律方面的造诣颇深,你从哪里寻来的?”
“她呀,原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受父兄牵连而下狱。父兄死后充作官奴。因其在音律方面颇具才华,故留任为宫中女乐。”裕皓晨轻声道,声音低得仅自己与苏沫儿两人可闻。
“原来如此。真是一个可怜人。”苏沫儿低声叹息道:“难怪她气质出众却神色清冷,眉目间总是透着忧郁。”
“嗯,的确是一个命运多舛之人。”裕皓晨道。
蓝韵目睹裕皓晨和苏沫儿窃窃私语,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何滋味。她原以为自己在王上眼中,有着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如今看来,怕是自己多想了
瞥见蓝韵眼中的复杂与不甘,苏沫儿沉思道:“她既不愿留,留下反而不妥。”
于是,苏沫儿对裕皓晨说:“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末儿有何建议?但说无妨。”裕皓晨道。
“虽然我很喜欢这份神秘礼物。可是,蓝韵既是宫中女乐、音律大家,留在雨菲阁为我一人伴舞实属可惜,也着实委屈她了。”苏沫儿说:“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哦,什么法子?”裕皓晨饶有兴趣的问。
蓝韵听到苏沫儿此话,也是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她。
苏沫儿看到蓝韵的神情变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每日巳时晨练,前半个时辰练功,后半个时辰跳舞。”苏沫儿道:“蓝韵每日跳舞时来吹笛伴舞便可,其余时间仍在宫中做她该做的事,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嗯嗯,这样好。”蓝韵忍不住频频点头,附和道。
“只是,要辛苦蓝韵每日往返于王宫和雨菲阁之间。”苏沫儿略带歉意地说。
“不辛苦。小姐的舞跳得极好,看着都是一种享受。蓝韵愿意为小姐吹笛伴舞。”蓝韵连忙说道。
裕皓晨看看苏沫儿,又看看蓝韵,说:“既然你俩都觉得这样好,那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