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个小本子上。
“不会吧，森，你说的是真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陆森回过神来，不满地说道：“还叫森？”
“哦，森哥，森大爷！”
二毛扑上去就给了他一个俄式大吻，这礼节有个讲究，就是必须要吻湿才有诚意！
陆森一把将他推开，用力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一脸的嫌弃。
“滚！真恶心！”
二毛也不在意，沉浸式地翻看了起来。
陆森转过头去，偷笑了一声，眼睛里却有了雾气。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陆森拎着书包，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筒子楼，上楼梯时，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慢，这个叫做家的地方，似乎他越是接近，脚步就会越沉重。
这楼房的隔音不好，还没到家门口，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随着他的前行，变得越来越清晰。
“抽抽抽，就知道抽！把我外甥都抽成肺癌了还抽！”
这显然是姨妈的声音。
“老子在自己家，想咋抽咋抽，孟云，你少跟我这咋咋呼呼的！”
“你家？方启文，方老三！你搞清楚了，这是我娘家的房子，当初只不过是借给你们家住而已，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了？”
方启文冷笑一声：“看，嘴脸暴露了吧！别假慈悲了，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房子吗？看到陆森快死了，这就来抢房子！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门儿都没有！”
“方老三我也告诉你，今天这房子我还就抢定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我姐对你那么好，她才确诊3天就被你卖到赛亚了，你还是个人吗？”
方启文一听这话瞬间大怒：“她是癌症，我敢不放人吗？再说了，那3万抚恤金你不是也讹走了1万？别在那装好人了！”
“那，那是我应得的！”孟云的眼光有些躲闪，“如今这抚恤金都涨到5万了，方老三，这次陆森的抚恤金我不跟你争，但这房子我必须收回来！”
听到这些话，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森瞬间觉得浑身冰凉，屋里面的，真的是他的亲人吗？
此时的他已无力再去打开那扇门。
“我呸！臭不要脸的！”门内又传来方启文破口大骂之声。
“你骂谁不要脸呢？”
“对呀，你骂谁？”这时姨父也参与了进来。
“就骂你！咋地？”
屋里很快就传出了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陆森放下了手中的钥匙，他只觉得胸口憋闷，已是无法再忍受。
他飞快地跑下楼梯，边跑边咳出一大口鲜血。
他快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二毛的号码：“二毛，我想去你家了！”
陆森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啊好啊，我妈听说你不来了，烤鹅都不做了，我赶紧去告诉她烤上！”
一个多小时后，二毛家的餐桌上摆上了丰盛的菜肴，一只大肥烤鹅，两盘烤肉肠还配了蔬菜沙拉和大列巴。
陆森心中生出一丝温暖和羡慕：这才是一个温馨的家。
再想想刚刚自己家的场景，一个冷血卖妻的后爹，和一个想要霸占房产的姨妈，他们应该都盼着自己早点死吧。
陆森一时又有些失神，他毕竟也才是个16岁的孩子。
二毛妈把两条鹅腿分给了他和二毛，脸上尽是慈爱的微笑。
二毛推了陆森一把：“快吃啊，傻愣着干啥？”
陆森勉强一笑。
二人一阵朵颐之后，满足地擦擦嘴，窜进了二毛的房间，很快又默契地掏出了手机。
“二毛，今天我开小号，带你干钻石3星队吧！”一顿美食让陆森暂时忘掉了烦恼。
“还是算了吧，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我还是老老实实从钻石1星开始吧。”
陆森白了他一眼，双手一抬手机，右臂却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一咧嘴，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森，你怎么了？”
二毛关切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没什么？”
“脸都白了，这叫没什么？明天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陆森揉了揉胳膊：“看了，没事，医生让吃点止痛药。”
“那你吃了吗？”
陆森面露一丝窘迫：“吃——吃了。”
作为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兄弟，二毛又怎能看不出他的难处。
他扔下手机，跑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一阵翻找之后抽出了两张百元大钞。
“给！”
“你这，啥意思？”
“游戏攻略书店卖100多，它那个哪比的上你这小本子，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不能让你白熬夜做攻略吧，就当给你买夜宵了。”
陆森想了想，也不矫情，接过他的钞票，他明白二毛的好意，此时也只有他能帮助自己了。
陆森掩住苦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谢了！”
二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自家父子，还客气什么？”
陆森一脚蹬了过去：“跟谁俩呢？！”
房间里传出一阵嬉笑打骂之声。
第二天一早，陆森没有去上课，而是又来到了医院。
没得病时，他还不知道，身患肿瘤的人居然会这么多，9点过后，肿瘤科候诊区已是人满为患。
不知怎地，陆森突然觉得周围传来一阵阵冰冷而又阴森的寒气。
虽然是在联邦北疆，可是夏天也不至于如此阴寒啊。
这股极重的阴气直冲入陆森的肺管，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不间断地咳嗽使得他瘦弱的身体如筛糠般抖动。
鲜血更是直接从他捂嘴的指缝间流出。
等咳嗽停下来之后，陆森只觉得天旋地转，恍惚中，他再看向四周，如昨天一样的场景又出现在他的眼中。
陆森在心中默念：“原来昨天不是幻觉，同样的死人脸，同样的黑气，同样的……”
陆森双眼瞪大，头皮发麻：“同样的……奔涌而来？！”
他只觉得心跳加速，连忙伸出右臂去抵挡。
这次的黑气比昨天更加猛烈，等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急诊室的病床上。
陆森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个护士见他醒转，赶忙跑了过来。
这小姑娘长的很讨喜，笑起来有两个梨窝。
“恭喜你，觉醒了！”
陆森苦笑一声：“醒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小姑娘又是一笑：“呵，不是醒了，是觉醒了，你觉醒异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