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叶青桐便请她师傅帮她暗中调查一些人,一些与当年之事相关的人,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已经探不到真相,而处在真相当中的人,有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有些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了京城,一时之间无法寻到。
她将写了名字的信纸,收了起来,既然不在眼前的人动不得,那么在眼前的这些人,她就一个个来吧,有些仇,有些怨,总是需要了结的。
自从上次一起经历过俞玥的事情,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系。这段时间穆知川总是寻着各种原因,来叶青桐处蹭饭,久而久之,茹姨每每到饭点便会自觉地多备一些菜。
今日,茹姨的菜才摆上桌,屋外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屋内的人听到这动静都不由得偷笑,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人为的罢了。
世子没到接近饭点便来寻夫人,这一聊二聊的便到了用餐的时间,叶青桐也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主人离开。一开始只是客套一下,邀请他留下来用膳,到后来完全不需要她开口,穆知川便十分自觉地留下来了。
有时候明明无甚要事找她,也会过来一下,有时嫌一人看书太过冷清,有时嫌书房碳烧的不够,有时又嫌一个人用膳过于浪费,还得让茹姨多准备,便提议到不如以后两人一同用餐,这样也方便每日交流一些情报。
他的渗入缓慢而又细腻,在叶青桐尚未察觉时,他已经将自己惯用的文房四宝搬了过来。两人一道,又觉得叶青桐的房间小了。
于是穆知川在好好的考虑之后,便将旁边的屋子空出来,布置成了两个人的书房,一人靠左,一人靠右,各自有独立的桌案与书架。
中间则是放了一套桌椅,后边儿靠窗处又放了一个长榻,闲来无事之时,也方便他们在此下棋。
这下子,两人白日里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一处,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日子便这般相安无事地过着。
直到有一日,穆知川安插在叶府的眼线送来了密信。穆知川没想到这两人还能牵扯到一起。
收起书信,想了想,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同往日一般去叶青桐屋子用膳。
待到两人吃完,茹姨她们撤下了台面,又给他们一人泡了一盏清茶,才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
穆知川从袖中拿出那封信,一只手指顶着,推到了叶青桐的面前,眼角微挑,示意她拆开看看。
抬眼瞥了眼穆知川,叶青桐便拾起信来,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嘴角微微扯动,一脸震惊地看向对面显然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穆知川。
“叶青姝这是疯了吗?不过就是亲事不成,不至于眼瞎吧,好歹曾经也是看上过我们英俊潇洒的穆世子的,再不济还有那风度翩翩的王柏凌,怎么如今和这么个猥琐小人走到一起去了。”
前面听着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穆知川,在听到风度翩翩这四个字的时候,上扬的嘴角就放了下来,眼神幽幽地看着面前语度翩翩的人,恨不得再多问几句,他怎么就风度翩翩了,何时见过他风度翩翩了。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忍了忍,此刻凭借他们的关系,还不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能急,慢慢来。
他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她可不就是个疯子么,如今她和赵修又勾结在一起,怕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近日你没事不要出去了,如果实在要出门,告诉我一声,若我有事不能陪你,就安排人保护你。”穆知川语调一转,十分认真地说道。
“她该是急了吧,王柏凌重新定了亲事,她又一直自视甚高,可如今,这城中谁家还会愿意同她结亲。”
叶青桐想了想叶青姝的性格,也不免觉得唏嘘。原本她们之间没有必要闹成这样,若不是这些年她从中作梗,一次次邀宠,她们在庄子上也不会过的这么艰难。
甚至在她们回府后,还多次针对她。回来之前,自己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希望能够要一个公道。
“想什么?”穆知川拍了拍她的手背,担忧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放心吧,我有分寸,就算我们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想要对我出手,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再说了,不还有我们穆世子在么?”叶青桐冲他挤眉弄眼,把穆知川逗得心情都好了几分。
“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当戏看,比较喜欢做排戏都那个人,哎!穆知川,想看好戏么?”
叶青桐越想越有兴趣,想对她出手,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乐意之至。”穆知川就知道她不是寻常的女子,他喜欢这样鲜活的人。
两个人 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好一会儿,终于排下了一场好戏。
而另一边,叶青姝一开始还惶恐不安。担心春兰发现了什么,暗中观察了几日,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她不会因为没有发现,就放过春兰。
她的人生灾难,应该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她的生活应该是充满了希望,应该是一帆风顺,她应该是被人人艳羡,被宠上天的。
所以她的人生不允许再有意外,春兰必须除去。
这一日她路过那天晚上的假山时,不由得心生害怕,只想快步经过,却不料也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赵修和素锦迎面向她走来,她的脚步不由得开始迟疑,那一夜的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浑身颤抖。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若是不舒服,可要记得看大夫呀。”素锦如今在府中更加意气风发,行事说话间,也带上了一副当家夫人的姿态。
叶青姝原本就看不上素锦,对这个没比自己大几岁,却爬上了自己父亲床的女人,着实亲近不起来。
闻言也就不冷不热地应了声,淡淡地表示知道了。
正要离去,赵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