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朱璇玑,是梦先生的弟子,精通杂务和谋略,你带去乡兵营做个参军吧,他能帮你参谋军务、处理文书琐事,你正好也缺一个这样的人!”
林业缓了缓,然后一口气说完。
而听完后,林萧从梦浮生身上收回目光,顿时正眼看向了那个朱璇玑。
林业让张沐杰和丁钊彬进入乡兵营是为了漂身份,林萧明白,不过这个朱璇玑应该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了。
一个懂谋略、又善琐事的人才,正是林萧需要的啊。
现在乡兵营还没有参谋体系,一应军务都是林萧在亲自处理,连一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之前两百多人还好,现在摊子这么大,林萧又要教导少年亲兵队,确实有些忙不过来了,正需一个分担的人。
“在下朱璇玑,见过林都头!”
就在林萧打量朱璇玑时,朱璇玑也朝林萧微微一礼。
他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却显得很老成,一双眸子深邃泛着星光,整个人散发着跟梦浮生差不多的气质,风轻云淡。
“朱兄客气了,欢迎加入乡兵营!”
对于林业推荐的人,林萧自然相信,也没有拒绝,笑呵呵地跟朱璇玑招呼了一声。
正事说完。
林业叫林萧过来,除了这件事情外,还真就没其他事。
于是,林萧也不再多待,带着朱璇玑和张沐杰三人就回乡兵营了。
而等几人离去后。
这大堂内就剩林业和梦浮生两人。
林业此时看向梦浮生,皱了皱眉:
“你真不想担任这个县丞?你有功名在身,我再给你举荐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算了吧!”
梦浮生‘啪’的一收折扇,笑着摇头:
“我现在更喜欢清茶戏园的生活,无拘无束,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挺好的!”
“不过,如今事情结束,你答应过把人交给我处置,该是什么了吧?”
说到最后,梦浮生迟疑地看着林业。
林业点了点头:
“去吧!”
啪!
折扇展开,梦浮生脸含笑意,缓步朝外面走去
县大牢内。
王明礼此时已经成了阶下囚,被戴着手链脚链关在重犯牢房内,等候刑部复审后,秋后问斩。
在被关押的这些日子,王明礼一直在反思,思索着这一系列事情,思索着王家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如今的地步。
直到今日听到狱卒议论林业已经正式成为了县令,王明礼突然什么事都明白了。
“县令县令好一个林业,原本县衙最不起眼的你,竟然是最凶恶的恶狼!”
“之前酒楼后厨说是丁钊彬拿了两只大鹅换了鸡汤,之后就再没找到他人,看来那小子是你的人了好手段啊!”
“这私通的事情看来是出自你的手笔了,利用丁钊彬促使了这一切?”
“之前盗墓贼光顾我家,也是你做的吧?”
“老夫当初让钱管家在府里寻找内鬼,却一无所获,没想到那内鬼竟是博儿的贴身跟班,倒是谁也没想到”
昏暗的牢房内,干涩嘶哑的沉吟声缓缓响起,王明礼盘坐在冰冷的稻草上,脑袋低垂着。
此时的他身穿着囚服,骨瘦如柴、蓬头垢面,哪还有之前县丞的威严?旁人看了怕是都一眼认不出来。
不过王明礼好像已经心如死灰了,哪怕看出了所有事情,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犹如死人一样,低头盘坐在那,只是想着自己的。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垂着的脑袋下,再次发生嘶哑的疑惑声:
“可是老夫不明白,林业人不在平江县,他是怎么如此精细的操控这一切的?难道真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
“不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替他操持一切是谁呢?难道是林萧?应该是了,那小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不!是我!!”
就在王明礼自己给自己解惑时,这大牢中突然想起另一个声音。
闻声,王明礼那始终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
就见牢房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穿白衫的中年身影,正是梦浮生!
“梦先生?你说这件事情是你在帮林业暗中操持?你为何如此做?你在平江县不是一直处于中立之态,谁的那边也不站么?”
对于梦浮生突然出现在这,王明礼有些诧异,直接发出了不解的嘶哑声。
“我不站任何人那边,是因为我本就跟林业一起的!”
“当然,我这次帮林业对付你王家,也不全是为了帮林业,还有为我自己!”
梦浮生摇了摇头,说着话时,打开了牢门,走进了牢房。
“为你自己?为何?老夫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你吧?”
王明礼对梦浮生如此轻易的进入牢房恍若未见,却是对他的话充满了疑惑。
“没有得罪我么?怕是王家主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记得了吧?”
梦浮生冷笑,已然不复往日的风轻云淡,脸上逐渐变得狰狞:
“我年幼时,家里是城外一村子的富户,就因为王家看上了我家的良田,便设计陷害了我父亲,把他抓入大牢杀害,然后谋夺了我家家产,我娘带着我连夜逃离了平江县,在外受尽了苦难!”
“当时我犹记得,你跟你爹还去我家压迫过我父亲,当时你还不是王家家主,不过设计陷害我父亲的却是你!”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王家也家破人亡,让你步我爹的后尘!”
“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梦浮生说出了心中的隐秘,声音落下时,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赤红,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索。
而后,在王明礼还在错愕时,他直接把绳索缠在了王明礼的脖子上,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脖,奋力拉紧绳索。
“呃呃”
哗啦啦
王明礼被勒得张大了嘴,身体挣扎着,带动着身上的铁链一阵哗哗声响。
而他的双手,也在朝牢房外拼命抓动着,像是想要叫狱卒。
只是,牢房外丝毫人影没有
半刻钟后。
梦浮生走出了大牢。
此时的他,嘴角挂着笑容,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