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王贵见状,舔了舔嘴唇,朝林萧低声道:
“他娘的,失算了!任家知道这个中年是个私盐贩子还敢保,看来我们是一脚踏进浑水里了!”
林萧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向客栈的店门。
这个时候,任勇正好从客栈内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扔掉了身上那件骚气的粉色女衣,不过还是光着膀子,只是换上了一件虎皮衣披着,脸上的红唇印也还在,满是流里流气中又带着匪气。
他一出来,围着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小道,让他走进了人群中,来到了林萧等人面前。
扫了几人一眼,任勇手指王贵,沉喝:
“你不是要讲律法么?现在这码头街就只有一条律法,放人!”
“放人!”
“放人!放人!放人”
任勇话一出,群情激昂,围在四周的百姓和苦力大吼着,踏步而进,直接挤到了林萧等人的两米外,强大的气场和震耳发聩的声音疯狂地冲击着四队的捕快,仿佛要吞噬几人一样。
这么多人,又都是普通百姓,四队的捕快根本不敢妄动,更不敢对这些人动刀子,这让他们惊怒不已,左右为难间,满头大汗。
裴千咬了咬牙,冲着任勇怒喝:
“姓任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聚众抗捕,你想造反?”
“造你娘!”
任勇喝骂,霸气道:“你算老几?就算我们敢造反,你问问你们县衙的那位县太爷愿不愿意看到这样?真逼反了我这里的平头百姓,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朝廷都不会放过他!还有县衙那些当官的,一个都跑不了!还敢给老子扣这样的帽子,逼急了老子,老子就说是你逼反的,让你第一个被你们县太爷收拾!”
“你?!”
裴千气急,被任勇气得说不出话了,怒瞪着他。
任勇洋洋得意,又霸气地一挥手:
“放人!今日你们要是不放人,休想离开这里!”
“我放你娘!”
一直未吭声的苏冰此时突然冷冷开口,然后直接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中年的脖颈上,朝任勇冷冷道:
“叫他们让开,不然老子刀了他!”
“嗤!在这城外的码头还敢威胁老子,不放人你试试看,你们今日要是能走出这里,老子跟你们姓!”
任勇冷笑。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苏冰就动了!
“噗呲!”
“啊!”
一道破体声响起,一声惨叫。
苏冰直接一匕首扎进了中年的左大腿,一道血线飞溅间,本就伤得不轻的中年惨嚎出声。
而后,苏冰又快速拔出腰刀,架在了中年的脖颈上,阴鸷地盯着任勇:
“让道!”
任勇反应了过来,顿时怒了:
“他娘的,跟老子玩狠的是吧?那就看谁更狠!”
任勇目光凶狠,然后朝身后一声大吼:
“老少爷们,操家伙!”
吼!!
人群中一片咆哮,有人立马冲进了街道两边的建筑物中。
再出来时,个个从建筑内抱出了一捆捆竹竿。
那竹竿小臂粗,两米左右长,一端削得尖尖的,就跟长枪一样。
一抱出竹竿,这些人就开始分发,人手一根。
只是一会儿,这围在大街上的数百人就都拿到了竹竿。
这个时候,任勇又凶狠地看向了四队的一众捕快,沉喝道:
“大家把竹枪举起来,我数三声,他们要是还不放人,你们就给我攒射,扎死他们!”
唰唰唰!!!
任勇话一出,四周举起一片竹枪,竹枪带尖的那头直指四队的捕快,一片森然。
看到这一幕,四队的捕快头皮猛炸,一股寒气从尾脊骨直冲头顶。
就连苏冰,此刻都狂咽着唾沫,握着腰刀的手没那么稳了。
被数百根竹枪指着,任谁都淡定不了啊!
更何况,数百根竹枪竖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先不说任勇有没有真想杀他们的心思,要是人群中有人别有用心、或者不小心手滑一下,突然把竹枪掷了出来,那很有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就算是任勇都不一定能完全掌控啊。
顿时,四队的捕快一片死亡笼罩,心中急迫。
裴千狂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的一片竹枪后,朝众人高喝:
“各位街坊,我们可是衙门的官差,杀官差可是杀头的重罪,祸及家人,你们真要听这姓任的么?还不赶紧放下竹竿,速速散去!”
“哼!吓唬谁呢?”
任勇冷笑:“这里有数百根竹枪,就算扎死了你们,谁知道哪根竹枪是谁掷的?官府若是要抓人,总不能把这数百人都抓了吧?那可就真要官逼民反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几百人的事情,他们后面可还有成千上万的家人!你们县太爷还不会为了你们区区几个小喽啰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吧?死了也白死!”
“那就抓你!你带头闹事,逃不了!”
裴千凶狠地盯着任勇。
任勇嘴角不屑:
“我只是在这街上随便说说话,又没动手,是这些百姓听到空气中的声音自发而为的,关我什么事?更何况,等你们死了之后,你看你们县太爷会抓我么?”
最后一声冷笑,任勇随即神色冷厉,一声沉喝:
“大家手拿稳了,听我数数,不放人就干!”
见状,看到混不吝的任勇,四队的捕快无招了,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那被扎了一刀的盐贩中年,见任勇玩真的,此时也怕了,才缓过来的他,朝任勇急吼:
“任家的小子,你玩呢?竹枪可不长眼,要是他们不放我,你这么多竹枪攒射,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被扎死?!”
“薛先生别怕!死了算球,如果他们不放人,那你就先去死,我让他们都给你陪葬,反正你进了县衙也活不了!”
任勇随意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