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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治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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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柳儿穿着深棕色两裆,跟着无量去江边赈灾去了,一起跟着军民努力清淤,填堵决口。

到了午时,江边的水势已经慢慢下去。无量见差不多了,就让苏柳儿跟着自己一起去休息。

喝水的时候,苏柳儿说道:“长此以往,每次只要水势上涨我们岂不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和银钱去赈灾。”

“怎么,你又有什么好办法?”无量说道。

“你跟殿下上奏,沿着长江建立一些灯塔,用船锚当作警戒线,设一些府衙士兵去看守,有情况立即汇报,让沿江居民及时撤离。你觉得如何?”

“你为何不直接向殿下上报?”无量说道。

“现在殿下并没有十分信任我,这次让我来广陵办事,不过是试探我对王家的态度。”

“也不尽然,殿下知道你是广陵人,对广陵比较熟悉,所以让你来也有想知道赈灾的进程。况且杨庭此次来江南还有其他事情。”无量说。

“何事?你知道了什么?”苏柳儿皱眉说道。

无量看了看附近喝了口水说道:“殿下不是想对王家下手嘛,而杨庭的仇家是在王允礼门下的人…所以他此次来江南也是为了自己。”

“你看着点他,不要让他轻举妄动。现在内忧外患,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幺蛾子。”苏柳儿摸了摸喝水的碗说道。

“我知道,有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的。”无量说道。

“现在都午时了,这个陆郡守怎么迟迟不出现?”苏柳儿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来了。”无量说完就站了起来。

苏柳儿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无将军今日辛苦了。”

“确实辛苦,陆大人倒是知道过来乘凉呀。”无量说道。

陆郡守听完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但也只能陪笑脸说道:“这广陵赈灾除了清淤这等事情之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无量将军是军营之人,自然鲜少知道。”

无量被怼道,有些生气,苏柳儿看了看陆郡守说道:“无量将军也是心急,这次水灾情况严峻。不过陆郡守说的要事,可是何事?不如说来听听。”

“这位是?”陆郡守看着苏柳儿说道。

无量介绍道:“这是东宫的苏内侍。来广陵有私事,不过听说此次灾情严重,所以就来江边看看。”

“苏大人,有礼了。”陆郡守向苏柳儿作揖说道。

“陆大人这大礼,我可不敢。王丞相与我说,陆大人是中流砥柱,百姓的父母官…”苏柳儿对着陆郡守说道。

陆郡守听到这话连忙说道:“苏大人跟王丞相相熟?”

苏柳儿只是笑笑,无量说道:“陆郡守,刚刚我已经把决口堵住,今日还要劳烦郡守把将士们的衣食照看好。”

陆郡守看了看苏柳儿和无量关系不错,便想到自己这几日对无量有些怠慢,害怕王丞相会问责自己,于是连忙说道:“将军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招待各位将士。这几日对将军失礼,还请将军见谅。我等会吩咐人把驿馆再收拾收拾。”

“不了,我是行军之人习惯了。我和苏大人还有事,请陆大人自便。”说完无量吩咐副将石茂盯着些,自己则和苏柳儿走了。

苏柳儿看了看陆郡守的表情说道:“你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谅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这个郡守每天来这里就像逛自家院子一样…我看着不舒服。”无量说道。

“不过他在广陵做郡守也倒是没有什么差错。”苏柳儿说道。

“正事也一件没干,这种人还留着干嘛。”无量撇了撇嘴说道。

“可是官场上这种人很多,而且他们的根基错综复杂,短时间很难除掉。”苏柳儿看了看无量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郡守是国家百官中最重要的一环,我们也只能通过他们去了解百姓的动态。如果各个都是这样的,那我们不是成了聋子和瞎子。”无量说。

苏柳儿说:“你和殿下思考的一样,所以殿下才让我来广陵,打算先从广陵开刀。”

“原来如此,所以你打算…”无量说。

苏柳儿侧头说道:“当然是如实上报,不过陆家在广陵根基比较深,光靠这些就把他撤掉,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你才去接触黎三娘。”无量说道。

“听闻陆郡守最爱这花魁,估计贿赂的事情也知道一二。”苏柳儿说道。

“你有把握么?”无量说道。

“我做事,你放心吧。否则殿下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我。”苏柳儿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好吧。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让人跟我说。”无量说。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苏柳儿笑笑说道。

苏柳儿今日在苏宅等着黎三娘过来教授她技艺,下人过来通传,人已经到了。

苏柳儿就吩咐把人请到书房内,让人隔着一个屏风。让她不能知道自己身份。

黎三娘抱着琵琶走进书房,便看着屏风相隔,有一个女子端坐在里面,看样子不过十几岁。

黎三娘不知道这家小姐是何等性情,就抱着琵琶说道:“苏小姐安。”

“黎三娘莫要拘束,我听闻三娘琵琶远近闻名,特来邀请,借此多多学习。”苏柳儿站起来浅浅鞠躬说道。

“苏小姐过谦了。今日第一课,不如小姐弹一首,让我听听,小姐琵琶弹得如何?”

“好。”说完,苏柳儿就弹一首《十亩之间》。

黎三娘听完后说道:“小姐,天赋不错,琵琶也是极品,只不过节奏拿捏得不太准,只要勤加学习,将来绝对会弹得出神入化。”

“多谢黎三娘,还望黎三娘多多指教。”苏柳儿谦虚的说道。

“小姐叫我三娘即可,这《十亩之间》是讲述女子们辛勤劳作得曲子,自然要欢快、活泼些。小姐听我弹,看看是否有些不同。”

黎三娘说完,便弹奏了起来。苏柳儿听她弹奏明快,流畅、婉转。把当时女子劳作得欢快、开心,互相激励的心情谈了出来。

弹完后,黎三娘就让苏柳儿再弹一次,看看是否有什么错处。

苏柳儿再弹了一次,黎三娘指出了哪里的错误,要苏柳儿重新接着弹。

就这样黎三娘教了苏柳儿五日,每一日苏柳儿都认真练习,黎三娘本觉着这家小姐估计难搞,没曾想倒是如此谦逊、懂礼,只是请教琵琶。

于是对这苏小姐的身份更加疑惑,但看着宅子的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但没见父母,只有一个老者或者年轻的侍卫领着她来这里教她弹奏。

黎三娘看了看侍卫的装扮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看路数和口音像是京都人,京都来的小姐却花大价钱来找她学琴。黎三娘这几日想了想,难不成是什么大官家养在这里的外室,想多精进琵琶之术讨大官人开心,于是三娘想到这儿有些同情苏柳儿。

这日苏柳儿在黎三娘的座位上准备了些糕点,三娘说道:“小姐客气了,这几日小姐琵琶弹奏技术日渐精进,将来定能得到郎君的喜爱。”

苏柳儿听出这话的不对,也没有急于否认则是说道:“哦,三娘怎会觉得我练习琵琶是为了情郎。”

“小姐要是真的想要练习,广陵的名师众多,再不济京都离这里也不远,为何请教我一个风尘女?”黎三娘说。

“三娘何需自轻自贱,三娘虽入了风尘,但琵琶技艺却不输那些个名师。否则怎会惹得陆郡守青睐。”苏柳儿说道。

黎三娘喝了口茶,说道:“小姐何出此言?”

“盖月楼的妈妈跟我说的,如果是在盖月楼里,我怕是见不到黎三娘了。”

“我只不过是他的笼中雀,外人看到的都是假象。我听小姐声音年轻,作为前人还是给个忠告,男子的话不要轻易相信,今日他能把你捧在手心里,转眼间你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就能将你踩在脚底。”黎三娘放下琵琶说道。

苏柳儿想了想自己在李焱跟前做事,跟宅子里的女人们讨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差别。想到探子的人说黎三娘在陆郡守跟前二十余年,每次去盖月楼都点她,想来是有过人之处。

于是便说道:“黎三娘对这些可有指教?”

黎三娘见苏柳儿有兴趣便说道:“男子,总是希望女人能听命于他,所以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让他依赖于你,让他觉得没有你不行,然后再获取他的信任,把你的想法变成跟你一样的想法。”

“他于我想法倒是一样的,只不过意见不相同罢了,而且我不想对他使手段,我怕会后患无穷。”苏柳儿说道。

黎三娘以为她是怕了,便鼓励他说道:“小姐年轻,姿色应该不比情郎身边的环肥燕瘦差,又有技艺傍身,只要略施小计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即可。”

苏柳儿听这话,觉得对李焱施美人计,好像做的太过了,自己只是想让他帮助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最后老了能功成身退,得贤名,成女将。

苏柳儿对李焱可没有什么想法,想着自己还是忙完正事回东宫吧。便转移话题说道:“看来三娘对陆郡守是半点情分都没有,否则怎么会出此言。”

黎三娘一惊,想了想索性说道:“我不是他的妻,对他能有什么情分,不瞒小姐,我对他早待他如臭虫傍身一样,感到恶心。”

黎三娘话说完,感到她有一丝恨意,苏柳儿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便打探道:“三娘为何如此厌恶陆郡守?”

“这个陆一江,就是个色胚,南陵国有法,说女子过了二十五便可为自己赎身,只需向当地郡守上报,交付三十两银子即可。这个色胚,就因为贪恋我的色艺,迟迟不肯批复。导致我现在还在这种腌臜地方讨生活。”黎三娘恨恨说道。

苏柳儿听完皱了皱眉头,心里想,这陆郡守还真的不把女子当人看。于是说道:“我有一法,可帮你实现愿望,只不过我需要你以身犯险帮我做件事,我便可以让我的情郎放你自由身。”

黎三娘一惊,心里挣扎了一番说道:“好,你让我做何事?”

“你只需要把他和京中往来的信件以及来往银钱、礼物的账册交付于我就行了。”苏柳儿慢慢说道。

“原来小姐是想要这个才会如此大费周章。”黎三娘了然说道。

“三娘聪明,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娘子才情、技艺绝色,却一直在泥潭里,我也觉得实在可惜。天下之大,娘子却不能像男子一样自由遨游。所以娘子,你放心如果你帮我办成此事,我一定还你自由身,让你如江里的鱼一样自由自在的。”

苏柳儿喝口茶继续说道。

“希望小姐遵守诺言,我过几日便会把小姐想要的东西取来,小姐放宽心,我定不会反水于那个老色胚。”黎三娘眼神坚定的说道。

“好,那就等三娘的好消息。”苏柳儿说道。

等黎三娘走后,苏柳儿召唤南郊探子灵玉说道:“你去盯着她,帮助她把这件事情做成,如果她让陆一成察觉有异,就杀了。这件事情,我要你对无量将军保密。你可明白。”

“大人放心,密探营是你一手创立的,连现在的杨主帅也不知道。我们皆以您为主子。”灵玉说道。

“好,你下去吧。”

“是。”灵玉下去。

苏柳儿喝了口水,便褪去外衫准备睡下。走到铜镜前,取下珠钗的时候,看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只需要略施粉黛就能让男人难以静心。

联想到黎三娘的话,觉得不可,自己不想成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想到,美人计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行。

过了几日,灵玉送来了消息说,黎三娘事成,不日就会前来把东西。果然第二天,黎三娘就来了苏宅,把东西交给了苏柳儿。

苏柳儿差人送走黎三娘之后,仔细核对了一番,就把东西交给东宫的侍卫让他把书信和证据一并交给李焱。

过几日,苏柳儿收到李焱回信,大致意思说,已经上报陛下,陛下大怒,已经下旨将陆一成革职查办,流放岭南。他则让自己在广陵等几日,等到巡察大臣把陆一成处决了,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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