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让杨美凤抬起大狼狗的两只前爪。
然后,她看到了狼狗的两个蛋蛋。
就很失望。
“小雪,你看出来了吗?”
杨美凤问。
陈雪回答:“看出来了,是个公狗,不能生崽子。
我还琢磨着要个狗崽子养呢。”
“你家养狗干什么?
你馋狗肉啦?想吃狗肉?”
杨美凤问。
陈雪:“当然是看家护院了。
吃什么狗肉吃狗肉,我才不吃狗肉呢!”
杨玉环咂摸着嘴说:“狗肉可好吃了!
我爸昨晚上回家给我带了个狗腿。”
陈雪看着她道:“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吃狗肉呢?”
杨玉环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太好玩了!”
大虎冲杨玉环汪汪两声,然后凑近陈雪用大脑袋蹭蹭她的胸。
大狼狗很高,个头到了陈雪的胳肢窝。
“我家大虎可聪明了!
它能听懂你俩说的话。”
杨美凤洋洋得意道。
杨玉环吓得躲在她身后。
陈雪伸手摸摸大虎的狗头。
“看出来了。”
先前它还不和她亲近,离她远远的。
现在主动凑过来贴贴,就说明了问题。
真通人性!
记得在网上看到过,说狗一岁就成年,两岁相当于人类二十岁。
在此时的大虎眼里,她们仨都是小屁孩儿。
事实也是如此。
“小雪,咱们东院老张家的狗前段时间生了一窝小狗,你让你爸去要。”
杨玉环说。
陈雪:“人家能给吗?”
“咋不能给呢,那么多小狗他家也养不起。
我听张老太太说想把小狗扔了呢。”
杨玉环对她说。
陈雪:“那行,一会儿回去我去抱两个。”
杨玉环有些惊讶:“你,你还要抱两只?”
陈雪理所当然回道:“两只是个伴儿呀,一只多孤单。”
杨美凤在旁边嗤嗤笑。
“小狗还懂孤单?”
大虎冲她“汪”了一声,好像在说:“懂。”
陈雪也翻她一个白眼:“当然懂了!
大虎,你说是、不是?”
大虎的尖耳朵抖了抖,冲她汪了一声。
陈雪:“看吧,它说是的。”
杨玉环咕咕笑:“它只汪了一声。”
陈雪回道:“那就是‘是’。”
大虎摇一摇尾巴,又汪了一声,然后跑远了。
……
石头村小学校离陈雪家大约二里地,位于村子的大北头。
三个人连跑带颠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那片位于河边的麦地,麦苗已长出半尺高,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苗间,垄台上长出各种野菜和蒿草。
也是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麦苗间长出的荠荠菜特别鲜嫩。
陈雪眼疾手快地挖了起来。
杨美凤和杨玉环俩刚挖出一个来,她已经开始挖第三个了。
“小雪,你不摘呀?”
翘着兰花指在摘挂在菜上的细碎草棍的杨玉环看了问。
“回家没事儿时慢慢摘呗。”
陈雪答。
原本也在摘干巴叶子的杨美凤听了,也不摘了,把菜随手扔进筐里。
“那我也等回家再摘。”
然后,她回家挨了姨姥一顿打骂。
中午饭也没让她吃。
她哭着跑到陈雪家。
陈雪听了就挺无语的。
这时候的爸妈怎么这样?
屁大点事儿都能打孩子一顿。
还实行饥饿惩罚。
依她看,姨姥那人就是巧立名目为省一碗饭。
谁叫她家缺粮不够吃。
从女儿嘴里省下一碗饭给宝贝儿子吃。
这样偏心眼儿,也不怕天打雷劈。
同情心起,陈雪把她吃剩下的一碗大米饭拿出来给杨美凤吃。
看到白白香香的大米饭,杨美凤立刻收了哭声。
“大米干饭?!
你家还有大米呢?”
陈雪果断摇头道:“就剩点儿袋子底儿,我馋。
所以,中午趁我爸不在家给做吃了。”
杨美凤刚哭完的水汪汪的美眸一下子睁的大大的。
“小雪,你不怕你爸回来打你呀?”
陈雪回答:“我爸从来不打孩子,也不骂孩子。”
杨美凤水汪汪的美眸顿时黯然失色,长睫毛耷拉下来,在小脸上留下两道残影。
“我爸打人可狠了,抓起什么用什么打……”
陈雪义愤填膺:“你爸没人性!”
杨美凤竟然急眼了。
“怎么能这么骂我爸呢?
你管他叫姨姥爷,他是你长辈!”
陈雪:“……”
合着,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
杨美风吃完饭也没回家,帮着陈雪把上午挖的荠荠菜摘干净。
还帮她把院子里鸡拉的屎铲到园子里,埋在空地处。
她说,这样沤一沤就是粪肥,到时候就能用了。
给菜苗、给韭菜上肥都可以。
陈雪对她真心佩服。
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些。
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样的活。
从前,她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但陈爸疼女儿,从不让她们去田里劳作。
最多也就是秋收时,让她们跟着去地里,往土篮子里装土豆、地瓜、玉米什么的。
而沤粪这样的脏活不会让她们女孩子去做。
所以,陈雪对农事不懂的地方很多。
看着杨美风那娴熟的动作,陈雪对陈爸的爱更深了。
同时,她对陈妈也有了一丝爱意。
和姨姥对比,陈妈还是挺不错的。
最起码,她不罚孩子不给饭吃。
好吃孬吃的,一顿都没饿着她们。
······
杨美风在陈雪家吃了一碗大米饭,如同打了鸡血。
她处处找活干,看到菜园里没有翻的地,拎起铁锹就去翻地。
她说,把地翻一遍,再把土坷垃打碎,晒一晒再种菜苗才长得好。
陈雪也找到镐头刨地、敲碎大块的土坷垃。
两个人干的满头大汗,翻出不小的一块地。
太阳快落山了。
杨美风要回家,被陈雪拦住。
“晚上你在我家吃吧,吃完再回去。
我给你煮挂面吃,再打个荷包蛋。”
原本要走的她听到荷包蛋,立刻反身回来。
“我好久没吃到鸡蛋了。”
陈雪问:“有多久?”
杨美风想了半天说:“从去年过生日到现在。”
“你生日是几月?”
陈雪又问。
杨美风答:“五月初五。”
陈雪恍然,难怪姨姥和姨姥爷对这个小女儿都不好,是因为她生在恶月恶日。
乡下人穷讲究,说是五月初五出生的人克父克母。
看来,姨姥姨姥爷没把小姨扔掉或者弄死已算仁慈。